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媛的表情有些讶异,似乎不愿相信眼前的少年,竟是越州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明明……刚刚差点被鱼刺卡住。
曾堔此时也腼腆的笑了起来,境界已达第二重天的他,即使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远超寻常武者,也丝毫没有因此而变得狂放起来。
修炼木系元力后,他的思想也变得清明了起来。犹如参天大树般,虽然外表枝繁叶茂有些招摇,但实质上还是保持着内敛。
宝源此时则又向曾堔说道:“明天随我去一趟王宫。”
“去王宫?”曾堔不解,宝源难道在王宫也有着仇家?
这可是在据侯帝国的首府越州城,兵力雄厚,高手如云。一旦打起来,那可能要动用神木斧的力量,才能带着宝源全身而退。
“是的。”宝源脸上露出了笑容,“带你去见见据侯帝国的老大。”
“叔叔,我可能打不过。”曾堔站了起来,认真的向宝源说道。
“如果你想要和国主打起来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多考虑考虑,不过你要是下了死命令,我就随你走一趟。”曾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的气息。
自己的岳父有令,自己不得不听。
“你在想啥呢?”宝源奇怪的看着曾堔,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我跟国主是故交,十几年的交情,带你去见见他,是因为他临行前颁布一条命令,统计城内所有修炼者。我自然是要带你去炫耀一番的。”宝源有些得意。
曾堔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
不是要去和整个据侯帝国作对就好。
向宝源道过歉之后,曾堔坐了下来。
一整餐饭,他都没有动过那碗鱼。
虽然味道很好,但是他真是无福消受。
吃过晚饭,宝南想拉着曾堔在宝府里到处走走。
“这大冷天的,你不回房呆着,在外面晃来晃去干啥?”曾堔有点头疼。
“我不冷啊。”宝南无辜的睁大着眼睛。
“你这手都冻得冰冰凉凉的,赶快回房间去吧。”曾堔摸了摸宝南的小手,所处之处一片冰凉。
“可是我真不冷。”倒不是宝南在撒谎,曾堔的鼻头冻得冰红,可宝南并没有任何因为寒冷而导致的体征变化。
“那走走,走走就热乎了。”曾堔裹了裹袄子。
两个人在灯火通明的宝府中信步走着,宝南不停的向曾堔倾诉着生活中的琐事,无非是今天看了哪些典籍,试着做了哪道菜等小事,曾堔偶尔附和一下。
倒不是曾堔不愿意听,只是宝南说起来话自己插不上嘴,而且宝南的语言组织能力稍稍有点差,一句话要总结一下才能从嘴里吐出来,让曾堔都替她有些着急。
曾堔一天不是跟着宝源到处跑,就是躲在房里修炼。
宝南偶尔跑到曾堔房里坐着,动动这碰碰那,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吵到曾堔修炼。
曾经有一次,宝南故意凑到曾堔的脸前,过了几秒,她发现曾堔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后来,宝南有时也会来曾堔房里玩,但是不会再去打扰曾堔了。
许久,宝南突然站定身子,跟在身后走的曾堔没刹住车,差点一头撞在宝南的身上。
“怎么了?”曾堔疑惑道。
“这么久了,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宝南微微低下头,怯声说道。
“我从来都不愿意做一个永远躲在别人保护伞下的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你在为我计划,遇到危险也是你一力解决,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一个没用的人。”
“可现在我也觉醒了元力,我希望可以赶上你的步伐,不再成为你每次都需要分心来照顾的那个女孩。”
宝南突然抬起头来,和曾堔对视着:“我也想成为一个强大的修炼者,我也想独当一面!”
曾堔愣了一下,挠挠头,似乎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
诚然,这段时间里都是曾堔在照顾着宝南,在有危险的时候也是顶在前面。可宝南为曾堔带来的的影响,也是督促着曾堔进步的一方面。
譬如曾堔第一次接触盘天斧的血红色能量时,若不是宝南冲出来控制住曾堔,等到血色能量积攒到曾堔无法控制的地步,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都没有把握。
“其实在我眼里,你一直都很棒的。”曾堔组织一下语言,回应宝南:“我一辈子没和女孩子打过什么交道,我一直以为女孩子是碰一下就哭,受不了委屈的那种。可是这一路走来,条件何其艰苦,我也没听你喊过一声累,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坚持不住了,但是你还是成功到达了越州城,见到了爹娘。”
曾堔说着说着,轻轻抱住了宝南。
“那天晚上,也是你救了我,我们互帮互助才能成功,并没有你是没用的人这一说法。”
感受到怀里的宝南轻轻点头,曾堔松开了宝南。
“无论如何,我也会努力修炼的。”宝南小脸泛红,踮起脚来在曾堔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三步一回头的回了屋。
曾堔也笑嘻嘻的转头,却看见宝源正站在身后怒目圆瞪,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叔叔…这是她亲我的,我啥都没干。”曾堔辩解起来。
宝源就这样盯着曾堔,一言不发。
“外边天冷,我先回房了,叔叔您早点休息。”曾堔绕过宝源,加快步伐走远了。
宝源目送着曾堔远去,又看了看宝南房间的方向,忍不住摇了摇头。
“女大不中留啊……”
虽然宝源曾经诞生过着把宝南嫁给曾堔的念头,可此时看着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主动亲吻一个臭小子,做父亲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嫉妒。
翌日,曾堔随着宝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据侯王宫。
说起大摇大摆,也只是宝源在前边摇着屁股往前走,曾堔跟在后面,如临大敌。
说到底,曾堔也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曾经盛川帝国的一介庶民,此时第一次踏进据侯帝国的王宫,他自然显得畏首畏尾。
前边负责接待的官员将两人引入大殿,此时一个中年人正坐在大殿最高处,浏览着案上的批文。
“草民宝源,拜见王上!”宝源单膝跪地,曾堔见状也连忙跪下,可他发现宝源的嘴角却微微扬起。
“你别恶心我了!”陈据侯一拍批文,怒斥宝源道。
“嘿嘿,一介草民见了王上,自然要下跪的。”宝源站起了身,走到陈据侯近前盘腿坐下,“怎么样,盛川好玩不?”
“好玩个屁!盛川旧部那一帮顽固派,净给我添堵,明明白纸黑字定好了税收减半,他们竟然说我是个骗子,说我税收减半但是强征壮丁,好家伙,我就让青壮年给我把之前打破的城主府修缮一下,他倒还给我把谱摆上了。”陈据侯的嘴像机关枪一样,朝着宝源大吐苦水。
“先别说这些了,给你看看我最近发掘的宝贝。”宝源左看右看,发现曾堔还在后边跪着,赶忙招呼曾堔过来坐。
“这小伙子就是你发掘的宝贝?”陈据侯仔细打量,也没发现曾堔哪里有过人之处。
“嗨,让他给你展示一下。”宝源回头,却看着曾堔讶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陈据侯,心里有些发愁。
昨晚说好了不来打架的,这曾堔咋一直盯着人看呢?宝源有些无奈,正准备喝止曾堔,没想到曾堔却开口了。
“陛下可认识陈六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