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过去的一夜,黎侯爷也没有睡踏实,他辗转反侧,回想起自己的前半辈子,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奈,又想到儿子倔强的脸庞,天才刚亮,黎侯爷挂念在祠堂的儿子,所以前去祠堂看看,还让下人炖了粥,怕儿子一夜未进食。到了祠堂,祠堂里面却空无一人,哪里有黎枫的影子。却在祠堂烛台下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倘若在黎侯的门楣下要苟且偷生,那我宁可不要这泼天富贵,不做侯府尊贵的世子。
黎侯爷看到这些,顿时晕了过去。下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叫了府里大夫,好不容易才将黎侯爷唤醒。
“枫儿呢?枫儿走了?”黎侯爷刚醒过来就关切地问道。
“他,他...老爷,枫儿只是一时赌气,等到他想明白了,就一定会自己回来的。毕竟,枫儿也长大了,不会有事的。“黎夫人安慰道。
“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外面人知道,世子出走,我黎家地位本来就不稳,不能再生起任何波澜。”黎侯爷叮嘱道“让下人们暗地里找,联系上后及时传信回来,对外就直接宣称,枫儿从白鹿书院退学,被我们侯府送出去求学了。”黎侯爷交代完这些事,只能又躺回床上休息,自己急火攻心,可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病倒,自己还要维持家。
黎府外
黎枫在角落里偷偷看着黎府大门,待到天色晚之后,黎枫跪在家门口朝这黎侯府那几个字磕了磕头,带上自己的盘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黎枫一路向西行,离开了侯府地锦衣玉食,一开始的时候,黎枫很不习惯这种流浪的生活,风餐露宿,有时候天黑之前没有赶进城,就只能在城外过夜。随着时间的流逝,黎枫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后面带来的盘缠逐渐用光了,黎枫就依靠自己精湛的箭术外出打猎,进了城再将自己手中的猎物变卖成银两。有时候,银两实在是不够用,就只能将就着饿一顿,这个一直再京城中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逐渐褪去了身上的青涩,越发成熟稳重起来。
洛城,南越国北方的一个小城
黎枫刚进入这座城时,已经天黑了,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宿了下来,安顿好自己的马,便叫了酒菜,在房中独酌。随着离家时间越来越久,黎枫当初的不甘愤怒早已平息,又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自己也越发理解父亲的不易,可是,如果此时就折返回京,自己心里始终有所不甘,总要闯出一点成绩才是。可自己走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好到底要做什么事。
推开窗,看着皎洁的月亮,心底迷茫。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看见又两个深色布衣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对面楼的一个房间——强盗!黎枫想起,自己入住客栈的时候有两个商人似乎也住了下来,好像就是那个房间。黎枫放下手中的酒杯,随手抄起配剑,翻身从窗口越了出去。
强盗进入房间后便拿刀向床上砍去,两位富商虽然被惊醒,但并无反抗的能力,只见银光一闪,刀就向自己砍来,本能地闭上双眼,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此处,但却没有感到预想中地疼痛。睁开眼就见以黑衣少年挡在自己身前,拦住了落下的刀锋。两位贼人见少年武艺高强,便就此撤离。黎枫这才回头,扶起了躲在床边的中年男子。
惊魂初定,两位男子向黎枫弯腰正准备行礼,却被黎枫稳稳扶住。
“今夜真是好险,若不是少侠出手相助,恐怕我与大哥今日皆命丧此处了。”稍显年轻一点的那个男子开口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两位先生没事就好。”黎枫开口道,便转身准备离开。
“少侠,请留步。看少侠身手不凡,通体富贵,一定是哪个世家之子吧。”年长的那位也开口道。
“我?我虽然出自大家族但并不算是府里什么重要的人,如今一个人在外游历。”黎枫回复。
“敢问少侠大名?”
“封力。”黎枫没有用自己的真名
“原来是封少侠,我叫白忆文,这时我胞弟白忆武。”年长的男子开口道,“我们是南阳白家的人,奉家主的命令,前去铜临城谈一笔生意,一路上小心翼翼,没想到还是被贼人顶上了。”
“想必是看两位先生在客栈出手阔绰,所以才引来强盗的吧。今夜他们没有得手,恐怕还会另找机会下手,两位最好明天今早出发,离开洛城吧。我也要回房间休息了。”说着就朝外走去
“敢问少侠是去哪里?”白忆文追问道。
“不知道,边走边看吧。”这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少侠如果没有去处,不如和我们一起去铜临城吧。少侠一身好武艺,若能与我们同行,我们自然也心安一些。您放心,您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到了之后,会付酬金个少侠,如果少侠愿意,我们也可以以白家的关系,为您写举荐信推荐您去铜临城谋分差事。”白忆武说道。
黎枫沉思了片刻,想到反正自己也没有目标,不如去试试,就答应了与他们一同前去铜临城。
白鹿书院
黎枫世子退学的消息已经在整个京都传的沸沸扬扬,苏棠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听说这件事后,苏棠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优秀的少年、庞大的黎侯府到底还是只能输给帝王强权。在出事后,苏棠早就派人打听到了真相,并刻意将真相在书院中散布开,学子们或多或少都捕风捉影到一些信息,只是没人敢站出来为黎枫说话,更没人敢得罪两位皇子。
黎枫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只是苏棠自己都没有办法护住自己,这件事,苏棠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想做再多也是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