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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彻夜难眠

知道裁员消息的那一下午,给萧萧消化的时间只有跟老板谈前的几分钟和谈的那半个小时,再加上老板交代在名单最后出来之前保密,剩下的下午时间就是开会,连着开四个小时,每次休息十分钟。开完会就按部就班开始自己的家庭生活,吃饭,带孩子遛弯,一个都不能少,恐怖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吧,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恐怕只有后半夜这一段了。所以等一切都尘埃落地的时候,萧萧木木的躺在床上,听着老公女儿的喘息声,怎么都睡不着。

开始,萧萧只是想想现在能做什么,首先得去买个笔记本,干IT的本子就是吃饭的家伙,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饭碗啊。萧萧直接去某东选电脑了,一般公司都配电脑,自己的就要能应对日常家用和学习的需求就够了,不用太高的配置,选了个性价比高的又耐用的ThinkPad的R490系列,萧萧不太懂,发现身边好多朋友都选ThinkPad,而且口碑很好。买完又觉得得买个移动硬盘,去搜索一下要三百多哟,觉得不太划算就放弃了,去买了百度网盘的普通会员,2T够自己放资料了。设备齐全了,又去搜了搜失业保险的事情,发现自从疫情以后,支付宝网上业务都通了,可以直接办了,萧萧心安了,真好,不用出门。还有档案什么的,打算明天问外服,看怎么处理。努力的想,把能想的事情都想了,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还是睡不着。萧萧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被干掉了,一直很努力啊,开始自我怀疑,越想越不能睡,心里真的很难受啊。没有人理会她的感受,家里的男人觉得有钱挺好的,老人不敢告诉怕他们担心,自己一个人扛着,可自己真的承受能力有限,未来很迷茫。对于萧萧来说,钱远远比不上自己,自己才是无价的,如果是自己离职,应该就是另一种心态了,但现在是被裁员的,心里这个坎儿难得过。

其实啊,哪儿有那么惨,一份工作而已,又不是找不到了,再说还有一笔够半年生活费的补偿。身在困惑中的萧萧不明白,她完全陷入了自我价值怀疑的阶段,走不出来。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萧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老公许奕悄悄上班走了,萧萧跟女儿一直睡到八点多,头疼欲裂,无奈还得起来,给孩子、弟弟弄吃的,弟弟上夜班,白天在家休息。接着上班,木偶一样干着自己的活,私底下跟一起裁员的人聊聊天,问问以后怎么办,还有什么事情注意的。听他们说说,萧萧还不是最惨的,萧萧最小,31,他们好多都40了,已经过了IT行业的最佳年龄了,出去会更艰难,再加上疫情的影响,全国就业背景都不怎么好,他们也迷茫。这个时候,好像都陷入了自我价值怀疑的阶段,不管是谁。

萧萧跟魔都的闺蜜说这个事情,闺蜜第一反应是有没有补偿,当得知有的时候,劝我好好的。还说很正常,他们那里早就开始了,她们公司把海外业务的预算都砍了。说萧萧出来也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窝在一个地方久了,是时候出来看看,是好事。她很忙,说了没一会就去忙了,说晚点跟萧萧说。萧萧闺蜜很厉害,人漂亮又上进,一直说萧萧堕落,多次劝萧萧换工作,萧萧都以孩子小为由拒了,萧萧是最先结婚生子的,也是最先堕落的一个,留在了读大学的城市,一直没有挪窝。闺蜜实习就去了魔都,各种折腾,慢慢站稳了脚跟,跟萧萧越来越远,但她们依然感情好,她们说好彼此是孩子的干妈,萧萧一直接受着闺蜜的救济和对孩子的好,也一笔一笔的记着,等有机会就还人情给她。她们人虽然不在一起,但有事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萧萧很庆幸有这么个闺蜜。下午的时候,萧萧接到闺蜜的电话,又一番劝说她,开解她,大概意思就是出来很好,别不开心了,外面的公司没那么差,会发现不一样的。让她去魔都散散心,说现在基本都解封了,萧萧没答应,虽然疫情控制了,但外地人觉得江城人很不安全,走哪儿都受歧视,会不自觉的害怕。萧萧也深深明白,如果是自己,也会害怕,都能理解。所以今年,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待在自己的城市。闺蜜听了也没强求,让萧萧好好准备简历,找朋友内推先看看,内推的职位还不错,可以省掉不少流程。

有了闺蜜的劝说,萧萧好不少。下午干活的时候,有去找对接的项目的老板有事,谈完事,她要跟萧萧聊聊,都是一起的老人了,很熟,感情很深。她们聊了二十多分钟,她问萧萧怎么决定的,萧萧告诉她选择了第一种方案,当时就跟老板说了。她告诉萧萧,很意外萧萧那么洒脱,就同意,没有去跟老板说自己的难处,不想离开。萧萧很意外,不是说只有俩选择吗?这个月走跟下个月走,这个月走还会多三个月补偿,又不傻。她说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有的人就跟老板说难处,老板也无可奈何,没有决定权。她以为这次女孩肯定难安抚,没想到这一批的女孩走很淡定,反而是那些男孩,出乎她的意外。萧萧告诉她,估计是男的压力很大,女的不管怎么样背后还有一个老公去养家,男的背后只有一家要供养的人。她表示同意,还告诉萧萧,她已经两个晚上没睡了,她接到消息比我EMEA的老板早,然后就各种考虑,花很久的时间去选择人员,都是她的兵,真的很难。不是谁不够优秀,只是因为这种那种的理由被选择,她谁也不想放弃,但又不得不去做选择,此刻才知道项目里的不可替代性多么重要。萧萧沉默了,老板也有心理压力,跟被裁员的一样,怪不得萧萧老板一直跟萧萧说sorry,不停的再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跟萧萧一直表达着他的歉意,那种维护不了你的歉意。老板还说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放弃,他去看看有没有办法,萧萧其实心里吐槽,你一个老外能干啥,山高皇帝远的。但萧萧不得不承认,老板的确很谦逊了。聊到尾声,祝萧萧有个美好的未来,微信常联系之类的。没有agenda,俩人就那样东聊西聊,聊的很开心。此刻,萧萧才明白,有个中国老板未尝不好,外国老板跟我们还是太远了,感情这个东西有,只是语言限制了我们感情的表达。

经过这一番跟女老板的聊天,萧萧放下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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