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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活vs体验生活

回家路上,车里就小秋和耿耿俩人。

“你个傻子,别太实诚了。”小秋说。

“没事的,小秋姐姐,在夕颜国的时候,我们也这样做过。”耿耿说。

小秋愣了一下,说:“跟我说说,我们国家是什么样的?”

耿耿像得到了心爱的话题,打开了话匣子:“我们的国家山林密布、溪涧交织、鸟语花香,十分漂亮,我们俩人当年形影不离,不是在草坪上打滚,就是在山林间烧烤,当年那些野兔、野鸟、竹鼠都是我打回来的,你还说好吃呢!”

小秋听到这儿,想:当年我那么任性呢!怪不得耿耿不害怕那些犬只呢!原来是因为掌握了制服他们的秘诀呢!

“可是你堂堂一个王子,怎么干起粗活来这么自然呢?”小秋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怎么是粗活呢?小秋姐姐,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家后院有个狗场,里面的一切都是我亲自布置和整理的,里面除了一些猎犬之外,还有我最爱的一只狗,名叫白雪,狗如其名,通体雪白,毛长柔滑,你每次见它都恨不得抱回去当枕头。”耿耿的豁牙也管不住豆子般的话,一粒粒全都倒出来。

小秋想象着这只叫白雪的神犬,估计和阿里斯加长得差不多吧,只是毛色是纯白而已。如果有只阿拉斯加当枕头,那是多柔软多舒服的感觉呀。

一直以来,小秋都对抖音里面那些萌萌傻傻的阿拉斯加青睐有加,做梦都想自己有一只,但是都怪公寓楼的房子太小,一只阿拉斯加就是熊一般的存在,不仅会让那些抓住青春尾巴的阿姨们花容失色,而且还会打乱秋妈在狭小房子里好不容易找出的秩序。

所以,小秋的喜欢就停留在刷视频时,看到阿里斯加的浑身颤抖中;停留在路途中遇到一只昂头阔步的阿拉斯加时,忍不住发出奶音驻足抚摸。每次这个时候如果身旁有个秋妈,一定会引来一番醋意翻滚。

“你怎么对畜生比对你妈还好呀?”

这个时候,小秋总是撇撇嘴,辩解:“它不是畜生,它是阿拉斯加。”

一句话总会让秋妈不爽一天,做饭时还不依不饶地找茬。

原来自己对阿拉斯加的爱,源自于白雪呀,看来虽然我忘记了夕颜国的一切,但是对动物的喜欢却埋藏在身体里。这种精神上的执着,就像我腿部的印记,是两个世界的连接。

小秋突然明白了耿耿在收容所挥汗如雨的原因了。

她侧脸看着开车的耿耿:“下次我们再去。”

“嗯嗯。我准备去办个义工证,听说能够增加社会积分,应该对你有好处吧。”耿耿说。

这个社会积分是当地政府开发出的促进公民参与社会服务的机制,对买房、贷款、个人信誉可能会有帮助。但是方案不明确,也极有可能变成一堆数据孤儿,死在不知名的海滩。小秋对此不介意,不过她还是感谢耿耿的贴心:“也好呀。”

其实,耿耿不是不懂表达,只是他的表达方式像是一块石头,硬邦邦的,在一些明明可以四两拨千斤的领域,他却显得迟钝和笨拙。而这些领域事关尊严、面子,是小秋非常在意的点,比如和晶晶的斗争,菜场上和邻居摊主王大姐的比较。

这个时候的小秋,正值火气方刚的年纪,如果在十万块和斗争胜利之间做选择的话,她会选择后者。因为十万块进包包,就是融化在汤里的糖,可是斗争胜利可以催化成趾高气扬、高跟鞋咚咚响、晶晶一段时间的低迷,就像个一变多的神器,让人欲罢不能。

在小秋和耿耿单独在一起时,她很容易发现他的闪光点;但一旦有晶晶等人的参与,她就不容易看到了。

今天的小动物收容所之旅,主要参与对象是小秋和耿耿,所以小秋沉浸在发现闪光点的惊喜中。

她主动地提出和耿耿看一次电影。

这个傻乎乎的壮孩子高兴坏了,一捞方向盘就直奔电影院。

同时上映的电影有《我和你的约会》、《精灵大战圣骑士》、《看见你眼里的凶光》。

小秋毫不犹豫地选了《精灵大战圣骑士》,因为耿耿喜欢。

***

电影果真和小秋想的一样,让人昏昏欲睡,一群精灵和城堡的骑士因为争抢圣杯开战,终于精灵家族获得了胜利,捧得了圣杯。

小秋看着无冕精灵捧着圣杯,被精灵家族朝圣时,心里不禁疑惑:这个圣杯怎么跟尿壶有点像?

浑身冒冷气的小秋旁边,是看得热火朝天的耿耿。在精灵朝圣的时候,小秋感到耿耿的后背从椅背上撑起来,好像没有前排挡住,他就会冲过去参与盛况。小秋看看耿耿,摇了摇头,随即释然,就把他看成是孩子就好。

晚上,两人的亲密继续。

小秋想吃火锅了,就拉耿耿去了火锅店。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耿耿的兴奋劲儿还没结束,他一边重复描述电影里的镜头,一边手舞足蹈,小秋在人声鼎沸和牛油的翻滚声中,不时撤回醉心美食的脸朝耿耿点头,以示:朕知道了,和朕鼓励你。

吃了大半,小秋拿出去往非洲的机票。

耿耿显然已经被汪星仁打了预防针,说不定已经提前叮嘱一番,所以不是很惊奇。现在,小秋已经对非洲之旅不太担心了,今天见识了耿耿的能力,在那种蛮荒之地,刚好发挥他的才干。

估计这也是汪星仁的囊中妙计。

小秋的肚腹渐渐隆起,敞开吃让她内设加急,她忍不住生命的召唤,去了洗手间。

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早上那个女人:吴静玉。

“我们可真是臭味相投呀。”吴静玉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声音转了个弯,传到旁边洗手的小秋耳朵里。

“都是汪先生制造的缘分呀。”小秋倒是不忘本分。

“星仁在旁边包间,你这个跟访记者,不来打个招呼吗?”吴静玉说。

“不了,汪先生特别说了,私人时间不接受采访。”小秋说。

“呵呵,终于知道星仁为什么选你了?”

“为什么?”小秋不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因为你识趣。”

“哼哼,谢谢夸奖。”小秋冷哼一声。

“我们加个微信吧。”吴静玉不容置否地拿出手机。

“我看不必了。我们联络还是通过罗洁为好。”小秋可不想自己的朋友圈被这个讨厌的女人窥视。

“星仁让我们保持和谐关系,你总不能拒绝我和谐的好意吧。”吴静玉低垂的眼睛,射出两道强光。

小秋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拿给吴静玉扫了一下。

她回到耿耿那儿时,手机里弹出吴静玉穿着唇环的暗黑头像,小秋忿忿地储存为“SB”,然后顺势屏蔽了自己的朋友圈。

***

还在吃饭的时候,菲菲打来了电话。

好姐妹来电,小秋来了精神:“干嘛?”

“问候你呗,在哪儿晃呢?”

“和耿耿在龙腾吃火锅,你来不来?”

“我来干什么?龙腾的灯泡不够亮呀。”

“呵呵,灯还嫌亮呀。”

“跟你说件事,哈哈,今天我碰到汪星仁的经纪人——罗洁,她问我想不想当明星?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菲菲在电话那头咯咯笑着。

“哈哈,那你当不当?”

“算了,怕洗不白。”

“你傻了吧,洗白干嘛,当了网红,你家猪肉可就是网红猪肉了。”小秋一本正经。

“算了,我现在都忙不下来,成网红了还不得累死呀。”

“都说你小老板没见过世面,你还不相信,钱还怕多呀。到时候你可以增加人工,扩展产业链,从此平步青云当翘脚老板了。这还不好。”小秋的见识都是从社会精英的经验而来,社会精英的经验来自于网络媒体,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不好,我就喜欢自己选肉,自己剁肉。”

“天天油乎乎的,有什么好的。”

“你不明白。这是我的事业,就像你每天写的那些东西,迟早会扫进历史垃圾箱的,你还干个什么劲儿呀。别黑猪笑乌鸦黑。”

菲菲据理力争,自己的事业被姐妹质疑,她还不挽着袖子干嘴皮子呀,不吵都对不起每天为事业做出的努力。

“说真的,姐妹儿,我觉得罗洁说的那条路可以试试。你现在剁肉是生活,红了以后剁肉是体验生活,哪个好,你得分辨分辩?”

“这个理由挺有说服力。我想想吧。”

“想什么,要当机立断。”

“你个强迫症,还是去教育你家耿耿吧,我挂了。”菲菲挂断了电话,自己可不是耿耿,对小秋一往情深,说烦了自己可是要翻脸的。

如果菲菲成了网红,那就和我是同行了,说不定我也能够成立个什么工作室,为这些新晋网红搭建干事创业的平台。小秋忍不住哼起了歌。

对面的耿耿看到小秋红光满面,对俩人关系的渐入佳境而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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