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青莲居士会在哪呢?
天下之大,那个狂傲不羁李太白又身居何处?
他到底身居繁华的城市?还是居住在那鸟语花香、人迹少至的田园野外?像他那么洒脱,那么的淡泊宁静,应该在田园野外。
皇帝派来的使者来到了青莲乡,使者从人们的口里得知,青莲居士的家住在远离镇上的河边,这里简直是天上人间,他的房屋依山傍水,一条河流从他门前经过,他的许多岁月都随河流奔往大海,许多岁月都埋葬在这条河,多么幽默的河,多么寂寞的河。
从大路往山里走数百步,经过一条长长的田埂,沿小溪而下,便望见青莲居士房屋顶处。房屋旁边种许多花,有挑花、梨花、菊花等,与其说是青莲居士的住址,这更像是花的世界。远远就能闻到花的香味,各种各样的花,散发出无数种香气,真是令人陶醉。
跨过木桥,便到了家门口,门前种有许多蔬菜,房屋简陋无比,用草建成的茅房,一旦****,这哪里挡得住?
这充满闲情环境,充满雅致的房屋,只有李太白这样的居士才配拥有它。
“御前侍卫请见青莲居士。”
使者话语利落,声音洪亮,他的声音在幽谷种环绕。
不见有人回答,他再次喊到:
“奉皇上旨谕,前来拜访青莲居士,还请青莲居士出来迎见。”
话音一落,堂前的花满天飞扬,像是被一场大风吹刮,树叶也飘飘而落,在花与叶的交融中,世界变得更美了。
绿油油的树叶,红果果的花,将地面铺盖了,似乎是给地面加了一层被子,这是装饰大地,是大地之幸,却是花的不幸。
房屋里传来了有力的声音,“恩师出去云游了,将军请回吧。”
使者不甘心,使出全劲喊到:“御前侍卫奉命来请青莲居士,望居士出来相见”
有一股风劲吹来,大树为之动摇,小树连根拔起,旁边的侍卫蒙住耳朵,头盔随风飘扬,花叶几乎落尽,朵朵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舞,像是下了一场五颜六色的雪,大地再次被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任那股风劲再大,草庐依然毫不动摇,别说是动摇,就连一颗草都没有落下,而那花瓣和叶子将草庐装饰得绝美无比。
“何人竟敢在此放肆?”
话没说完,房屋里的那个人已经站在使者的面前,他双手合拢,向使者行了个礼。
“实在是对不住,恩师确实已经出去云游了。”
使者怒道:“你是谁?”
那人笑着回答:“我是青莲居士的书童,他也是我的恩师。”
使者大笑:“哈哈,小小的书童也敢在这里撒野,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书童刚想说些什么,使者的魔抓已伸向书童,书童一闪,只见影子环绕在使者身旁,使者无可奈何,大吼一声,影子退后十步。
“好俊的狮吼功,好深厚的内力,在下佩服,佩服!”
“哈哈,既然知道我狮吼功的厉害,那还不让我见青莲居士?”
“实在对不起,恩师确实出去云游了,还望将军海涵。”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上!”
几十个士兵拔出了腰刀。
那寒冷的兵刃。
那夺命的刀。
像是炎热夏天的一把火,寒冷冬天的一块冰。
士兵蜂拥而至,书童丝毫不动,他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几十把刀刃向他刺来。
他耳朵竖起,手在颤动。
一片片花瓣从地面起飞,一朵朵花瓣,一把把坚韧的刀。
花瓣如飞镖般在人群穿过,几十把冰冷的刀刃纷纷落地,刀落在地上的声音,刀打在刀的声音,两种声音融合,令人毛骨悚然。接下来便是一快快布在空中飞洒,士兵丝毫不伤,身上却没有挂任何东西了,赤裸裸的身体,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士兵刚想拾起地上的刀,发现身体丝毫不挂,相互对视,你指我笑,狼狈不堪,匆匆离去。
“好俊的身手,好强的内力,你不是一般的书童。”
书童笑道:“将军过奖了,在下的确只是一个陪读的书童,无聊的时候,练练身手,以作为强身健体,并不是为了争做什么武林高手。”
使者冷笑道:“许多练武之人都是这么说的,但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争做武林高手弄得个遍体鳞伤,于人于己都无益处,可怜呀!可怜!”
“那是他们经不住人世间的诱惑,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
“哈哈,你只不过是嘴上说罢了,真正未必能如此!”
书童摇了摇头,道:“也罢,将军还是请回吧。”
使者大笑,道:“今日若见不得青莲居士,我是不会回去的。”
“将军自便,在下告辞。”
书童刚迈出几步,使者拔剑向其刺来,剑锋穿过朵朵花瓣,血色的剑,银白色的剑锋。
那稳而有力的步伐,那穿过花瓣的剑。
书童有些震惊了,向后退了几步,从背后拿出笛子,笛子与剑锋相交,迸出了火花。两人各退几步。
使者摆好步伐,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声音,花瓣再次漂浮,飘落在二人面前。
五颜六色的花。
银色的剑。
玉白色的笛。
瞬间融为一体。
一股力量将万物吹飘了,书童瞬间到房屋门前吹起了笛子,茅庐依然毫不动摇。
笛是吹着,但没有声音,像是在吹无声的音乐。
狮吼的声音依然在吼着。
无声的笛子依然在吹着。
满天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红色的花瓣,那是血的斗争。
使者向后退了几步,他感觉到一股强劲在冲击着他的身体,在这么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他定会筋骨全断。
使者收腹,书童也将笛子收下,万物瞬间变得寂静了,只听见轻轻的风声,只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中间还夹有花瓣落地的声音,这声音如此的轻微,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可怕。
“书童,你果然有两下子,算我看低了你,你我就算再打个一天也不分胜负,不如你来说说如何做个了断?”他的话还是那么的充满傲气,但在傲气里里又少了几分霸气。
书童双手放在背后,手里紧握着笛子,笑道:“你在官场,我在江湖,你我素来无恩怨,何来了断一说?”
使者心想,你武功在我之上,为何要如此步步退让。
使者笑道:“我是出身江湖,素来有江湖性子,我有个规矩,凡是与我交手的人,必须要和我分个胜负,你要么打败我,要么被我打败。”这次他的口气似乎温柔了许多,从话语中只能听到他的无奈。
书童道:“你我胜负未分,将军若不服气的话,那么在下也只能奉陪到底。但将军是有皇命在身,恐怕是拖延不得。”
使者听到“皇命”二字,心里瞬间感到舒畅了。
他这次底气十足地说:“你这倒是提醒了我,皇命高于一切,什么江湖规矩就先放一边。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怕你。”
书童笑道:“哈哈,将军说笑了,若非将军方才手下留情,在下早已经命丧黄泉,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这刚才明明是他手下留情,为何转过来说是使者手下留情呢?
使者道:“其实刚才我也没有手下留情,只是少用了一分力而已。”
他的话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特别强调了已经少用了一分力。
书童道:“将军不如先回去,他日再来拜访恩师,意下如何?”
使者道:“见不到青莲居士我不能回去复命,不能把你打败又破坏了我多年的规矩,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书童道:“来日方长,你我若是有缘还会相见,给在下一些提升自己的时间,到时候定会奉陪到底。”
使者摸了摸头脑,叹道:“也罢,也罢,这次看在我有皇命在身就破例一次,下不为例。”
书童道:“多谢将军宽宏大量。”
使者道:“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我敢问一句,李白究竟是何等高人?”
书童道:“恩师究竟如何,我不敢枉自评说。”
使者道:“也罢,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在我看来,李白要么是位世外高人,要么就是浪得虚名,不过能够与你交手,真是是人生一大乐事。”说完便仰天长笑而转身离去。
这笑声就像海浪激起的浪花。
这笑声多了一份牵强,再也不像他刚来时的笑声了。
他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向书童道歉:
“本人鲁莽,将青莲居士的花花草草都打伤了,在此谢罪了,莫怪!莫怪!”
他道歉的语气似乎有些理所当然,在他看来,道歉只不过是一个形式。
书童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使者,笑道:“花有重开日,将军就不必自责了,明年的春天,这里又是一片花海。”
“那在下告辞了”
书童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回头,只顾着往前走。
刹那间,书童消失在花丛中,只见花瓣满天飞扬。
使者也带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