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怎么艰难,再怎么害怕,自己也是摄政王捡回来的,也是要在摄政王府里混的。
妺喜咬咬牙,鼓足勇气,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
“吱呀”一声,一束刺眼的蓝光从门缝漏了出来,犹如倾泄的海水,深蓝,透着死亡的气息。
妺喜抬眼,便看到“凹造型”的摄政王:侧身,抬头,透露出忧郁的神情,双手扶在宝杖上,一身的华袖锦衣,头顶一蓝宝石金色王冠,未束进王冠的头发柔顺地顺着衣服轮廓流下来。倒是一幅靓丽的风景。
但是,对于妺喜来说,苏谔,是一个又奇怪又可怕的存在,对于他妖冶的美色,更是一种奢望。
走过一排排摇曳的灯火,如同鬼火一般令人心神不定。
摄政王见妺喜打量那些灯火,以为她是好奇,“那是白磷的焰火,倒是挺省火折子的。”要是以前的君上在场,肯定气得跳起来:叔,不知道白磷更贵吗?
但是,妺喜却没有搭话,直到走到他跟前。
她不知白磷是何物,也不知如何接话,不如就这么沉默着,说多了,反倒更容易捉到错处。
她下跪行礼,颤颤巍巍的手出卖了她的心理。她害怕,害怕一不小心出差错,一不小心,便像以前犯错的奴役一样,被腌在坛子里。
但是,他并不厌恶她的害怕,反倒是认为,她很可爱,特别是……会投其所好。
她站起身,“摄政王,白小姐,去见卞揽清了。”
“哦?”听到这话的摄政王挑了下眉,转过头看向她,带有一丝玩味的笑,“白小姐和卞揽清?”
“传闻白小姐只一眼便看透人间过往,而这幽华阁中,也有一位能人异士,也有这本事。”
“您是说……”妺喜抬眼挑眉试探地说。在摄政王眼里,这个模样可爱极了,不多说,不惹麻烦,关键时候还能让自己一展风采。只是妺喜不这么认为,她生怕说错了话,惹摄政王不高兴。
“只是这幽华阁中的长鸢,一直被阁内人保护得很好。要不是有亲信在内,本王也不敢相信。”
“听她说,幽殇打算让长鸢选秀,服侍皇上,让这个长鸢,吹吹耳边风,这皇位,手到擒来。这个幽殇……倒是想得挺美。”
“摄政王,您打算让奴婢如何做?”
“这盘菜啊,还差点儿火候,让我再添一把火,我好尝尝鲜呐!”他放肆地大声笑着,仿佛他已经看到,他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的样子。
……
寂静的清璃医馆,从门缝中透出一缕昏暗的灯光,门外褪下龙袍换上便装的苏垣正细细地打量着此时认真研读医书的凤月倾。
多年未见,不知,寝能安乎?食能咽乎?行可立乎?
本想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做事,不曾想,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发出“咯吱”的声音。
“谁?”
月倾警醒地抬头向门口望去,发现门口有一道缝隙。又缓缓地起身,走到门口,试探性地缓慢推门,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
低下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猫。
“原来是你这只小可爱啊,我还以为是那个臭小子呢!”她不断地抚摸着小猫,回忆以前的种种。
殊不知,苏垣已躲到另一个巷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动作快。”而后又深情地注视着月倾,看她的眉眼如画,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的一举一动。
月倾进屋拿了一坛子酿的上好的竹叶青,坐在门口,捋着猫的毛发,看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不禁感叹:“唯见江心秋月白,月已白,却不是秋。”
苏垣,名心秋,而这凤月倾,名月白,唯见江心秋月白,也是苏垣对月倾的承诺:我的眼中只有你,一生一世不分离。
但是一晃,又开始笑起来,低声摇头嘀咕着,“想什么呢!我私自下凡,是助妹妹渡劫难的。自己的姻缘……以后再说吧。”
苏垣听到凤月倾平静的话语,没有任何怨恨,没有任何不舍,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他看到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底泛起了一丝心疼,不禁,眼角泛起泪花,“对不起,今生,是我负了你;来世,我再偿还。”转身融入人群之中,消失了踪迹。
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我无法放下君位的重担。皇叔狠毒,璟王爷不是皇室血统,也有些偏执,做事优柔寡断,无论交给谁,我都放心不下。若你,愿与我执手,愿接受皇宫的束缚,我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君后之位,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