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笙笙参加完葬礼,擦干泪水,安静的走向舞蹈室。那里有她和林森森很多美好的回忆,有吵有闹,但是更多的是笑声。
“林林柯?”权笙笙揉揉眼,看着站在树后面的男孩,男孩红肿着眼睛,抿紧唇,一言不发。
“你没去看森森嘛?”
葬礼上,她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林柯,她以为林柯是不想去,现在看来是不愿去。
“送走了?”沙哑的声音幽幽的传进她的耳朵,权笙笙抬眼看着林柯猩红的眸子,点头。
“呵…”林柯手抓着树干,摇摇晃晃的走开,权笙笙不放心他,连忙跟了上去,才闻到一股酒味。
“你去喝酒了?”权笙笙搀着林柯进了舞蹈室,随后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吧,脸都脏了。”
“谢谢…”林柯接过纸巾,低着头捏着它,没有丝毫动作。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就算森森走了,她也不希望你这样!”权笙笙带着哭腔,抢过纸巾,狠狠地帮林柯擦着眼角的泪水。
“可是我好想她…”林柯像个小朋友委屈的控诉玩具的丢失,泪水又涌出眼眶。
“好了好了…都会过去的!”权笙笙吸吸鼻子,把林柯的脑袋摁在她肩膀上,安慰的拍拍他的背。
没过一会,舞蹈室充满了悲伤。两个小朋友抱在一起号啕大哭。
淅沥小雨转眼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屋顶的瓦砖如数浸湿。部分随着纹路到了地面。
四年后
翌日
“钉…”
“喂?熬好…”权笙笙将手机夹在脑袋和肩膀间,一手拿着鲜花,一手拿着土司面包,急匆匆的出门。
“喂?嘉嘉妈妈,不好意思我上午有事情,嘉嘉的舞蹈课可以安排到下午吗?…昂,实在不好意思…好…好…”权笙笙拉开车门,开启引擎,一脚踩向油门。
银色小轿车驰骋在高速,停在一个破旧的门前。
“你来了?走吧!”邵温温对着权笙笙浅笑,众人走进墓园,找到那个熟悉的位置,权笙笙放下鲜花,蹲在碑前。
“挚友林森森之墓…”
清醒的几个大字刻在碑上。
“林柯呢?他好像没来?”权笙笙用力闭眼,将眼泪倒流回去。绕开话题。
“林柯啊,他今天早上有会,他刚才打电话来说了,马上过来!”罗松穿着黑色西服,看着林森森的照片,回答了权笙笙的问题。
“你还在等吗?”邵温温看着罗松低沉的情绪,不忍心,“森森不会回来了…”
“我不信!林森森只是睡着了…她会回来的!”罗松突然像暴走一样,跑上去抱住了碑。泪水再也忍不住。
“他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嘛?”权笙笙起身,走到旁边,一群人围着这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嗯…还是这样。”邵温温不忍心的埋在白衣怀里,闷声回答。
“我来晚了…”低沉带有磁性的男声传进众人耳中。权笙笙心下确认是他,惊喜的转身,看着熟悉的脸庞,如今的林柯已经是某公司的总裁,公司的风云人物。
他一向成熟稳重,这是权笙笙对他保持不变的看法。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对视,微微一笑。
权笙笙看着林柯将花放在旁边,因为邵温温在附近定了包厢,众人每年一聚,好久不见,有很多话要叙叙。等林柯回过神,只剩下身边的权笙笙。
“他们去吃饭了?”林柯推推眼镜,有些难以言表。“嗯…”
权笙笙深呼吸,一时间笙笙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最近怎么样?”林柯和权笙笙并肩下山,有时还贴心的扶她一把。相比以前看起来的冷血,现在更想个绅士。
“就这样…舞蹈室教教小朋友,有时候空了来看看森森…”权笙笙手搭在林柯手中,说起林森森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回头看那个地方,“你呢?有女朋友了吗?”
“暂时没这个想法。”林柯摇摇头,“自从森森走了,邵温温她们也离开了这个城市,原本的人都散了,森森的死对他们打击很大,尤其是罗松…”
“那你呢?”权笙笙收回手,看着他愣住的模样,心底某处被不小心刺到。
“我?森森只是我的好朋友…”
两人开着车赶向聚会点,林柯的车不前不后的跟着那辆银色小轿车。
饭店
134包厢
“万枫你和你女朋友最近还好吧?”邵温温举着高脚杯,晃着里面的酒,意味深长的看着万枫。
“嗯还好…”万枫自是知道温温的意思,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亏我们森森到死还惦记着你,你倒好…”邵温温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手紧紧捏着高脚杯,好像掐住的是万枫的咽喉。
“温温,好了!万枫他也是迫不得已的!”白衣夺下邵温温的杯子,劝到。“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死的是我的森森,又不是他老婆!”
“她曾经也是我的…”
“你也说了是曾经!”
“…”
包厢里忽然充满了火药味,权笙笙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温温抱着头哭泣,万枫颓废的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温温?”权笙笙放下包,坐在温温旁,林柯安静的挨着她坐。“没事,吃饭吧!”
…
中午
众人都散了。
“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林柯拎着笙笙的包,手扶着她的胳膊,不等她回答,就拉开副驾,把人扔进去了。
“唔…”权笙笙不舒服的嘤咛,小脸通红的对着窗口,任由冷风刮过她的面容。
“你喝了酒,少吹风。”林柯关上窗,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权笙笙。
“哦…谢谢。”笙笙甩甩脑袋,面巾纸覆盖在她的脸上,深呼吸,“呼…”
“你还记得舞蹈室的位置啊…”权笙笙拿下纸巾,捏在手里,侧头看着认真开车的林柯。
“嗯…”林柯愣了下,他没有告诉权笙笙自己在四年间有偷偷回来看过她。
“把我放在那个路口就行了。”权笙笙打了个哈欠。“没事。我现在很闲…”
林柯打了个转弯,稳稳停下。一旁舞蹈室透明玻璃上趴了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直到看到权笙笙一身连衣裙从车上下来。
啊…笙笙姐姐!
嘉嘉兴奋的叫着,但到权笙笙耳边只有只是很轻的声音。
“他是你的学生吗?”林柯拎着包指了指趴在玻璃上的嘉嘉。“嗯…”
权笙笙弯下腰和嘉嘉打招呼。
“拜拜。”权笙笙拿过包,从里面拿出钥匙开门。
“我下午很闲…”林柯站在原地,重复那句话,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呢?”
“外面太热了。”林柯见门开了,不等她回复直接进去。“喂!”
“姐姐,你今天怎么带男朋友回来啦?”小男孩皱着眉头,扑倒权笙笙怀里撒娇。他最喜欢在中午趴在笙笙姐姐怀里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了。
而今天,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中午都没有午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