午膳时分,坤和殿门外来了一群人,乱糟糟的,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很快便有人来报说太后惩罚了俪妃,并让皇后娘娘抚养皇子和公主。
夏轻云得知消息后,一脸的愁容,她深知这两个孩子放在她身边是多大的麻烦,作为孩子们的亲娘,蓝舞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此刻有多隐忍,皇上便有多疼惜,那么来日这些仇恨也必将发泄到她身上,所以她立时决定避人不见,还差箬竹去御书房请辞让颖妃代为抚养。
皇上也必然会同意,夏轻云和蓝舞的矛盾,当然现在已经不能用矛盾来形容,想来皇上也早已认定她的存在威胁到了蓝舞的安全,所以才会伤及小鱼儿的性命,那么他又怎么肯将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子毫无芥蒂的放在她身边呢。所以很快,箬竹便回来了,宫外的那群人又乌泱泱的去了文墨轩。
几日来的发生的事情太多,夏轻云也没有胃口,午膳送来的饭菜,她一口都没动。如今在这深宫之中,就她一人,她心里却异常的冷静,从小她就养成了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是要一个人去面对的,皇后这个身份,让她怀璧其罪,现在外边的大臣们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一切,若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么宫外平静下的暗流势必要翻腾出浪花来。
箬竹又给夏轻云敷了药膏,就被夏轻云遣出门外。此刻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夏轻云一人,她坐在案桌之前,面前铺着信纸,考虑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心意书信告诉祖母,她已经决定小鱼儿伤势好转之后就带着她逃出宫,到一个没有人去的深山老林去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要她不掺和到是非中,是非就不会拉她入门,现在看来实在是自己太过天真,皇宫本事就是个是非之地,身在其中怎么可能远离是非。
逃离皇宫的心思不能直言,若书信被人发现便是她们楚王府的罪证,所以夏轻云只寥寥表达了愧疚和思念,就收了笔,此信在自己出宫前就到了祖母手里,应该不会牵连到她。
收好信件,夏轻云就开始谋划出逃的方案,她虽然不会武,可是轻功很好,当年小鱼儿特意上了飞星门去挑战,打趴下了三轮一级弟子,才换来了流星前辈教夏轻云轻功的承诺,所以在速度她不会拖小鱼儿后腿,那么路线和时机要怎么规划?
夏轻云直直的坐着,一个时辰都未动一下,她脑子转的飞快,回忆着很久一下背下的皇宫的平面图,又依照进宫后去过的地方,对号入座,她发现虽然主要宫宇没变,可是增添了不是凉亭,还修建了很多小景和小院,所以她务必要亲自走一趟。
白天不宜行动,晚上皇宫的守备情况还不熟悉,不过坤和殿外的情况她还是比较熟悉的,现在需要一套夜行衣,可是从那里弄呢,没有人也没有渠道去买。身为皇后她又不能无缘无故的找黑布,想到这里,夏轻云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要是她身在龙潭虎穴,连救命都不知唤谁,继而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可笑,没有了小鱼儿,她真的是寸步难行。
不过很快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由头,于是连忙叫来了箬竹,“你帮我准备一些香纸福钱,明日是我母亲的生辰,我要去大相寺祝祷。”
“皇后娘娘现在的身子出宫怕是不妥,宫里的伽蓝殿法师也很好的,请他们为夫人祝祷也不错的。”
“我母亲仙逝多年,宫里有新生儿我怕冲撞了,所以才要出宫。”
箬竹心里是不想夏轻云出宫的,蓝夫人早产的事情皇后的嫌疑还没完全接触,她此刻出宫怕有心人做文章,不过也难得夏轻云想要出去走走,何况是为了寄托对忘母的哀思,她又不想阻拦,于是说道:“奴婢去请求太后一同前往,这样至少不会有人拿您出宫的事情做文章。”
知道箬竹也是为她考虑,夏轻云也不想难为她的一番苦心,所以同意了,“嗯,你去吧,另外再帮我准备一身暗色的衣服。”
出了宫,她就有由头单独待着,大相寺里的律宗僧人们都是黑色常服,她可以偷一两件来改做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