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的氛围都被这犹惊鸿一瞥的“玫魁花散”所浸透,让人痴迷在其中迟迟不能醒来一般。
“我要回去了。”
云夕在楼道上向众舞女子中间说着,只是嘴唇在嚅动,并没有说出声音。安璃在认真地跳着舞,没有注意到云夕在对她告别。
简单地摇手是在予意“拜拜”,然而安璃还是没有把一点目光转向楼道上,转身将发髻弄的乱散了些,粘上原先的假胡子。
“零陵香既已送到,我看这时辰也已过亥时了吧。那就回去跟林先生完成交代。”云夕心里道着。
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既是心悦又有点失落的云夕淡然地离开了醉茗苑。
月黑风高,孤身一人。
“呜呜呜……”
街上已是一片静悄悄的样子,只有偶尔刮过冷飕飕的晚风,拂动着挂在店铺前木牌上的布幡,在轻轻摇动。
“我是小医师,我送零陵香,送到何人手上,我…额我也不知道。嘿嘿。”
云夕小声边哼着乱编的歌,一边右手甩飘着袖口上裹缠的衣布,因为自在有记忆以来,住在茴芝里,衣裳没有什么完好的,云夕也习惯了,平时就穿些破旧的,几件不同颜色不同样式的的衣服换去还来穿,衣服开口子的就缝补,脏了的经常就清洗的干干净净。林柳待云夕都很好,有时像是师傅,有时像是教书的夫子。诉斥又照顾有加,所教的大多都是医识。
“那是什么?”
漆黑的路面,地板上有一些发着红光的液体,像是水又不知道是什么。云夕觉得奇怪,走进一看。
“这是,血!!”
这血迹是刚有人在此打斗过,地面上有不多的刮痕,似锋刃的刀销滑过而留下的。血迹斑斑,一点点顺着路面断断续续滴下,沿血迹云夕慢慢地走去。走到一个胡同口旁,血迹消失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屋檐那里又出现了,在发着微弱红光的血迹。
“这应该有五六米之高。不过问题不大。”
胡同内,两边墙面的对向距离不算宽,一直以来云夕身手敏捷、行动灵巧,虽然现在身上没有任何的法力去轻松的飞到屋顶上。但凭靠平日里不少的锻炼,想要不费劲到达屋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见他,双脚往后退了几步,在眼前所看见的视线里显出几点需要跨脚的地方,之后猛然一跃而起,身上似有一股自然能量的风在围绕,左脚先蹬着左墙,右脚后蹬着右墙,动作非常地迅捷。嗖的一声,便快要直至屋顶上。
“哎呀!差一点。”
眼看情况不对,云夕急忙双手抓住屋檐的一角。小巧的身子左右摆动,蓄力一刻,一个翻身平稳地落在屋顶上。
“别垂死挣扎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在空中悬浮的站着。这说话的声音极其沙哑而低沉。如同怪异的魔兽在说话,发出恐怖的话声一般。而视角的对面,是一个白衣少年,也稳稳地浮站在空中。
“你是何人?为何要追杀我。”
白衣少年回道。
方契,这不是方府的大少爷嘛。云夕蹲在另一座房屋的屋顶上,心里面想到,隐蔽漏的只出头来。,双眼探视。
“吾是何人你无需知道,到了下面,你自然就能再见到吾。”
神秘的黑暗人又道,说话的底气十足。
“笑话!无论你是何方妖魔,想取我性命,岂能是轻而易举。”
方契说着,右手展出扇子来。
“不识相的年轻人。哈哈!”
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笑道,嘲讽的语气瞬间让空气都变得紧张了。
“嗖!”的一声,神秘人消失了,一团黑雾散留在空中。方契悠然地扇动扇子,一脸毫不担心的模样。突然,黑雾在方契的身后迅速聚集,神秘人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云夕这才看见这诡异的神秘人脸上戴着一张丑怪又奇异的面具。黑色的雾团中,一把锋利的弯刀从其中滑斩过来,方契将侧身一转,巧妙地躲开了偷袭。整个身体轻逸向下倒斜。
“水之法,龙形现。”
方契的手上从扇子这端开始,一股蕴含能量的的蓝水像有轨迹一样弯曲流动着,围绕在身旁。此时看见整把扇子发出强烈的蓝光。黑雾在他的正前方形成一个流转的漩涡,神秘人手持弯刀直直地刺过来,速度非常的快。
蓝色能量的水渐渐在方契头部上方流动形成一团,伴随雾气凸现出一团龙头的形状,只见方契将扇子放持在空中,手的掌心指向神秘人,上方能量的龙形随之出出鞘,黑暗漩涡的后面,神秘人在一团雾气里现身,说道。
“呵!雕虫小技,即便是幻海阶层,你也伤不到我半点。”
漩涡逐渐扩大,黑雾聚合现出的形状是一只庞大的孔雀。其强大的气场足以使人畏惧。哪怕幻元是幻圣阶层,也不敢有六分的把握能击败这神秘人。此时双方的功法相抵而上,半空中的雾气呈圆,瞬间往外阔散。
打斗已经进入令人时刻不能松弛的的状态,云夕没有作出动静,然而周围的空气却显得异常凝重。
“吾不为实,万界之量,皆已是墟。”
神秘人从口中道出这句深奥的话来,顾名思义,他,不是真实存在的人或物。结合可骇的外表,从邪乎的功法上看,唯一能想到的,那便是虚无的鬼魂。
‘鬼魂!这鬼魂也能修炼幻元阿,应该不是,或许功法比幻元更高深。’云夕在心里想到这点。疑似真似假,断不敢确定。
斗法愈加热烈,庞大的黑雾孔雀正与蓝光的水龙相互冲刺。开始以为不分高下,然而方契眉头一皱,眼珠子瞬间附上一层蓝色的淡光。法力也似乎顺势充满了身心。功法的瞬间增强让蓝色的水龙渐渐抵过黑雾孔雀。透过黑雾,只见神秘人转身消失。黑雾孔雀间雷鸣电闪,能量比方契这边更强。
“噗……”
果不其然,方契的眼神变成了普通人的颜色,然后嘴角慢慢流下红血。明显功法已在变弱,蓝色的水龙也缓缓地消失了。方契双手展开,身体轻轻往地面掉落,长长的衣袍在风中飘动。
“还想逃走,你已是将死之人。束手就擒吧。”
“我方契平生没做过什么伤人之事,你受何人命令来置我于死地。”
“受何人之命,好,吾就让你死个明白,沧澜岛”‘门主之谜’。”
“对于那件事情,我并没有做错!”
方契说话的语气很严肃,让人觉得此话不假。
“哈哈哈……无需多言。”
神秘人突然笑道。然后拿剑向方契直刺过去。方契一直在往地面下退让。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云夕从胸口的衣裳里拿出一面双层的圆镜,然后轻轻扭转上层,抬头看了看月亮,暗淡的云雾隐隐约约飘过明月,皎洁的月光透过暗云。嘴里小声念道。
“东南风,离,兑,乾,巽。兑序风。聚其月。开!”
忽然一丝丝的月光透下圆镜,整面镜子附上了白色的能量,这风气吹的头发凌散。双手举起圆镜。
“嘿!那个谁,孔雀是吧。想尝尝月光吗。”
神秘人视线一转,圆镜发出强烈的激光,向他冲去。云夕将圆镜收回,直接踩着屋檐往地面飞,小小的轻功还是会一点的。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神秘人没有来得及说任何话,又想化黑雾消失,白色能量的激光极快地打在他的身上,然后上下穿梭,分成很多的光线,包裹在周围。神秘人似乎有点惧怕这股力量,彻底变成一团黑雾,然后消散掉了。长远的夜空,又恢复了平常的寂静。
“你没事吧。”
云夕扶起伤痕累累的方契。方契很吃力地只手撑地,起身说着。
“刚刚谢谢你的搭救,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苏……”云夕心里面想到,林先生的告诫,这世道炎凉,不可轻易告知他人自己的真实姓名。
“苏七。”
“七兄,多谢!刚才见你拿一面圆镜,竟能发出如此强大的功法。你的幻元莫非是幻星阶层?”方契疑问道。
“你说‘紫宿镜’阿,就一面普通的铜镜而已,我没有什么幻元阶层,就只是借用了月光而已。”
“今日恩情,方契择日登门拜谢。对了,你住哪儿?”方契怀着感谢的语气说道。
“谢我就不必了,上次我在街上见你行好事,你心善义勇,我也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如果你要谢我呢,就把你前面在与那孔雀打斗时的功法教教我。”
“七兄客气了,我方契今日劳你所救,功法当然可以教给你,只是你没有修炼任何幻元,若想学会,恐怕比较困难。不过我看见你从屋顶上空飞下来,身法如此飘逸,要是修炼幻元起来,估计会比别人更快。”
“那你修炼的幻元到什么阶层?”
云夕一脸疑惑道。
“幻海阶层,南海龙族沧澜弟子。”
“南海沧澜?那是什么地方?龙族?”
“万穹之外,越不尽的山林河川,向南一直寻去,就能到看见一片无际的大海,沧澜就在海中心的岛上。因为在沧澜是南海龙族所开设,在岛上修炼久了,我沉人过海底,两年前,我的幻元阶层在众师弟中脱颖而出,因此获得一颗蛟珠,我吞下了蛟珠之后,就含有了龙族的气脉,我回古阳,只是把头顶上龙角隐藏了。”说完,方契头上闪着不稳定的光亮,渐渐一双锐利的龙角出现在发髻上来。
“那刚刚追杀你的人……嗯,孔雀是什么来头?”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是从地狱界菁雀门而来的暗影杀手,至于第几位我不从得知。”
“地狱界菁雀门,我没有听说过,不过之前看见他能弄出那么邪气的孔雀,要说不是存在于这世间的人,也说得过去。”云夕深远地意识到,那神秘人的诡异功法,不像是修炼幻元的人或仙所发挥而出。
“我看你受伤挺重的,或者我送你回方府。”
“不必了,我刚刚已在体内运转幻元的气脉,现在伤势好多了。我就先告辞了。”道完,方契向云夕抱拳礼后准备转身离开。
“那行,我也回去了。”
两人各往不同方向的路径走掉。
“等一下!”
远远的方契突然转身过来。喊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云夕一眼悠然地看向他。
“你住哪儿?”
“茴芝,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