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阻碍，徐娥焕终于脱口而出。
一开始是念得磕磕绊绊，听上去像是在念什么文章，可是，她越念越顺遂，语速越来越快，听起来就像是在唱了。
当音连在一起时，徐酒醇才感觉到这应该是某首歌。
为什么徐酒醇还能思考呢？好吧，徐娥焕放的终究不是真正的时间停止或减速，他们的动作变得那么慢是因为阻力太大，这相当于身陷淤泥，每动一次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同时，在不知道那个符文的作用下，明明徐娥焕飞到极高的高空，可能在平流层那里，但是她的身影和声音却清晰地出现在天幕上，好像未曾远离。
徐娥焕唱的到底是什么？徐酒醇发誓这首歌他绝对没听过，而且，徐娥焕用的是什么语言他都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普通话和粤语，也不是这个叫什么元朝的话。
话说这个元朝和那个元朝貌似没有一点关系啊。欸，突然发现他们用的都是普通话交流，这，真的是个奇怪的世界……
没用多久，徐酒醇很快就知道了徐娥焕唱的究竟是什么语言。
这根本就不是语言！当声音连在一起，那种根本没有逻辑的语言让他困惑，这好像是单纯地追求好听而不是交流。但在发现这一点后，徐酒醇抛开原来深陷误区的思路，静心去听，一听就听出了端倪。
这个，为什么听起来像是小时学校里的民乐队合奏？
很快，他听出了较为熟悉的古琴声，古琴声，还有笛子声，二胡声。像是为了印证徐酒醇的猜想，徐娥焕的背后出现了这些乐器的虚影，无一例外的式样古朴，古色古香。
徐酒醇数了数，竟不下百种，认识的还有琵琶，笙，排萧……
这也就是说，徐娥焕，在唱这种东西？
徐·一个人的民乐团·娥焕仍旧没有停止她的歌声，显化字符已经堆积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量，若是一个一个排查过去，就会发现，这些形态各异的字符是没有一个重复的。
在这些字符的挤压下，明明只有二境的徐娥焕竟是爆发出来令所有生灵畏服的威压。
字符终于停止增多了，这大概是限制于徐娥焕自身的底蕴，因为就算字符停了，可是徐娥焕还是在唱，隐隐的脸色有些苍白。
光是听徐娥焕唱这首乐曲，就花了半个时辰，随着乐曲声戛然而止，徐酒醇已经不想感叹徐娥焕是怎么唱出来这种多声道多乐器的乐曲——人的声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而是感觉自己从心底被洗涤了一遍，这乐曲挺好听的，就算自己是个五音不通的家伙也能欣赏。
傲然临世的徐娥焕俯视大地，没有了感情波动的眼眸中只剩空洞，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脑中闪过的第一缕念头竟是这个。
垂首，看见正下方的雾妖和徐酒醇，这才记起自己先前好像在杀妖来着。
“杀妖……”喃喃的念了一遍，眼中是充满了困惑，“杀什么妖？”
三等雾妖，喜湿怕燥。
信息流闪过，好像一块巨石扔进水池里，引起层层巨浪。漫天字符开始围绕着一个字符旋转，堆砌，挤压，凝聚，甚至可以说是流动起来。
渐渐成型的是一团小小的火焰，除了焰心处有一个光晕流转的字符以外，一切看上去很普通。事实证明，看上去越普通的东西越不容小觑，这一点从它旁边不断有空间崩坏成碎片就可以看出。
这一团小小的火焰十分驯服的落入徐娥焕的手里，没有伤害到徐娥焕的手丝毫。空洞的眼神打量了火焰几分，就失去了兴趣，把它往下一掷。
火团如流星陨落，瞬间就到了雾妖面前，笔直地击到了雾妖身上。火团都没炸开呢，就直接将雾妖引以为傲的外壳融化了，直接一命呜呼。
这个，外挂都不带这么牛逼。能融化三等雾妖的外壳，要是爆炸的话，二十头母妖都受不了吧。光从表面上看，仅仅是修炼了三个月的徐娥焕碾压李春宫。
看见焰心那团符文越来越不稳定，有爆炸的趋势，徐酒醇慌了。我一个普通人，你让我挡这个？而且这时候，连怂怂地抱头都做不到……
眼见着就要爆炸，徐娥焕看着面露畏惧神色的徐酒醇，忽地脑中意识到不能伤他。
“喂，别伤到他。”在高空的徐娥焕轻声道。
可是偏偏在地面上的火焰好像听到似的，没有爆开，瞬间塌缩成一团，丧失了火焰特性，只是一块能量晶石罢了，连字符都消失了。
徐酒醇轻舒一口气，抑制住想要高声喊徐娥焕万岁之类的话，好奇地打量了还飘在空中徐娥焕，她是怎么做到突然爆发出那么强的力量的？
要是有那么强，为什么不一早拿出来？
这还是那个剧本所设计的未来吗？
徐酒醇突然变成了好奇宝宝，脑袋中一团问题等待解决。却见已经帅过三秒的徐娥焕没有帅过三刻钟，在空中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持，竟是倒栽下来。
这，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摔死就有鬼了吧，自己也接不得，不然也得死。
那该怎么办呢？不过也没听见徐娥焕尖叫的声音，会不会是徐娥焕主动关掉“引擎”之类的？
当然不是，徐娥焕是已经晕过去了，被一阵黑暗所吞没。
……
“我在哪里？”明明是内心的想法却在这个空间里回荡。
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声音像是波纹在这个空间里回荡，空灵而没有丝毫感情，听起来格外瘆人。她的腿自发的动起来了，不停的向前走，可是不知道走了多久都走不到头，明明听回声墙壁就在旁边的说。
找不到来路，找不到归途。
就连内心都没有方向的少女，在一片漆黑中，最终还是痛苦地蹲下，悄声落泪。
“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哭？”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种揪心的痛。
眼泪很快消亡了不知去向，悲哀也是。
她茫然的站起来，直到一扇门打开。
“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