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南看到这背箱,心里立刻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昨晚曾堔在自己洗漱时离开偏房,在外面做好了一个背箱,一切只因自己的随口一提。
她拿起背箱,背箱经过精细的手工打磨,摸起来十分光滑,上面还雕刻着一朵小花。
看起来好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让宝南红了眼眶;父母总是外出经商,陪伴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家里的佣人也给不了宝南温暖的感觉,终于有一天,她告别了家里的富裕生活,驱散了佣人们,她准备单枪匹马,到越州城找自己的父母,若是父母大半的时间都呆在越州城,那自己也可以搬过去住,可以更多的见到父母。
但是在潜意识中,宝南又不太愿意见到自己的父母,父母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即使是有其他富商带着儿子和彩礼上门提亲联姻,也被父母笑着婉拒。自己虽然认同父母的做法,不愿意结婚。但也不想让父母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活,毕竟自己也算是个大人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来到马市找掌柜买马,可接近身无分文的她想要买马就必须做一年的工,她心甘情愿,这也算是脱离父母保护后的一种历练。
起初的一个月宝南适应不了这马厩里的环境,马排泄的秽物,马身上的臭味,还有梆硬的木板床,都让宝南到了夜里躲在被窝里哭泣,可到了白天自己又假装坚强的认真做活。
曾经小家碧玉的她手上也长了些薄茧子,曾经长发飘飘的她也削去了那青丝。
她渐渐学会说漂亮话,学会照顾他人,学会了自己消化苦闷。
这也是一种成长,她明白长大后,对自己好的人就不会如同以往那么多了。
也有过富家子弟追求过貌美的宝南,带来名贵的胭脂和衣裳,都被宝南拒绝了。
她需要的不是这些。她需要的只是陪伴和理解。
而曾堔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仅仅两天,却给了她完全不同的感觉。
也许只是一顿早点,也许只是一盆洗漱的水,也许只是做活时曾堔主动肩负起比她还要重的负担,也许只是因为曾堔对自己的承诺,被曾堔牢牢的记在了心上。
“小南,爸妈去越州城谈笔生意,过两个礼拜就回来。”前两年,宝南的父母踏上东行的马车前对宝南说。
可宝南坐在家里,从龙舟水望到三伏天,从秋叶枯黄望到大雪三月,才等回自己的父母。
自己能够理解父母,却很难去接受这一切。毕竟不开心的人,只有她自己罢了。
·
曾堔不一会就回到了马市档口,放好了推车,他一进门就看到红着眼框的宝南扑进自己的怀里。
曾堔呆滞在原地,双手悬在空中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合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辈子见过的同龄女生最多不超百位,可这位认识不到两天的少女,此时却拥抱着自己。曾堔不太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木头般站在原地等着宝南松开。
半晌,宝南带着泪痕的脸抬起来,看着曾堔的眼睛,“谢谢你。”她有些哽咽的说道。
曾堔顶着太阳在外行走数里地,回来早已浑身是汗,可宝南好像没有丝毫嫌弃,擦了擦眼泪看着曾堔。
“谁欺负你了?”曾堔有些发怒,是谁忍心欺负这瘦瘦小小的宝南,也下得去手?
“没有人欺负我。”宝南挤出一个笑容。
“那你哭什么?”曾堔满脸的疑惑,自己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好好的宝南就哭起了鼻子,这让他急切的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非要这么问的话,那就是你欺负我了。”宝南走回椅子上坐着,“还有什么活没干吗?你把我的份都做了,我该干点什么好?”
“我没有欺负你啊……”曾堔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就是有!”
“我没有!”
“有!”
曾堔……
他走到宝南桌对面坐定,两只眼睛紧盯着木桌上的纹路,他要好好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宝南。
宝南见他这副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说:“没有人欺负我,你也没有欺负我,只是因为我很感动,没想到你居然把对我的承诺记在了心里。”
“原来是这个事情。”曾堔深深地点了点头,“我的义父告诉我,做人就要实实在在,人家滴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不要占别人的便宜。”
老陈头后面又说了两句,不过他是自己嘀咕的。
“滴水之恩,也可以当勇拳相爆……”
宝南眼神略带深意的盯着曾堔的脸,曾堔察觉到了,脸颊又红了起来。
“你别看了。”
“我就看!”
曾堔……
·
十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此时掌柜的也来到了马市,他是来和曾堔结工钱的。
“十天时间,里面那匹瘦马归你,这是一百两银子,你点一点。”高大的掌柜和曾堔说道,话语里夹杂着严重的口音,他手中掏出一个布袋子,叮当作响着,“要不是你急着要走,我还真想把你在这留着呢。”
掌柜提出要给曾堔一百两银子,自然是因为摆平了一场大麻烦:一天夜里,流明城守军按例巡查这流明城,走过这马市时,困意来袭的卫兵被马厩里突然的马啸吓得松开了手中的火把,火把点燃了喂食马匹的草堆,火势立刻蔓延了起来。
曾堔被浓烟和喊叫声立刻惊醒,他翻起身来,见到迷迷糊糊里坐起来的宝南正揉着眼睛,立刻抱起宝南就往外边跑,把还未完全清醒的宝南放在安全的街道上,见状又冲回火场,举起大水缸泼洒里面的水,这让惊魂未定的巡逻士兵又大吃一惊,体型略显瘦小的少年竟举得起几乎满着的大水缸,还能肆意泼洒,真是令他们大开眼界。
在曾堔主攻,士兵辅助的情况下,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住,好在烈火只烧到了马厩的木柱上,马匹全部惊慌失措起来躲避火舌的侵蚀,除了烧断一根木柱和几堆草粮之外没有别的损失。曾堔身上被烧得红一块白一块,手上的皮都翻了起来,忍着剧痛,他带着呆滞的宝南回到房间,见一切安好,便把宝南抱到床上。自己则走到马厩内,利用逢春修复好自己身上的烧伤,清理好火灾侵蚀过的痕迹之后,毫无困意的他在门外坐了一夜。
体内的能量接近枯竭了,自己也必须保持着《枯木诀》的修炼,曾堔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能量后如此决定。
若是不修炼能量,自己最多只能修复两次如同这次火灾般的伤势。
第二天闻讯赶到的掌柜的见曾堔坐在门口守着这一切,他大喜往外,上午听说自己马厩失火的他眼前一黑,生怕自己的宝贝马匹被大火吞没了,又听说一个少年搬起水缸浇灭了大火,他心里料到这是曾堔所为,可现在见到这一切,他还是忍不住激动地抓住了曾堔的肩膀:“小伙子,你太棒了,太他娘的棒了!”并许诺给曾堔百两银子奖金,让曾堔有些受宠若惊,却没有拒绝,他心里有了别的打算,他要用这百两银子去做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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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曾堔抬起头,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不瞒你说,我想要十六号马厩里那匹黄色小马。另外的,这百两银子,我只要二十两,到时候可不可以把那匹黑色小马归给宝南,我看她和那马,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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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黑感激不尽
第一卷开端的铺垫基本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一路打到越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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