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诗:
之前说过,郎郎是个胖嘟嘟的女孩,性格也活泼开朗,可是在我来之前,她竟然没有交到任何好朋友。
后来我也问过郎郎这个问题,但比较隐晦,郎郎只是淡淡地回答,“姑娘看不上他们”。
其实我明白,主要就是因为她的身材。
胖不是什么错,但胖不是什么优点,它是一个特点。特点就容易挂在别人的嘴里,成为一种谈资。
季瑶瑶到现在还常常在我面前说郎郎身材的问题,旁边的女生听了没有说话,都在那里笑。我不明白肥胖有什么好笑的,值得她天天挂在嘴上,但我同样明白,那些跟着笑的女孩没有理由替郎郎出头。
郎郎也当着季瑶瑶的面跟季瑶瑶吵过一架,季瑶瑶有些心虚,但是周围的女生都帮着她说话,也就有了些底气,“你怎么这么小气,不过开个玩笑”
“是啊是啊”,郎郎一下子被呛到,不知道说什么。
大家总说小学生单纯,但在我看来,有时候这也是一个弊端。
身边朋友的话太容易影响自己的判断,自己也不会轻易推翻他说的话。所以当季瑶瑶说出这番话时,那些女同学们也觉得胖是事实,自然的也就会维护季瑶瑶,也不会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但一个孩子的内心同样是脆弱的,郎郎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她总是在躲避那群女生,每当我和她聊得正开心时,郎郎突然表情开始不自在,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们路过。
我知道自己应该帮助郎郎,所以我努力跟她做更亲密的朋友。
那时候我以为这是一种怜悯,长大后我才意识到,如果没有郎郎我又会怎样呢,一个新来的转校生,即使你向大家示好,但大家难免对你有些隔膜。你永远会背着转校生的头衔。
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在那个时候,我总想帮助郎郎,却又不敢当着季瑶瑶的面与她理论,我怕她,也怕她身后的那些女生,更怕她会借机报复,所以一直不敢替郎郎鸣不平。
五年级期末的时候,表哥刚刚中考完,呆在家里被舅妈嫌弃,就跑到我家来蹭饭。
“那个,你能帮我个忙吗?”
“干嘛?杀人还是防火?“表哥没抬头,过了一会儿,抬头问我,
”找我帮忙?我帮你什么?我的成绩你是知道的,估计高中是没戏了。“
”那个,你能帮我吓个人吗?你在学校不是总是惹事吗?吓个人应该不算什么吧”,我问他。
表哥却好奇的问我,“吓人?吓什么人?”
“一个我看不惯的人”,我也不隐瞒。
“可以啊,欺负你了?哥给你报仇。”表哥的表情严肃起来。
“没有,就是一个女生总是欺负我的好朋友,我要以暴制暴,也不是暴,就是吓唬她一下,不用太凶狠。”
表哥眼里充满了兴趣,“有意思,反正我最近无聊的很,帮你一把,说,怎么吓她?”
“很简单,只要……”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那天放学早,我拉着郎郎往校门口走。
“走那么快干嘛?”朗朗不解地问我。
“快点,你马上就知道了”,我拉着郎郎与表哥会合,果然不负我所望,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香烟叼在嘴上,站在街边边抖腿边东张西望。
“可以啊,还挺社会的”,我很满意。
郎郎警惕地看着表哥,悄悄伏在我耳边问我,“这人是谁啊?”
“满意不,有威慑力不?这是我哥,别担心。”我越看越满意。
“你到底要干什么?”郎郎有些担心。
“帮你吓吓季瑶瑶,等一会儿,我哥假装来接你,你看到季瑶瑶以后,跟她打个招呼,下面的你就不用管了。”
郎郎有些退缩,“不要,万一季瑶瑶告诉他家长怎么办?不行不行,算了。”
“别担心,我有数”,我安慰她。
朗朗还是不放心,不停的拒绝,就在这个时候,季瑶瑶和她的姐妹们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郎郎,快!”
郎郎百般无奈,“季瑶瑶,我有话对你说。”
季瑶瑶正和她的姐妹们说笑着,闻声回头,我悄悄往旁边退了几步,表格心领神会站到郎郎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意欲给自己点烟。
郎郎壮着胆子,板着脸,“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季瑶瑶紧张地看着郎郎,几个女生聚拢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季瑶瑶的表情越来越恐惧,往后退了几步,“我今天有事,下次再说吧。”,说完就和那些女生撒腿就跑,留下目瞪口呆的表哥和心有余悸的郎郎。
“我还一句都没说呢?怎么都跑了?我长得有那么凶吗?我上初中的时候好几个女生跟我表过白呢。”表哥一脸不解,“不过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就露馅了。”
“露什么陷啊?”郎郎有些好奇,回头问表哥。
“我哥他怕火,从小就怕,我说你可以啊,怕火还带什么打火机,学什么抽烟,好在季瑶瑶做贼心虚,躲过一劫,不过我想她这次肯定吓得不轻,估计以后都不会再笑话你了。”
“行了,我的忙也帮了,我得和兄弟会和去打游戏了,对了,你叫郎郎是吧,我叫韩渡,拜拜”表哥话还没说完,就跨上自行车,“吴诗,等会儿去你家吃饭,记得好吃好喝侍候爷,走了。”
我一脸勉强地点着头,郎郎凑过来一脸羡慕地问我,“听口气不是你亲哥啊?”
“对,是我表哥,刚中考完,来我家蹭饭的。”
“这样啊,长得挺好看的”,郎郎一脸花痴样。
“好看?黑的跟个碳一样。算了,不说他了,这下好了,郎郎,季瑶瑶她们估计不会再敢嘲笑你了。”我搂着郎郎,“可是她们肯定会在背后议论我的”,郎郎有些忧虑,“万一…”
“有什么好担心的,管他们说什么。”我安慰着郎郎。
“吴诗你好勇敢,跟你的名字一样,巫师啊!”郎郎敬佩地看着我。
“哈哈,我是谁,身经百战啊”
“身经百战?你以前还干过什么?”
“不告诉你”
“不要嘛,告诉我嘛”
“就不告诉你,嘻嘻”
……
(吴诗有一次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叶杨注意到吴诗脚踝上有个浅浅的疤痕,几乎看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吴诗低头一看,“奥,这个早了,小学二三年级吧,记不清了,有个同学嫉妒我总是得到老师表扬,故意在开水间烫的。”
叶杨听完蹙了蹙眉,“什么奇葩,这么小心眼。”
“谁说不是啊,我那么低调的一个人,怎么总是遇到这些奇葩?放心好了,趁着体育课,我回到教室,把他书包里的书拿出来,然后把书包扔进水池里了,你没看到那个场面,他的书包像船一样漂在水上,笑死我了,后来因为这事我还被找家长了,哈哈哈,我厉害吧,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