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如御身边躺了下来,看着君如御满脸的伤痕,手无意识的抚过他紧锁的眉峰。
让自己凑近他,避过他的伤口。
她睡不着。
失落、茫然,让人无措。
她,如今已经不是叶寻了,她是他啊,丞相家的大公子——陶景然。
她现在心里空得厉害,就想找个人拼命地对他好,感情有了寄托,才不致于那么难过,才会有活下去的力量。
那么,暂时就是他吧。
夜里,君如御高烧不止,陶景然虽然料想到了,但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她虽知道君如御需要消炎降温,却不知什么草药是可以消炎的,什么草药是可以降温的。
无法,她只能尽量保持清醒的头脑,用简单的物理方法降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一次让陶景然觉得,自己以前学到的知识是如此无用,除了挫败还是挫败。
学了十几年的知识,到了真正需要用的时候,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应试教育果然害人不浅。陶景然默默在心里腹诽,她如今已是“中毒”颇深。
“遇到我,是你的幸运呢?还是你的不幸呢?”回答她的是一阵粗重的喘息,敲得人心生烦闷。
幸,或不幸,心自有定夺。
“生命那么不易,你可要撑下去,我们一起撑下去。”人生起起伏伏,不管多艰难也不该放弃,有人在等着你回去。
“你可不要贪睡哦,男子汉大丈夫,会被人笑话的。”
额上的湿巾换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你再睡下去,会变成睡美人的。”
“哦,你应该不知道谁是睡美人呢。从前,有……”
每一处擦得都很认真,唯恐弄疼了睡梦中的人。
被水润过的身子,很快又会热起来,变得滚烫无比,她依旧耐心着,她有一种错觉,也有一个人满眼慈爱地照顾自己。
“你也被诅咒了吗?睡美人……”轻笑两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在跟谁愉快地聊天呢,可事实正好相反,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懂,里面似有碎光流淌,轻点君如御高挺的鼻尖,不知在对谁说,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你变得面目全非,始终会有人能认出你……”
“我现在,姓陶叫陶景然,你呢?”
“天再高又怎样,踮起脚尖就能更接近阳光,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夜色幽长,只余下低低的私语。
翌日,因为昨晚照顾君如御,以致后来不知不觉也睡着了,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她只好撑着睡在地上硌得酸疼的身子起身,尽管她多么不想起。
“阿嚏!”冷嗖嗖的,鼻子有些塞塞的,脑袋还有些沉沉的。
糟糕!好像感冒了。
这还真是雪上加霜啊!
伸手又摸了摸君如御的额头。嗯,比昨晚好多了,不过依旧还是烧。
甩甩沉重的头,陶景然拿起破锅往寒谭的方向走去,她要去打些水,一部分烧开了给两人补充水分,一部分还要给君如御降温,目前为止她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