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随口就应:“来的是该来之人。不是被关,而是视察!”
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无名有一股莫名的兴奋。说不得这里之人真有天下武修第一人,倘若有这些人助力,天书之争又有何惧。
但他明白,如此武修高强之人,在天书的面前,又焉能没有据为己有之心。他的兴奋很快就又平息下来,抖动从背后传来,那是郑多扶着他后背的两只手。
“郑多呀,你先退出去吧!”
如一阵风,郑多很快沿着甬道向后退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六百年前,王后笑傲天下,六百年后的后人却胆小如鼠。”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不可一世的大笑在甬道中响起。
前面漆黑一团,只有那嗡鸣作响的声音在回荡。很快无名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大人,郑多乃是这监牢监管,监牢视察哪能没有我在您身边。”
声音平和,仿佛真是陪着无名来此巡查一番,他走到无名身边站住,即便那身材矮粗矮粗,身型似乎也变大了几分,步伐坚定,昂首挺胸,大有傲然之感。
无名抽出冷月短剑,曜亮甬道。
“罢了,里面难免交手,自不比外面,不是你的修为所能抵抗的了的。你且退到大厅等候。”
里面武修之人,其修为高强到何种程度,无名心中没底。头脑中掠出刺杀成大心残缺的片段,和柳明志交手的经验再次提醒他,那绝不是普通六品修为之人所能参与的。监牢之中不比外面,劲力充斥在狭小的房间和甬道之中,必然是躲无可躲,倘若交手,郑多是必死无疑。
又怎么可能让身边不多之人枉送性命。
“大人,我郑多也是堂堂男儿,哪能……”郑多语音激昂,略带梗塞。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且退下。”
甬道的灯火再次逐个燃起,随之女子温婉的声音响起:“不错,你的确不需进来。六百年前的约定,只是我们和王后的约定,你一个负责监牢之人,级别还差得太远。”
郑多抱拳:“大人,一切小心!”说完沿着甬道缓缓退去。
甬道尽头的灯火一闪,在甬道的尽头出现一位身穿银丝软甲战袍女子。她左手提着一口青虹宝剑,一脸冷傲,款款而来。走到距离无名一丈开外,缓缓止步,却是亭亭玉立。
此女子长发披肩,看起来不过双十芳华,到似一位贵夫人。但眼光中却透射出一股野性、一股狠辣甚至还有几许单纯。她双手抱剑:“您一定是王后的后人吧!”
异族就是异族,即便看起来有几分高雅大气,语气也有几分神似,但那眼神却暴露无疑。
王后的后人,那自然是武丁帝和妇好的后人。无名淡淡一笑:“非也,本人是朝歌邑宰堂的师爷无名。请问两位是谁?”
那女子不听则已,听到邑宰堂的师爷之后,陡然拂袖转身:“堂堂大商国,王者的后人竟然连践约都如此失信。”身形飘忽如魅影,最后一字说完,人已消失在甬道:“你没有资格。”
瞬间的片刻又有几分孤傲清高的味道。
前来践行六百年前的约定,无名当然了解现在的心情。本是和王后的约定,哪知来的确是一个邑宰堂的师爷,这巨大的反差自然心中不爽。
这可是苦等六百年呀。尽管如此,无名心中也骂了一句疯女人,都在这里被困了六百年了,还摆什么谱。
情绪起伏的瞬间,女子身形已经消失,如何离去,无名没有看清,如虚影一般恍然退去。只是那声音在回响,留有飘然和愤慨的余味。
甬道淡淡的月光,仿佛已经与白色的银丝战甲融为一体。
“两位,六百年后,早已时过境迁,王后已然故去。”
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果不其然,这天下只有王后大人守约。除此之外,大商都是无信之人,即便是王后的后人也不例外。既然王后大人已经故去,十年之约未能按时践约,那我等羌戎夷也无需再守约定。只是付出数代的代价,如此损失,总要有个说法。”
女子的不平之气也徐徐道来:“不要以为这简陋的牢房能困住我等,倘若不是遵守与王后大人的约定,早已离开此地。尔等又能奈我何!”
谈话中,无名已经对这二人的身份有所了解,这二人乃是羌戎夷之后。此二人真是蠢到家了,那位妇好王后对大商周边捣乱的二十多个小国,全部武力镇压,那些小国都已统统归顺大商。而被拘押的这些武者竟然还在等着这位王后的践约,这一等就是六百年。
他不知道,这二人一旦知道大商早已被周朝取代之后的反应。他们的族群早已归入大商,即便是想报仇,只怕连报仇之人都无法寻找。这位妇好王后果然奇妙,一个约定,就能让强大之人在这里困守六百年。
但此时需要人手,眼前的两位无疑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无名冷冷一笑:“两位,虽说是你们与王后之间的约定,是放是留本师爷可以做主,仍然有效。我虽不是商王王后之后,但也仍能代她践约。你们如此婆婆妈妈,真给你们羌戎夷丢脸。”
“你竟敢自比王后大人?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男子虽然没有露面,可仍令人感觉到有高高在上之感。无名哑然失笑,这就是六百年前之人?阶下囚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讲究。
他虽然可以将玄铁锁链削断,但却没有重新接上的把握。重新将二人禁锢起来,是无法做到的。但面对对方的冷傲,无名反而是淡然:
“在下自然不敢相比于王后大人,妇好王后神勇无比,自然不及其万一。你们如此无礼,我也正想知道你们是何人!”
哈哈大笑声中,甬道中出现一位长发披肩男子,却是一身黑色战甲,目光如电。左手提一柄黑色宝剑,大踏步而来。边走边哈哈大笑,直令甬道之中的声音震荡不息。
这笑声摄魂夺魄,无名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震散一般。他急忙收敛心神,催动“杀”字令牌,血脉涌动,瞬间化为八品杀修,令人震散心神的声音,渐渐适应。
对方尽管是哈哈的大笑,仍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我就放过你,你不用比武了,滚吧!”他回身向身后道:“默,我们走!”
无名将冷月短剑一横,月华曜亮甬道:“且慢,我说过,六百年前的约定,我可以践约,因为我是此地的掌管者。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踏出半步。”
“就你?不过是月族的传令信使罢了,竟然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可笑!”
月色的光华之下,对方锋芒一闪,杀机已向无名袭来。
这一剑无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剑锋之处是一道红线,令人感觉到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在那红线的两旁,却是半尺多宽黄色的朦胧,令人感觉到锐不可当,无可匹敌;而在黄色的外围,则是一片青色的朦胧,也同样携带着这一剑的威势,仿佛被擦到也会尸骨无存。
这一剑既不是上品剑修的控剑之势,也不是杀修的幻影之形。根本无法判断此人修为的级别和层次,甚至都无法判断出是不是剑修,但这一剑几乎封死整个的甬道。
刹那间金属交鸣之声在甬道中响起,劲力在甬道中四处飞溅,不断撞击,发出啸音和嗡鸣。燃灯熄灭的油脂燃烧的气息四溢。
一剑出,整个甬道顿时暗了下来。
“哇哈哈哈哈哈……”
不可一世的大笑响起:“真是不自量力,默,此人已被我一剑打得尸骨无存,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