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区。醒来的秦施施来客厅喝了杯水,借着月色看见睡死在沙发上的唐谦,他们结婚已有大半年时间,而唐谦也几乎就在客房或者客厅沙发上睡了大半年,这一点看来,唐谦还算是个绅士,秦施施想到这一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毯子,她不至于心软为他盖上毯子的。
房间的手机传来警报声,界面提示丁隐的信号消失。秦施施随即在界面上一顿操作,监控画面停止在丁隐和姬玉香回到小区门口,之后的画面已经被黑客删除。
杀手信号丢失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她必须告知马先生,屏幕那端的马先生显然困意浓烈。
马先生先开口,“除非有好消息,否则不要叫醒我。”话声刚落,屏幕便黑了。
秦施施有些无奈,但也不好调动她精致的五官。要知道,冷面杀手可是她最贴切的外号,不论什么事都不值得她脸上的肌肉波动的。她依靠这个诀窍使自己年轻了不少。
秦施施换了衣装,经过客厅时唐谦还在沉睡,她前脚刚走,唐谦就睁开了眼睛。
鲲鹏大厦的顶部,那只虚拟的鲲鹏像是在巡逻一般,在那几尺银幕内四处走动着,俯视着凌晨时的不夜城。
大厦内,秦施施蹬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每走一步,周身的灯便被点亮,直到她走进一方空间。
她直接拔出枪,指着姬玉香的额头,“丁隐在哪?”
姬玉香跟丁隐分开之后刚回到家,就收到FK指令来了鲲鹏。
从秦施施的态度来看,意味着透露丁隐的行踪很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再加上那个神秘女人不知是敌是友,姬玉香此刻不知道隐瞒或是坦诚才是在帮丁隐。
秦施施从姬玉香的口袋里将硬币拿出来在桌子上旋转,笑着对她说:“我替你抛。”
硬币停下,字面朝上。
秦施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姬玉香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秦施施:“凌晨两点……他约你?而你什么都不知道?”
姬玉香:“嗯。我们只是吃了饭,杀手私下不可以见面吗。”
她说嗯的时候看见秦施施脖子上戴的钻石项链,即便四周全是灯光,也遮不住钻石独有的光芒。
秦施施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姬玉香。在姬玉香看来,这种眼神甚至可以杀人,因为她被看的浑身发毛,像几十根针同时刺进她的脊梁骨。
大概过了二十秒,秦施施将最有可能的版本猜测出来,“有人以你做要挟劫走丁隐,或者你跟那些人本来就是一伙的。”
两个人对视着,秦施施的枪更凉了。就算她开枪,姬玉香也有把握可以在她开枪之前躲开,但姬玉香却一动不动,屋顶边缘密密麻麻几十个枪口忽然齐刷刷暴露了出来,一根根机枪的红外线都对准了姬玉香的眉心。她没有办法同时躲开四十八颗子弹。
姬玉香被带走后,秦施施习惯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只有抽烟能让她的大脑休息。三根烟燃尽后,已过了十点,秦施施拨打了丁隐三次手机,都未联系上他。
凌晨四点,月更冷,星渐稀,孤灯最寂寥,孤灯旁有一间破旧的小诊所。小诊所的窗户透着淡黄色的暖光。
丁隐的枪还指在女人的脑袋上,夜行跟蜘蛛紧随其后,四个人现在就在这间诊所内。
女人:“我要关灯,不然会有人过来。”
丁隐将枪怼的更紧,女人指了指屋顶的一方:“机关在那。”
丁隐:“方位。”
女人:“北纬31。”
蜘蛛懊恼的抓了抓头。
丁隐随手拿起一本书扔向女人说的位置,一道门开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他举着枪让女人将柜门打开,底下果然是一道暗门。
夜行:“你这个机关设置的过于随意了吧。”
蜘蛛:“我觉得是个bug。”
女人:“我随便弄的凑合吧。”
丁隐:“以防万一,应该留下一个人在上面把守。”
蜘蛛望着夜行,有点不甘,露出一个“你不会听他的吧?”的表情。
夜行:“我不能在这陪你,我得跟他们一起。”
蜘蛛无话可说。
三个人来到地下,经过一条五米长的隧道才进入一个地下密室。一个看起来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躺在一张病床上,他带着氧气罩,面色因常年照不到阳光而变得死白。
是他吗?丁隐感觉自己的脚像随时都会踩空一样,麻木地朝病床走去。
直到他彻底看清了他的脸,他正是司空镜,他一直在找的司空镜。只是这张脸比他心中记住的模样苍老了十岁。
女人忽然发声:“爸爸。”
病床上的老人毫无反应,他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女人:“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司空镜,我是他女儿,我叫司空零。”
凌晨四点一刻。
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内,一束光将粉尘渡成金色。
门开的声音,红头发噘着口香糖的凤凰走了进来,她穿的很性感,只有在很浓重的时刻她才会这样穿。可以明目张胆的折磨自己讨厌的人,凤凰的嘴角露出疯狂又得意的笑容。
凤凰捏着姬玉香的脸,“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碧池。”
姬玉香:“恭喜。”
半个时辰后,姬玉香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
凤凰端来一面镜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姬玉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臂上被划开的皮肤渗着血,但本该是骨头的地方却是金属的光芒透出来。
她看着那金属特有的光芒自语道:“哦。怪不得。”语毕,两根银针刺进她的太阳穴。
姬玉香的记忆像游丝一样被上传,凤凰将读取完的芯片交给秦施施。姬玉香所有记忆,像电影一样展现着,秦施施截取了当天的影像,用3倍速快速浏览着这些画面,直到司空零那张充满挑衅的脸出现,画面暂停在这一帧。
电子光屏亮起,一张洛丽塔少女的脸出现在银幕上。
秦施施:“我要见马先生。”
洛丽塔少女:“马先生在休息。”
秦施施:“我有很重要的事。”
洛丽塔少女:“马先生在休息。”
秦施施:“跟司空镜有关。”
洛丽塔少女:“好吧,你可以去碧水山庄试试。”
与此同时,小诊所的地下室内,司空零讲述着她的故事……
三十年前,还只是鲲鹏公司技术主管的司空镜常年受病体困扰,当时的他名字还叫马有华,同事都称他为‘老马’。
老马一共兄弟四个,他是马家长子。老马出生贫寒,生在一个常年摘不掉‘贫困县’帽子的地方。这儿的人仗着上面针对年收入一千的家庭有补贴,死都不肯脱贫。
有一年,上面,具体是哪儿也不知道,总之村长一旦穿上他最拿得出手的衣裳时,一定是上面有人来了。老马,那时候还是小马,只记得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无比高贵的年轻人,带来一台砧板一样的东西,给大家播放着里面的‘录像’。
金丝眼镜男热情澎湃地说了一大串村民们听不大懂的话,时不时用食指和中指一起推他总是往下掉的眼镜,最后,他指着投影幕布上的四个大字极度自豪地说:“这个计划就是‘春笋计划’!”
村长虽然没听懂,但是他带头鼓掌了,大家也跟着鼓掌。
眼镜男又说:“现在可以开始了,虽然名额有限,但大家还是要踊跃报名,毕竟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多的!”
人群一片寂静。
眼镜男:“已经开始了。大家不要害羞。”
人群上方一只乌鸦飞过。
眼镜男:“我说话大家能听懂吧?”
人群齐刷刷点头。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额……不要不好意思。”
人群依然毫无动静,眼镜男望了望村长,村长正尴尬呢,眼镜男忽然大叫一声:“就你了!”
人群齐刷刷朝眼镜男视线望去,小马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