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记下了,此事还望大夫莫要说与外人。”见他说的如此严重,萧昱不由得叮嘱一番。
“丞相放心,在下定会守口如瓶。”那大夫承诺道。
萧昱点头,而后便吩咐人付上诊金,将人送了出去。
“蝶衣,你好生照料小姐,若出嫁前她再出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末了又倒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本官便将你们一家都打发到庄子上上去。”
话落便拂袖而去
行至院内却对管家道:“去挑几个有力气的粗使婆子守着揽月居,出嫁前没有本相的命令,不许小姐踏出院子一步。”
“是。”管家答应一声,便去找了几个婆子守在了揽月居外。
——————
“小姐,你醒了!”室内蝶衣见昧月醒来,喜极而泣,“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奴这便告诉老爷去。”
“蝶衣,回来。”昧月虚弱道。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你不必去告诉父亲了,想来……”她顿了顿,眸子中有这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片刻后才接着道,“父亲事务繁忙,这点小事便不必回了。”
其实方才她意识模糊之间,已将萧昱的话听了个大半,知道自己被禁足了。
父亲这是在提防自己去给南风报信吧!
呵呵!
昧月在心里自嘲。
“可是……”她还欲再说,昧月却岔开了话头:“去把我的嫁衣拿来。”
“小姐你才刚醒,大夫说了您不宜劳神费思,嫁衣还是找了绣娘来绣吧!”
“无妨,去拿吧。”昧月执意道。
蝶衣拗不过她,只得去把那件绣了大半的嫁衣拿了出来。
摩挲着衣服上的花纹,昧月忍不住泛泪,她轻声低喃:“他马上便要出征了,此生无缘与他长相厮守,总得让我为他穿次嫁衣啊。”
闻言,蝶衣也红了眼眶。
——三日后——
今日是镇北将军南风出征的日子,元华街上至京都城门一路上全是送行的百姓,往常南风出征并无这么大阵仗,委实是因为他此次征讨的乃是侵扰了大元数百年之久的北夷。
北夷人骁勇善战,无论男女均是马背上长大的,他们的马匹强壮精悍,速度奇快,且臂力强悍,皆是百步穿杨的好手。
虽如此,但是他们的武器却并不如大元。因为北夷人世代定居塞外,而塞外物质匮乏,并不盛产矿石、布匹、茶叶、药物、米粮等物。
且塞外气候恶劣,每到临近冬季时北夷人便会不断迁徙寻找适合定居的地方,以期平安度过寒冬。
若仅是如此,他们或许并不会起了进军中原的打算,但迁徙途中难免会遇到天灾人祸,从而导致原本人数不多的夷族人口更加稀少起来,尤其中幼子及女人,夷族男子居多,女子更是不足其一半之数。
若是爆发瘟疫便更是要命,是以不知从夷族的那一代首领起便有了攻打中原的打算。
中原四国鼎立,各据一方,其中尤以大元朝距北夷最近,且大元物产丰富,百姓繁多,若是能取而代之,那北夷便可在无后顾之忧,甚至有可能打破如今的局面,一统中原。
威风凛凛,井然有序的军队缓缓出现在人前,队前的男人身着战袍,胯下骑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身行挺拔、英姿勃发、剑眉星目,犹如天神。
这便是大元人民最为崇敬的战神————南风。
见到他两侧的百姓越发激动,纷纷高声喊道:“祝将军此去旗开得胜。”
“将那北方夷族打回老家。”
或有低声为他祈福的女儿家:“菩萨保佑,诸天神佛保佑,愿南将军平安归来。”
再有童言童语:“阿爹,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南将军那样的英雄!”
诸如此类。
某间茶楼上,一男子身着便装,手持折扇,看着下方他的子民为他那位战功赫赫世称大元战神的皇弟欢送的场景,微微眯眼:“朕这位好皇弟还真是,碍眼的很呐!”
“皇上无需担忧,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立在男子身侧的中年男子上前为他添了杯茶道。
“朕近来听闻丞相爱女身体有恙,卧病在床,如今可好?”男子端起那杯茶轻啜一口。
“让皇上挂念,微臣惶恐,小女不过是偶感风寒,如今已无大碍,不日便可痊愈。”
男子不言,继续看向窗外越行越远的军队,光线照亮处,是一张与南风有三四分相似的俊脸,不同于南风的俊朗沉稳,他身上充斥着一种上位者的逼人气势,甚至有些阴冷。
这男子便是大元天子——南炀。
而立于他身侧的自然便是丞相萧昱了。
楼下的军队一出城门,南风便下令大军全速前进,争取早日到达北疆战场。
出征的将军早已离开,街道上的百姓也各归其位,一偏僻角落里昧月身着大红嫁衣,裙边绣了大朵海棠花,清风袭来,衣袂翻飞,那衣服上的海棠花栩栩如生似要随风飘走一般。
“小姐,咱们回去吧,让老爷知道您偷偷跑出来为南将军送行,怕是又要罚您了。”蝶衣担忧的催促道。
昧月怔怔的看着大军远去的方向,眼前似乎还有着那英姿勃发,自信昂扬的将军的身影,以及他视线逡巡企图找到心上人的期盼和遍寻不得的失落的眼神。
蝶衣再三催促,昧月这才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悄悄回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