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言舒一直守在盛莹洁的身边,只是第二天蛮萨夷来了,下人定是拦不住的,合言舒只好帮个忙,自己出去迎客,蛮萨夷是听说书院出了事,想过来看看灵怎么样罢了,毕竟灵之前可是重重地受了马的一脚
蛮萨夷见到合言舒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也并未多在意,只是觉得合言舒的皮相真的挺出众,若是娶了回去,他不仅可以得到这么漂亮的妻子,或许还能将灵拉到自己身边做点事情“我们又见面了”
合言舒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原是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义父出远门了,现下并不在府内”
“如此,倒是可惜了,明日本殿便要回去了,不知姑娘可否替本殿转告一声”
“殿下请讲”
“才子佳人君王爱,亦不知灵公子是否能够替本殿谋取一番,也不枉此行”
“小女会如实转告”合言舒不知其意,但总感觉并非是善意,她只不过是个传话的,没法选择什么,也没法改变什么,现下要紧的便是盛莹洁
蛮萨夷看着始终低着头的合言舒,他也就比合言舒年长个几岁,他的好奇心都在灵的身上,现下灵不在,好奇心反倒落在了合言舒的身上,中原先前的暴乱人尽皆知,那则预言若真属实,灵若是留着预言中的人,那必然是皇帝的眼中钉,只有他能够帮忙,灵绝对会将合言舒送给他的,蛮萨夷这么想着“该说的都已然说好,本殿便不多留了”
“恭送殿下”
与此同时,慈宁宫内一直躺了十年的太后突然慢慢苏醒了过来,底下的人纷纷手忙脚乱了起来,这时有位穿着打扮同苗疆人一般的女子走了进来,下人们也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女子扫视了周围,道“你们都先退下,由本国师来处理即可”
“是”
太后坐起身来,女子绕过屏风来到太后面前,太后细细看了看,慢慢的理清了思路,语气十分不善道“哀家未曾邀请国师前来,国师怎的不请自来,还将哀家的人撤去?”
国师毫不客气地坐在床边,抓着太后的右手,太后无法挣脱,只觉得右手好像被扎了一下,有些许疼,太后见此恼怒道“桑茶!哀家先前待你不薄,你何故要对哀家用巫蛊之术?就不怕哀家立刻喊人来吗?”
“你不会的”桑茶笑道“这不过是个听话蛊而已,现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等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你就什么都不会记得”桑茶帮太后捋了捋碎发道“好了,第一个问题,你根本不是太后对吗?”
太后眼神恍惚的看着前面,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这一举动让桑茶有些疑惑,随后又问道“你是灵的人?”
太后点点头,这一下桑茶便高兴了起来,道“你知道他在哪吗?”
太后又摇摇头,桑茶很是不满“那你知道合言舒的位置吗?”
“在灵府……”
桑茶松开握着太后的那只手,太后回过神来想喊人却被桑茶点了哑穴,桑茶说道“你就一直当个哑巴吧,御医也不会知道你身上的问题在哪……”说罢,桑茶装着一副焦急的样子喊道“御医!传御医!”
太后动了动手指,即使试图弯曲手指也是很慢的动作,她睡得太久了,根本没法好好活动这具身体,现下只能任由桑茶胡来
皇帝得知太后醒来,奏折也不看便直接前来,可桑茶却说太后现下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动和说话,皇帝心里的一块大石始终没有放下“国师,你的巫蛊之术高超,也无法救治朕的母后了吗?”
“陛下放心,臣有一法子,只不过这需要很大的代价,臣并不建议用此法”
“先说”
“太后娘娘昏睡过久,身体的活动只需一些时日便可恢复,但这话语又怎能一个字都说不出,臣怀疑是被人下了咒,臣可以将此咒转移至其他人的身上,但被转移的人必须是女子,还得是有先皇血脉的人”
“为何会需要这样的人?”
“陛下有所不知,此咒是在太后虚弱的时候下的,太后一苏醒,便自然而然的接受了此咒的存在,凤体自然无法阻挡,但若是让有皇室血脉的清醒人来,体内残留的一丝帝王之气便可立刻清除此咒的存在,只是有个后遗症,此人的声音会永远变得沙哑,陛下须知,女子若是没了好听的声音,那可是很痛苦的”
皇帝摆摆手道“无需多言,朕即刻就拟旨接皇妹回来”
桑茶也不知皇帝怎会如此直接的就这么选择合言舒,不过,这也倒是帮了她的忙“陛下,若是如此,那当初的约定岂不是……”
“灵算什么东西?朕是君王,他连臣都算不上,朕现下是皇帝,更有你这个天赋异禀的国师,朕还怕他不成?来人呐!即刻传朕口谕,接公主回宫!”
“是!”
……
灵站在院子里看着桂花,再过些日子便要入秋了,但还不是桂花开的时日,灵并不觉得这桂花是普普通通的,总感觉是有些关系的,当无回来的时候,灵便将这棵本不该此时开花的桂花树告知了无,无抬头看了眼道“我也不知为何它会在,原先在神界,你的院子里也有这么一株,但都不是你我二人种下的,而是平白无故自己出现的”
“……如此,我知道了,我得走了,今日皇帝会让人带合言舒回宫,我得出面解决一下”
“以往你都喜欢不辞而别,怎的这会等着我回来才告诉我?”
灵看着无,良久才说道“你帮我,我很感谢你,但你不该因此对我接触过多,我们的交集不会有很多,现下接触多了,对往后的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是我需要这么做”无解释道“或许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会平白无故帮你,你也要帮我,我能看到未来某天我很需要一个人陪伴,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给我的时间太长了,只有你可以帮我,先前你答应了的”
“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了”灵虽这么说着,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若即使真的忘了,被无这么一提那应该还是有印象的,可现下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盛莹洁应该也快醒了,你可以每日的晚上去见她,到时候你所想知道的,她都会告诉你,只不过,也有些是她不知道的,不要抱有太多期望,你想了解你的过去,我只能抱你到这里了”
“多谢”
“……叫声兄长,我可以考虑一下让盛莹洁活得久一点,她现在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灵突然使坏道,不过按照常理来说,无确实该这么喊他的
无看了看灵,笑道“兄长”
灵笑了笑便离开了
……
蛮萨夷还未走多远,便看见皇宫里的人匆匆赶来,于是便又折返回去看了看,竟没想到的是,皇帝先他一步将合言舒接了回去,这自然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只是那后面被抱上马车的女人,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个害他的马失控伤害到灵的罪魁祸首,马车从他身边经过,蛮萨夷便立刻派人调查此事
蛮萨夷本想着若是抓到了罪魁祸首,他便能以此让灵更加靠拢他们西域而不是中原,但若这个罪魁祸首是灵安排的,那么,他便什么都做不了,灵还可以借此机会什么都不参与,蛮萨夷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回了宫,合言舒一下马车便看到了桑茶,桑茶这个人,合言舒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见过,但具体的,记不大清楚了,桑茶行礼道“臣见过公主,公主请先随我去见太后跟皇上,之后臣再让下人安排您的住处”
“我还有个好友,现在病着,我希望你们先把她安置好”
桑茶朝车内瞧了眼,她并不认识此人,不过见盛莹洁闭着眼,桑茶想着应该是受了伤,那根本不足为惧“公主放心,宫里人办事,那定然是极好的,公主请随我来……”
二人没走几步,桑茶被个小太监拦下走到一旁说道“国师大人,灵公子来了,现下正在御书房与皇上对弈,皇上派奴才来告知一声,国师可直接将公主带到慈宁宫去”
桑茶看了看不远处的合言舒,对太监说道“他何时来的?”
“约莫一刻钟前”
桑茶咬唇,总感觉有些巧,但还是带着合言舒去了慈宁宫,谁料灵此时是在慈宁宫与太后正在闲聊,桑茶只感觉到疑惑,灵不可能那么快从御书房到达这里,其中定是有哪里不对劲,可桑茶也不好明说,桑茶行礼道“参见太后,臣奉旨将公主带来替娘娘您疗伤”
灵喝了口茶道“太后娘娘的身体,一向都由在下打理,不知是何病需要皇帝下旨破例将言舒带到宫里来?国师大人可否详细的告诉在下?”
桑茶想站起来说话,谁知太后却能开口道“哀家没让你起来”
桑茶便只好继续跪着道“回灵公子的话,臣今日替太后把脉,得知有一种咒在娘娘体内,唯一的法子便是需要公主来医治太后,不过,臣刚刚去御书房时听下人说灵公子现下正在御书房对弈才是,不知现在的灵公子到底是何人”
“国师大人怕是听错了,灵一直都在哀家这里,未曾去过御书房,不知是何人胡言乱语欺骗了国师大人,哀家定要好好彻查”太后看向合言舒说道“既然哀家无事,那你说的法子便也不需要了,不过言舒也不好白跑一趟,就让哀家同言舒好好叙叙旧吧”
叙旧,说的好听,二人都没有血缘关系,这分明就是在赶她走,桑茶这么想着,只好退下了,临走前还不忘去瞧灵,灵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除了立场“桑茶告退”
灵愣了一下,桑茶走后,合言舒还是跪在地上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灵走到合言舒面前伸出手道“先起来吧”
合言舒抓着灵的手起身“我是不是添麻烦了”
“这是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能抗旨,不过你确实不能白来一趟,跟我进来吧”说罢灵转过身
合言舒跟在灵身后,也眼睁睁看着本应该在此的太后突然消失,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灵解释道“那不过是个小把戏,别害怕,下次记得少与刚刚那位接触即可”灵掀开床帘,太后还是躺在那,即使醒着也还是没法动弹更没法说话,灵也不在乎合言舒站在身边就说道“我不想要过去的记忆了,我不会救你……言舒,你同她好好说说话吧,她与你的母妃是相识的”
合言舒有些激动,但并未失态,来到太后的面前,握住太后的手“手好冰”
“她需要多活动,你既然入了宫,便多陪陪她,帮她按摩,或许能够让她提前康复”灵慢慢后退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合言舒有些不自在,她其实对面前的人印象不深,记忆里也不曾出现过,但是看着太后,她还是有种熟悉的感觉,一炷香后,她发觉有些不对劲,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纷纷都出现在脑海里,合言舒吓得松开手,这些记忆便没有再出现,合言舒有些不明白,直到有人接她回去也没有明白
被领到自己的寝宫的时候,合言舒有些愣神,身边的侍女说道“这是皇上安排的,说是这儿最适合公主您,皇上也并未将任何人收入后宫,这才破例让公主住在这,公主若有什么需要的唤奴婢小红即可”
“……嗯,知道了,对了,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呢?”
“那位姑娘醒后便被灵公子带走了,说是明日便送回来,对了,奴婢忘了说了,今夜皇上特地为了公主办了宴席,还请公主到时候莫要迟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与此同时,桑茶在御书房外等了许久,才见御书房的门打开,谁料她竟然看见灵从御书房内走出来,桑茶进屋后将今日之事说了下,皇帝无奈地摇摇头笑道“看来,国师也无法看出灵使用的是何妖术啊,他确实在朕这里待到了现在,他也确实在母后那边待了会,或许,他让你见到的母后都是假的”
“……臣愚昧,并未及时发现,请皇上恕罪”
“这不过是他的妖术,你又何罪之有……有这种妖人出现在朕的王朝,那才是可怕至极,希望国师替朕处理好”
“是!臣一定尽全力铲除他”
桑茶退下后,到了宫门口就看见灵站在自己马车边候着,桑茶不愿搭理,却没料到她上车后,灵也直接跟了上来,一路上桑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会妖术?”
“不过是个障眼法,修仙的都会,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将其归为妖怪一类,你这巫蛊之术在当时不也是在其中?”
“你还记得我?”桑茶反问道
“自然记得”
“既然记得,那为何那日你只想着救那位公主,而不是我和我的同胞?我们全都因为你一心在那位公主身上,全都被你给毁了!”桑茶崩溃道,她知道灵帮过她,她也帮过灵,可是,被遗忘的滋味偏偏灵又让她体会了一遍
“若我没记错,我让你杀了言妃之后便立刻撤退”
“我那是放心不下你”
“那是你的事,不能算在我的头上,你可以下车了”
“你……这是我的马车,为何要我下车?”
此时马车已经停下,桑茶瞧见掀开帘子的陌生脸,有些气愤道“你竟连我的马夫也给换了?”
“你可以下去看看清楚”
桑茶还真的下车查看了一下,自己虽然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但是这辆马车并不是她家的,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就在宫门口的时候,她的的确确是没有上错马车才是,就在这时,灵掀开帘子说道“这就是障眼法,你连这都无法辨别,又如何要同我斗?赶紧回你的苗疆安葬你的那些将士吧,总比让他们变成个活死人来得强,国师大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灵!我恨你!我恨你!”桑茶朝着远去的马车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