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也帮忙,亲戚也帮忙,直到了天亮,没有啦!没有了弟弟。“警察!警察打电话…”“哦,对对快点打,赶紧的。”
电话打,打了后警察很快来,了解情况,调查了一下,学校也去落实。一个大活人凭空说没就没啦?伤心的眼泪伤心的人,我有点怀疑妈妈最脆弱,会不会想不开?没心思谁都没有心思去卖菜,妈妈经常出去问,“见了我儿子没有?见过我家波波没有?是你…”指着人家,目光呆滞,“是你把他藏了起来,还我,还我求求你还给我…”又哭又求,把人家吓了半死,纷纷往后退,直接还下跪,见人就磕头。
疯了!疯了!一家人全疯了!爷爷也疯,经常胡言乱语,一下流泪一下笑,整天整天不见人。
爸爸心情好压抑,他想出远门去打工,问他去哪?他说去广州,“别去好不好?”我问,他说,可以一边打工一边找波波,今年广州,明年江苏搞不好,哪天歪打正着,和弟弟碰了个脸对脸。喜上眉梢,放炮仗。望着远方好像真有这种美事发生似的。
爸爸走了…
存了大半的钱差不多都拿给了爸爸,爷爷说他想去,能不能拿点钱给他,我说,“没有了!真没有了!”爷爷说我偏心,一碗水不端平,“哼!”气!生气!也不理我,次日一早大门一开,四处静,静死人的静,“爷爷!”我喊,屋里空荡荡,收拾干干净净,冷板凳冷桌子,床更冷。桌上有张纸条:乞讨去,找弟弟。
冷嗖嗖的家,吃一口饭都是凉的,吃两嘴就吃不下,“送我走…”妈半天不吭声,寂寞的从房顶有个洞,钻出的声音一样。
“您要去哪?”扔下我一个人,一个二个好自私,走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把我也打包带走。寒心!
“萝卜村!”
萝卜村?去那干嘛?萝卜村哪里有一个精神病医院,难不成…不会吧,好可怕。
“你不送我我自己进去!”妈样子心灰意懒。仿佛说梦话仿佛在梦游。我娘全是仙人飘飘逸仙。
“妈!您走了我怎么办?”真想这样问问,“我不活了!”情绪完全失控,哇一声大哭起来,拦都拦不住。我气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无法想象,劝自己必须要先稳住妈妈。
“好,我带你去!”妈眉头微微松了一松,“别骗我!”不敢看她眼神,好怕!因为我心底真是住着鬼,要骗她。
第二天老早就把我叫起,“快去!快去!”“去哪?”我问。
妈不大高兴,“萝卜村,萝卜村。”哦,我知道了,原来是萝卜村呀,不去行不行?妈那表情,我敢不去,不去的话她立马可以冲进厨房,一把大菜刀抵着我,可以要了我的命。…“不去不行!”我摇摇头。
出门走,她在后面跟,心想她是铁了心要去萝卜村,不想对这个家负责,她要忘空,忘空,忘记凡尘俗事,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倒好,进了萝卜村解脱了!
我也为她,为她感到高兴。
萝卜村一栋大楼,房子这挺新,从外面看“楼”还是“楼”,和外面的楼更本没有多大差别,除了那几个字,“渺沙精神病医院”,又没有手,招着手喊我们进。我们是脸皮厚不请自到。
门外几张车,没有人。大门也没有保安,“怎么感觉这么怪?会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