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曾堔借故离开军营,回到了自己的老屋。
心脏中的能量已经完全成型,形状像是一把小斧头,今日曾堔流入体内的两个小周天的能量汇聚在斧柄尾端,少的可怜。
曾堔今天并没有试用枯木这式武学,因为手边除了树就只有石头了,他受到禁令挟持不能砍树,而用自己的宝贝斧头去劈砍石头,这也让曾堔难以承受,于是他干脆放弃试用枯木的力量,转头尝试逢春这一式武学。
曾堔大力的用拳头锤打自己的手臂腿,直到自己的手臂充血发麻。
“逢春”缓缓吐出两个字,曾堔运转能量到达手臂处的经脉。大腿处发出绿色的淡淡光芒,转眼间,手臂上的不适完全消除。而曾堔心斧中的能量并没有消耗多少。
“能量的消耗与伤势严重度有关系。”曾堔推测道,他问邻居借了纳鞋底的锥子,在邻居诧异的眼光下回到了老屋。
他在老屋的陶盆里燃起一些枯枝,烤了烤这尖锐的锥子,吹了吹使其降温,又皱着眉头刺破了食指,血珠冒了出来。
“逢春!”
再次发动武学,能量汇集到食指处,疼痛刹那间就消失了,只剩下痒痒的感觉。曾堔舔去血珠,伤口处只剩下一小块白色的疤,而心脏处的能量也并只有很少量的减少,若不是曾堔眼尖,根本看不出两次逢春过后,能量有任何的变化。
曾堔心想:“逢春使用时须消耗大量的能量,意思应该是说治愈枯木那种程度的伤害或者病症,而这种小磕小碰应该不需要大量的能量。”想到这里,曾堔便释然了。
进山劈柴难免会收到一些小伤,有了逢春这个技能后,曾堔完全可以自行治愈好。放在以前,他受了伤都是下山来找老陈头,而老陈头总苦着脸去找城里的郎中讨要一些草药来给曾堔敷伤口。
曾堔和老陈头两个人的通病,都是缺钱和没学问。
曾堔躺在炕上,看着自己住了十多个年头的老屋,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虽然老陈头对待自己也和对待亲生儿子差不多了,可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躺在这老屋里,总是会落寞的想到自己的父母。
如果父母还在,自己的生活肯定和现在有很大变化吧?
曾堔一生未出过盛阳城半步,一天私塾未上过,一篇诗歌未读过。
每日听到最多的词汇是老张头信口而来的“直娘贼”等污言秽语。曾堔不但不反感,而且感觉很亲切,总觉得这是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才能用这样的词汇。
若是有一天能和自己的父母相见,自己一定要和他们说“直娘贼”。
父母应该会喜极而泣,抱着自己说自己有学问吧.
想到这里,曾堔翻了个身,心满意足的睡去。
天蒙蒙亮,曾堔坐了起来,平时总嫌邻居养的鸡打鸣吵醒自己,今天居然起的比鸡还早。不仅如此,曾堔感觉到精神饱满,一切都不同往日。
曾堔拿起陶盆,走到井边,想要打水来洗一洗昨日烧枯枝之后留下的炭灰,可当他从井下拉起水桶时,往日需要使劲拉起的水桶现在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拉起来了满满一桶水。
曾堔讶异自己力量增长的同时洗了洗陶盆,又打起一桶水开始洗漱。
他今日进山目的不为修炼,《枯木诀》突破第一重天之后,后山这片森林的能量浓度已经不足以曾堔修炼了,若是强行运行,只怕自己要承受那一晚的钻心之痛。
而他的目的,是试用枯木和逢春。
曾堔在家找遍了所有容器,在井边装满水,又将水运回家中。
终于可以给老屋做一个大扫除了。平日里曾堔上山砍柴十分费力,而水井距离老屋的距离不算近,在曾堔的体力和力量有所增长后,曾堔有闲工夫来清理一下家里的灰尘污垢了。
忙活了一个时辰,曾堔将老屋打扫了个透彻,此时老屋旧而不脏,反而体现出一种古朴的气息。
用最后一点水洗了洗手和衣服,军营的早饭也做好了。曾堔领了今日份的窝窝头,向山中走去。他想要寻找一两只个头稍大的动物,以枯木攻击,再以逢春治疗。一来尝试枯木的攻击威力,二来也可以尝试是否能将逢春用于自身之外的其他生命上。
曾堔寻找了一上午,除了山中的野鸡和鹿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物了。曾堔有些费劲,再次坐在老张石上啃起了窝窝头。
正想着下午能不能找着一只“称手”的动物时,森林里的鸟突然炸起,四散飞开。
这意味着森林里出现了变故,曾堔赶忙收起了窝窝头,抬头看看确定了方向,拿起斧头小心翼翼地向着山顶走去。
不过一会,他便发现了变故的来源:一只野猪在一只翻倒在地了梅花鹿面前吃着地上的野草,有些漫不经心。
在曾堔的印象里,森林里最凶狠的动物莫过于野猪了,在据侯士兵的嘴里他得知森林的霸主是虎和罴,可曾堔只见过野猪,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野猪了。可这一次让曾堔握着斧子的手心也出了些汗;即使突破了,野猪的力量和速度也肯定比现在的自己要快,自己必须发起突袭,在野猪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攻击到他,否则自己将会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枯木!”一圈绿色的能量包裹在斧刃上,曾堔压低重心,随时准备飞射而出,他瞄准了野猪的背部,这样可以一击而退,届时野猪即使能够反击,也需要调转头来,倘若一击将其重伤,自己也能用少量的能量让野猪好起来。
制定好了计划,曾堔发力向野猪冲了过去,野猪此时还在吃草,距离不过十米之遥,当曾堔举着斧头冲到野猪侧面时,野猪的耳朵动了动,才刚刚听见曾堔的动静。
“吼……”一声惨烈的嚎叫,野猪被一斧头劈倒在地上,背上一道几乎将野猪一斧两端的巨大伤口证明了枯木的这一击有多么强劲。
曾堔举着斧头浑身鲜血,此时的他也呆住了,不因为自己的攻击力有多么强悍,劈开了野猪厚的可怕的表皮,劈断了野猪的脊柱,而是……
这么重的伤我能治的回来吗!?
野猪已经在地上抽抽了,枯木造成的巨大伤口开始腐蚀这只野猪的生机,脊柱被劈断后的它无法再次爬起来了,地面被鲜血染红了。
“逢春!”曾堔赶忙运用逢春,将这股柔和的绿色能量送出体外,铺在野猪额的伤口上。绿色的光芒开始散布在野猪的全身上下,野猪的眼睛逐渐散发着生机。
“有效果了!”曾堔心里一边道着歉,一边用尽全力将自己的能量输送给野猪。
能量渐渐见底了,野猪的巨大伤口也没有好转,曾堔满头大汗,双手颤抖,却依然不断地输送能量,可是他心里明白,即使抽空现在的自己,也无法将野猪恢复原样,在恢复伤口的同时,逢春也在和枯木那腐蚀生机的特性对抗着,以一敌二,本就能量稀薄的曾堔自然无法完全医好这头野猪。
曾堔停止了输送能量,触摸着野猪的他感受得到,野猪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心头一紧,曾堔流下了一滴悔恨的眼泪。自己不该如此自私,将试用招式这回事放在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野猪身上。若是此刻受到“不可滥杀无辜”的惩罚,他甘愿承担下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头野猪在早年间已经伤了十多个进山砍树采药的人了,而曾堔之所以没有碰到他,是因为野猪只喜欢在自己的巢穴附近徘徊,从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巢穴,天底下有如此懒惰的野猪,曾堔开始怀疑是否是据侯侦查营饲养的宠物猪了。
即使是老陈头一再叮嘱过曾堔,在山中碰到野味尽量抓回来煮着吃。曾堔也从来没有猎杀过野生动物,即使他有这个能力。心地善良的他下不去这个手,而这次野猪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死,自己更加不会昧着良心将野猪带回军营。
曾堔恢复了些许能量,使用数次枯木,在地上开出一个大坑,将野猪尸体推进大坑,又用一些落叶枯枝掩埋,转头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