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思与袁彬上了船向京城赶去。“袁千户,你说哥哥会找到另外一批盐的下落吗”?
“会!你哥哥只需要加派人手跟踪就一定能找到”!
叶林思点点头“希望吧!老百姓流离失所,渔民都没有吃的了,这些贪官竟然还能心安理得贪污,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
袁彬疑惑问道“渔民怎么能没饭吃呢”?
“因为河里没有鱼了”!
“河里没有鱼”?
“是啊”!
“那渔民定是在骗你,如果小湖,小溪没鱼那还可信,可能被人下了药,你看这河水都是活水,怎能没有任何鱼”?
叶林思皱着眉头“可是我去解州找你们的时候,差点儿被渔民打劫,他说他们世代打鱼,这两年确实河里没鱼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太孙和哥哥还去水里看了,是真的没有任何活物”!
袁彬问道“那水可是有古怪”?
叶林思点了点头“潜水的人说水特别咸,而且没法儿潜的深”!
袁彬立刻问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叶林思想了想“就在从从解州回来时山脚下,两边悬崖特别陡峭,河水湍急,在旁边有一个小河的水汇入了这里,那个地方有一个大湾,原本就是渔民在那里捕鱼,那里河水平静,周围都是山,奇怪的是山上植被很少”!
袁彬像是想到了什么“来人”!
“公子!什么事儿”?
“拿纸笔来”!
那人取了纸笔。袁彬画了一幅图,图上标注了一点儿。
“这幅图立刻送给周府公子”!
“是”!
叶林思见状忙问道“袁千户,怎么了”?
袁彬目光看向河里“你说的那片区域很有可能与官盐有关系”!
“官盐”?
“对!好端端的河里水变得很咸,那又是运送官盐的途径,听你讲那里地形,很有可能一部分官盐就藏在那里”!
“这么说来,倒是有可能!我们就看哥哥能不能找到藏匿的地址了”!
下人拿了图纸,从大船上放下一个小船十分迅速的就出发了!
周听云正在思考其他官盐的下落。下人匆忙禀报“公子,有人着急求见”!
“让他进来”!
送信人见了周听云立刻送上图纸“公子,这是我家千户让我送给您的”!
周听云立刻接过图纸,脸色瞬间十分惊喜“好啊!好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立刻说道“还要麻烦你去一趟江西,去找江西按察使郑辰,就说是我画的”!
下人道“没有麻烦不麻烦,替周公子效力,也就是替千户效力,千户带我极好,公子有事儿尽管吩咐就好”!
“好好好!那就快去快回,直接回京城帮助你们千户吧”!
“是!周公子”!
周听云激动的来回踱步,他想着“要不是浙江公务繁忙,自己还真想亲自调查这个事情。他对皇上又敬又怕。知道自己是兢兢业业为老百姓做好事儿,皇上才没有追究整个周府。当初杨士奇一行人为父亲求情,皇上心里也不太愿意相信父亲与建文帝有勾结,又看在太孙的面子上,这才对蓁儿把父亲尸体偷偷送回杭州免于责罚,表面上责令我尽快查出真相,实际是看我能否公私分明。我没有在去追究爹爹的案子,把爹爹活着那些未完成的案子一一结案。想必皇上也是看在眼里。到现在也没有在为难我,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代替爹爹的官职。虽然没有正式任命,不过老百姓打从心里认我这个官。可毕竟不是长久办法,如果皇上再听信了他人话,纵使他想留周府一个周全。可毕竟规矩在。收拾了纪纲,孙忠的案子就好查了,爹爹洗刷冤屈,周府也就光明正大了”!
周听云长叹一口气“爹!我想你了”!
张钦带了人向盐池出发,碰巧看见一行人正在夜色里装盐。码头停了一搜船,相比较官船小了一半,不过也是载量惊人。张钦像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悄悄挨进了马车。夜色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所以没人发现。他把车里的盐运送到船上。上了船,看着四处无人便藏匿在船上。等了许久,马车上的盐被搬运完了,船这才缓缓驶出了码头。
张钦见又上来一辆船,便使了眼色。另外一人也假装搬运工人上了船,藏了起来”!这辆船装的差不多了,便也驶离了码头!
剩下人问张钦“公子,会不会还有其他码头”?
张钦摇摇头“这等船的体量,也就只有这个码头是最近的,又是离盐场最近的”!
“会不会有小船从其他水路运送一部分走掉”!
张钦摇摇头“不会,那盐从盐池出来的那一刻,已经被我们大人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所有的盐走的都是这条路,就算其他水路,也只是零星散盐,不必费事儿”!
“还是袁大人考虑的周到”!
张钦想着白天应该不会这么光明正大,便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正要离开,又来一艘船。这船比晚上的船稍微大些,船头多了大明的旗帜,很标准的一艘的官盐船。船在码头等了会儿,远方马车缓缓驶来。这时船上下来一批人,穿的官服,来到马车前,仔细查看官盐。不多会儿点了点头,双方人才动手把盐抬上了船。
旁边下人问道“公子,白天有些不好行动,太明显了”!
张钦摇摇头“这搜船,不用,这是官穿,他们符合验送官盐的流程,这盐是给盐商的”!
下人点点头“三艘船才来了一艘官船,这些贩卖私盐的人胆子可真够大的”!
张钦点点头“就看他们两个能不能知道这两搜船具体都去了哪里”?
几人按兵不动,等那批人都离开了。才撤了出来。
到了晚上,几人又来附近守株待兔。一连两天,终于看见码头来船了。船上下来一人悄悄来到了张钦一行人身边。又等了许久另外一人还是没有回来,张钦道“你们几人守在这里,刚刚回来的一人跟我来”!
“他们二人悄悄回到客栈”!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张钦警觉问道“谁”?
那人小声说道“是郑辰大人让我来的”!
张钦想到袁彬对他说,如果发现了蛛丝马迹一定要及时告诉郑按察使。“你说的郑辰可是郑按察使”?
“是我家大人”!
张钦立刻开了门“快请进”!
那人进了房门“我刚刚一路跟踪你们过来的”!
张钦吃惊问道“难道我们被人发现了”?
那人摇摇头“并没有!是大人收到周公子的信,我们也安排了人在码头,准备找你们接头,恰巧发现你们藏在那里,想着你们应该就是一路人,便跟踪者你们二位来到客栈了”!
张钦点点头“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那人道“我们大人就在隔壁包厢,还请几位随我去见大人”!
“好!请带路”!
几人来到最大的一个包房,那包房外一些便衣十分警觉。那人敲了门。里面瞬间开了门。
那人道“大人,这几位就是了”!
张钦立刻拱手“郑大人,我是袁千户贴身侍卫张钦”!
郑辰满意点了点头“袁千户不仅优秀就连身边侍卫也是十分难得”!
“谢大人夸奖”!
郑辰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给我说说”!
张钦道“我派了二人跟踪了船,只回来一人,其中一人现在还不知去向”!
那人说道“我的那艘船,到了码头听见有人叫吴叔,船卸了盐我就跟着空船回来了”!
郑辰又问“船大概行驶了多长时间停下来的”?
“大概四个钟头左右”!
郑辰起身拍了拍桌子“这就对了,周公子给的信画的地方也是离这里差不多这个时间!那吴叔的脸你可看清楚了”?
这人想了想“怕被发现,我也只是听了别人叫他吴叔,还有一个穆大人,不过吴叔的声音和名字和我们府上的那个管家吴叔很像”!
“你是说,周府以前的那个管家”?
“是!就是他害死了老爷”!
郑辰气愤道“此人实在是没有心得东西!你们几人继续守着码头,有事儿随时来报!
“是!大人”!
不多时,院子里出现了许多人!张钦有些吃惊“大人!这么多人会不会被发现了”!
郑辰笑了笑“这是我地盘,谁敢乱动!
郑辰站在二楼大声说道“你们现在要听我身边这位张钦的差遣,这次任务十分重大,也很凶险,你们都给我万分小心,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候我的命令”!
“是!大人”!
张钦问道“大人,我们何时行动”?
“等另外一人回来!如果我没猜错,他跟的这搜船是直接给了那马若山卖了”!
张钦点头道“是!大人”!
天快亮了,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埋伏的人也陆续回了客栈。又到了晚上,张钦一行人又来到原先码头。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那人从一辆小船下了岸向张钦埋伏的此处走来。
那人看见张钦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张钦很是吃惊。“走,跟我回客栈”!
二人回了客栈来到郑辰房间“大人!有消息了”!
“快说!什么消息”!
“如大人所料,人回来了”!
此人说道“大人!我藏在船上,此船去了杭州一处渡口,然后就搬运到马车上,船就返回来了。
郑辰冷笑一声“三搜盐船,两辆进了他纪纲的肚子,这人还真是不嫌多啊”!
郑辰对张钦说道“你是锦衣卫,你带着我这些人去找第一艘船停靠的地方,找到了就说你是受了纪纲的命令来督察的,其余的你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用武力,京城事急,袁彬打通了关系把此事儿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张钦坚定说道“是!大人,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夜色朦胧,几十人上了船。根据图纸画的地方,在那附近果然找到一个水湾处。他们等候着下一辆盐船的到来。
终于远远瞧见有船来这里。张钦等那船靠近便招了招手“行动”!
只见十来个人潜下水里游到了那大船附近,悄悄上了船。船上的人被杀的片甲不留。张钦吩咐道“把这些人装进麻袋,装上石头扔进水里”!
几人利落办完事情,清洗了船上血迹,掩盖了打斗痕迹。这才开着船来到那水湾处。
岸边有人看见船到了便早早等候了。张钦下了岸,这些人见下来一个陌生人,便十分警觉。张钦问道“让你们这里的头头来见我”!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人,那人上下打量“公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张钦一看“你是穆肃”?
穆肃十分吃惊“你怎会认得我”?
张钦道“您忘了?袁千户刚来杭州的时候与您一起吃过饭,当时我就在啊”!
穆肃道“我怎么没收到消息说是你要来”?
张钦有些生气“这些事情纪指挥使让袁千户过来协助,难道我们大人办事儿还要提前通知你吗”?
穆肃赶忙赔笑“那当然不是!不过万事还要小心些”!
穆肃使了眼色,叫来几个人“你们是纪纲府上的看看可认识他”!
那二人上下打量“认识!大人,他确实是袁千户府上的,以前经常跟随袁千户来我们府上”!
穆肃顿时笑脸相迎“你不要生气,我是怕出现外人”!
张钦哈哈笑着“没事儿!我理解,您不记得我,是我位子小。锦衣卫做事儿小心些是最好的”!
穆肃问道“袁千户没来”?
张钦摇摇头“公子有事儿回京城了,这里他现在让我负责”!
穆肃点点头“嗯,你既然能来到这么重要的地方,纪指挥使应该是告诉了袁彬,你来了,我就可以休息休息了。天天呆在这儿,我也是很烦了,哈哈”!
张钦哈哈笑道“好!我就替您看好这里”!他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看见吴叔”?
穆肃笑了笑“他过来忙完就走了既然这边有你负责。我就不操心了”!
“嗯!放心吧!我让人送您,大晚上的,河里也不方便”!
穆肃摆摆手“不用,我让他们送就好了”!
张钦哈哈大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说完向旁边两人使了使眼色。旁边二人立刻恭敬道“大人,请上船,小的一定把您安全送到”!
穆肃有些不情愿上了船,他不确定是不是纪纲告诉了袁彬如此私密的地方。袁彬刚来杭州与他交谈像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就没告诉他,他有些疑惑,想赶紧与纪纲联系说清楚此事儿,毕竟这与官盐走私还不一样。此人确实是锦衣卫,说他是假的,也没人信,反而这些人要是知道自己被别人发现了,还不都要四下逃散,这可是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路线。穆肃心里有些没底,他看了看小船护送的二人,面无表情,也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船行驶了一段时间,穆肃突然感觉十分困倦。他沉沉的睡了下去!等他醒来时,被藏在客栈的一个椅子上。他大声呼喊“是谁”?
郑辰听到声音推开门“江西按察使,郑辰”!
“好端端的,你抓我做什么”?
“我的手下,抓到人自然给我喽”!
“我犯了何罪”?
“你犯了何罪,到了京城自然就知道了”!
“你可知道,我上面人是谁”?
“抓得就是你上面人”!
郑辰挠了挠耳朵“你可太聒噪了,来人,让他给我安静点儿”!
下人端了一碗汤,让他喝了下去。穆肃使劲挣也无可奈何。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们几人把他送到京城去,交给太子,记着只能是太子”!
“是”!
郑辰笑了笑“这药喝下去,够你睡两日了”!
说完自言自语道“这袁千户身边的人,到底是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