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李清淼恢复的很好,但鲜少有笑容,时常会坐着发呆,不然就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太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去贤德宫的次数越发的勤,每次都会带李兆廷的亲笔书信给她,希望能多少给予一些安慰。
太子没有明说,但李清淼能感觉到,肯定有什么阻力妨碍着他们,李兆廷才不能进宫,不过这样也好,她是很想见他,可又怕他会生气。
李清淼抚上小腹,宝宝流掉的事,太医和太子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在皇后那一棍子打上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终究还是和这个宝宝没有缘分。
所以给李兆廷的回信中,也始终没有提过一个字。
在她能下地走动的时候,皇帝来过一次,什么话也没说,坐着喝了杯茶就走了。她悄悄向索公公打听情况,索公公七扯八扯总说不到点子上。
虽然明知道大家有事瞒着她,但她最终还是放弃探究,安安心心呆在贤德宫里将养身子。盼望着李兆廷手上的事情早日处理完毕,到时候一起回杭州。
太子一心想早点破案,让妹妹和夫君团圆,可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换了好几拨,知情人不剩多少,根本找不到有利的线索。
“这样不行,进展太慢了,本宫去把杜侍郎找来。”
“杜侍郎?是不是刑部那位屡破奇案的刑部侍郎杜才德。”
“没错!”太子点点头。
李兆廷拦住太子,“皇上有令,这事不能让外臣知道,如果让刑部参与,岂不等于昭告天下?”
“那怎么办,就凭我们两个能破案吗,本宫跟杜侍郎有点交情,那人虽然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如果本宫亲自拜托他,应该会来帮忙。”太子说完推开李兆廷,直奔刑部去了。
传言中的杜才德人高马大,双目炯炯有神,说话气势磅礴,而此刻站在李兆廷面前的这位自称刑部侍郎杜才德,却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小小的个子瘦弱的身板,一副典型的柔弱书生模样。
跟传言中截然相反的形象,使得李兆廷不得不怀疑他那些破案事迹真实xing。
杜才德没有理会李兆廷怀疑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说着:"把你知道的一切详细地讲一遍,包括你家产业遭受同行打击的所有细节。”
太子坐在一旁对李兆廷点点头,“才德保证不会泄密此事,你就放心说吧。”
杜才德横了太子一眼,强调道:“只此一次!”
看两人的关系应该属于好友之列,虽然杜才德的脾气古怪了一点,但能得到太子的信任,人品应该没有问题,李兆廷这才放心大胆地把所有细节清清楚楚说了一遍。
“你去查当时的侍卫当值的记录,这些东西应该都会保存在值班房,把所有跟那个侍卫有关系的人统统找来,我要问话。”
杜才德是刑部首屈一指的人才,破案这些事在他脑子里犹如家常便饭,不像他们两个没头苍蝇似的瞎撞了几天都没什么线索。听了杜才德地分析和推断,李兆廷不得不承认传言属实。
事情进展也相当顺利,当年跟那个侍卫要好的同仁如今都升了官,而且太子亲自出马,都不敢有所隐瞒,把知道的一切全部讲了出来。
如果当时皇帝也这么查的话,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的蛛丝马迹。
那个侍卫有位要好的姑娘在张才人(就是现在的张皇后)的院子里伺候,事发前几日,就听说那名婢女离奇失踪,为此还大动干戈在后宫找了许久,不过到最后也没人再见过那名婢女。
李兆廷想了想,对另外两人说道:“如果设想,有人拿那名婢女的xing命相胁,为了保护心爱的姑娘,那个侍卫会不会铤而走险?”
杜才德点点头:“极有可能!”
太子摆摆手,否定道:“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哪儿找证据,后宫了冤死的太监婢女一年里都不知有多少。”
“她是张才人的婢女,自然要从主子查起。”
“疯了吧,你知道张才人现在是谁吗?”太子压低声音警告道。
杜才德没有半点畏惧,大大方方回答太子的问题:“张皇后!”
太子一把捂住他的嘴,“知道还敢没凭没据乱说,当心脑袋不保。”
“我不是胡说,你想想,当时贤妃最受宠,而且已经封为皇后,如果把她除掉,最受益的是谁?”
“张皇后!”李兆廷抢答道。
“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都指向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是顾虑她的身份而不敢继续查的话,那杜某告辞了。”
“别!”为了查案,太子只得让步,“没说不查,但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她现在是皇后,多少也要顾及一点面子。”
杜才德见他为难地模样,笑了笑提醒道:“根据兆廷描述的武功路数,太子去查查与哪家皇亲国戚侍卫相近。”
“本宫明白了!”太子了然地点点头。
查皇亲国戚不同于找侍卫问话,总会有人出来破坏气氛,明着来肯定行不通,而太子作为国主继承人岂会连这些事也摆不平,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李兆廷看他除了去早朝以外什么事也不问,坐在东宫里等消息,不知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太子,查案的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怎么,急了?”太子笑得别有深意,“那你去帮我看看,门外有没有客人来访。”
太子话音刚落下,小太监跑来禀告,“启禀太子殿下,兵部尚书梁子琛求见。”
小太监说完呈上拜帖,垂手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请他进来!”
太子看了李兆廷一眼,李兆廷点点头,隐身进旁屋。
梁尚书身材矮小,又有些发福,看起来整个人圆圆的,见到太子立即下跪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免礼,看座。”太子声色俱厉,望着正襟危坐的梁尚书问道:“不知梁尚书今日来访有何贵干?”
梁尚书知道太子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本帐册呈上:“这是太子要的三品官员以上家中武丁数量。”
太子闻言声色俱厉,道:“梁尚书,本宫可不记得及时问你要过这种东西!”
梁尚书摸了一把冷汗,点头称是,“下官自作主张,请太子责罚。”
“责罚就免了,回去吧,好好做你的官,本宫可是时刻都在看着你。”
梁尚书吓得跌跌撞撞出了东宫,本想讨好太子,谁知反被训了一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怎么知道他有这东西?”李兆廷翻着梁尚书留下的花名册,好奇地问。
太子翘起了二郎腿,一改方才正色模样,不屑道:“这些老家伙不多几双眼睛盯着,背地里能给你搞出不少花样,梁尚书与张丞相是死对头,他听说本宫要整顿私蓄武力之事,张丞相的儿子仗着自己姑姑是皇后,在京城带着家丁为非作歹,正好撞到了枪头上,这是扳倒丞相的最佳契机,梁尚书自然不会放过。”
李兆廷在心里暗暗称赞太子,看着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其实心眼多着,就等着那些不听话的人乖乖踏进他的陷阱里好一网打尽。
“赶紧去查吧,本宫在宫里不方便做这些,你的手下跟黑衣人交过手,试探应该没问题。”
“谢太子!”
太子强调了一句:“本宫不是为你,事情早点结束,清淼也不用再整天闷闷不乐。”
李兆廷带着太子的密令出了皇宫,立即带着随从开始查探黑衣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