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借阅证。”
戴维指了指放在柜台上的那张借阅证。
毫无征兆地,中年女人突然爆发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只疯狗一般冲着戴维咆哮着:
“滚回你的平民区去吧,我们图书馆的书不是给你这种小流氓看的!”
“可是。。。。。。”
戴维惊呆了,他只是想借本书而已。可眼前的这位中年女人眼下的表现却像是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中你女人癫狂的表现吓到了那位刚刚还在与她聊得热火朝天的年轻女人,同时也吸引了大厅内其它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
一名胸口挂着联邦探险者学院校徽、手中捧着厚厚一摞书的矮个青年走到戴维身侧,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是小流氓,我只是想借本书而已。”
戴维有些无奈地摊开手,一脸的尴尬。
矮个青年看着戴维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外套以及中年女人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眼神,瞬间就明白了。
“你要借这本书?”
矮个青年指着放在柜台上那本厚重的联邦百科全书,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是想借,可是。。。。。。”
戴维点点头。
“真有勇气。我有好几次都想借,只是太厚了,我实在没有把握能坚持看完。”
矮个青年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那一摞书堆放在那本联邦百科全书之上,又掏出了一本蓝色的学生证。
“阿姨,我借这些。”
他特地用手点了点最底下的那本联邦百科全书,
“包括这本在内。”
中年女人狠狠地瞪了戴维一眼,开始给那位矮个青年办理手续。
虽然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着戴维大发雷霆,却不敢得罪一名探险者学院的学生。
每一个人都知道,无论出身贵贱,只要考进探险者学院,就等于是鲤鱼跃过了龙门,随时可能一飞冲天。
眼下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探险者学院学生,以后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她天穹九税务总局三分局副局长丈夫的顶头上司。
虽然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愠怒之色,可这一次她没有为难矮个青年,只是在办理完手续之后,随手将戴维那张借阅证扫落在地,像是驱赶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
戴维有些无奈地弯腰从地下拾起自己的那张借阅证,直起身体的时候他注意到中年女人眼中的那抹得意之情。他没有生气,只是嘴角多了一缕苦笑。
像中年女人这样以貌取人的人在天穹九多如牛毛,他见过的也有不少,犯不上和这样一位中年女人生气。
“只是白费了半天的时间,最后书还是没有借到。”
他有些沮丧的想着,走出了图书馆的大门。
。。。。。。。。
“你在等我?”
戴维刚出大门,就发现矮个青年站在图书馆门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要的书。”
矮个青年点点头,递过那本联邦百科全书。
“给我?”
戴维有些难以置信地接过。
“还的时候直接放在归还台就好,他们会根据根据书号查找相关记录的。”
矮个青年摆摆手,从地上搬起刚刚借来的那一摞书,笑着说:
“边走边聊吧,万一被她看见我借书给你,估计我也要被她拉进黑名单了。”
“除了学院的学生,很少看到有下城区的人来这里借书的。你住在下城区哪里?”
矮个青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叫戴维,加在下城区破锣街。听你的意思你也是下城区人?”
戴维点点头。
“我家就在北一街。以后说不定经常有机会见面,下次再见就认识了。”
矮个青年在十字路口前停下了脚步,
“我回学校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好的。。。。。。,对了,还没请教你怎么称呼。”
戴维点点头,突然起还不知道矮个青年的名字,连忙补了一句。
“白启智。”
矮个青年温和地笑了笑,转身走向马路对面的那扇被所有少年日夜憧憬着的联邦探险者学院大门。
那里是像戴维这样出身平民区的少年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地方。
戴维怔怔地看着矮个青年的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那面宏伟的乌金色“联邦探险者学院”牌匾下方,许久之后才踏上归程。
。。。。。。。。
刘三行是真的很忙,一连三天都是天不亮就急匆匆地出门,等到戴维关灯睡下了才能听到隔壁的开门声。
戴维其实很想问问刘三行,有没有那些被绑架的孩童的消息,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其实这三天戴维也没有闲着,他没日没夜地抱着那本比砖块还要沉的联邦百科全书,想要找到那只“怪物”的资料。
令他失望的是,他用了足足三天的时间,将那本百科全书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只“怪物”,甚至都连类似的动物的记载都没有找到。
戴维合上手中那本又厚又重的联邦百科全书,最终还是放弃了从书中寻找有关怪物线索的打算。
他站起身,活动着因为长时间伏案读书而有些僵硬酸痛的身体。
“从荒原回来就没去过拳馆,再不去的话小师傅都要以为我失踪了。”
看着外面逐渐变暗的天色,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修理台下拖出那只灌满铁砂的负重背包。
戴维口中的小师傅叫骆震安,是距离破锣街十里外的“胜武拳馆”骆师傅的小徒弟,也是教戴维练拳的师傅。
四年前刘三行见他每天呆在店里,担心他闷出病来,于是向他推荐了这个距离破锣街最近的小拳馆。本意是让他多出去去走走,结识几个同龄的朋友,却不曾想他这一练就是四年,不仅多了骆震安这个朋友,而且锤炼出了一副好身板。
戴维出发前特地看了一眼隔壁的皮货铺子。铺子的门依旧紧闭,一把粗重的铁锁挂在门上。很明显刘三行依旧在四处奔走,打听那辆军车相关的消息。
“唉。”
戴维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起那些失去亲人、生死未卜的荒原孩童,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