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炊烟缓缓升起,在明亮的月色下,生成了一团团青色的烟霭。从烤鱼架子上漂浮而来的香味再一次调动起这群瓜尔多少男少女的感官上的愉悦之情。
她们开始沉浸在畅游重返瓜尔多丛林之后的生活之中了.......
“我会在山坡上,种满紫丁花......”
“我要把自己泡在美味的瓜尔多果酒池中,就露出一个头来........”
“要是此时此刻,有一口瓜尔多烟叶抽上一口就好了,我要一次抽两根.......”
“我要在家里搭上葡萄藤架子,插上很多很多的葡萄枝,我就躺在它们下面,张开嘴巴,等待着熟透的紫葡萄落到我的嘴里.......”
“我要是能回去,我一定要对我隔壁那个女孩子去野地里........”
........
柯舞看着她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早已将前一刻的忧伤与烦恼全部抛掉。
“柯舞,你回瓜尔多之后,最想干什么?”有一个瓜尔多少年问道。
柯舞,想了想,笑着说:“我要飞遍整个瓜尔多丛林,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柯舞,在我们瓜尔多,怕是没有人比你更热衷于飞翔了”
“真是啊,我们觉得飞行是一件又苦又累的事情........”
“你给我们表演一下飞翔吧,你的飞翔时最好的。”又一个瓜尔多少年,盯住她是目光中充满了欣赏。
柯舞也不扭捏,说,“好,那我就飞一下.......”
在月色之下,柯舞展开那双如黑娟蝶一样绚丽的巨大翅膀,展翅掠向天空,在瓜尔多人的头顶变换着身形,她时而飞高,时而降低,有时身体像一片纸鸢一样在空中摇摇荡荡,而更多的则向一个天使一样,在月光下身形优雅而美丽。
这群瓜尔多少男少女,眼睛都看直了。
“她太美了........”
“真美呀.......”
许多男同胞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勾走了一样,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在天空中展翅而飞的女孩子会有如此动人心魄的美丽。
可是就在此时,在远处丛林中发出一声嘹亮而高亢的叫声,两只黑色的身形如雪鸮一样的东西,它们全身漆黑如墨,展开的翅膀比柯舞的还要大许多,两只爪子像黑色的精钢一样,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冷光。
大家被吓了一跳,许多人高声喊道,“柯舞,危险,快下来......”
柯舞扭头一看,两只怪东西已经快临近了她。她匆忙避开,然后落到了人群当中。
“趴下,趴下........”
一些人随手拿起火把,挡在前面。
很明显,火把对它们有效,它们有些惧怕的推开,在瓜尔多人身边盘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离开了。
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胆小的瓜尔多少女,拍了拍胸脯,说道,“吓死我了,这是些什么东西啊?”
没有人回答,因为她们的注意力都被散落在地上、烤架上惨不忍睹的鱼。
“好了,没得吃了。”
“不,还可以接着吃.......”
在这个地方,她们继续做了一次短暂的修整,离开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回来后,我们是不是还得再经历一次这个沙漠地带?”
“哎,恐怕是的.......”
“至少,现在不用了考虑这么多了,上路了”
收拾好东西,她们继续向东而行了。
柯舞想着金枝大人说的话,穿越这片沙漠之后,下一个地方应该是一片峡谷了。可是她们离开黄金沙漠已经向前走了好几天,似乎也并没有遇到那个名叫末日峡谷的地方。
“柯舞,你在想什么?”
“我想,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柯舞凝神回答道。
“应该不会啊,我们一直向东而行,应该不会错的。”
在之后,她们翻过几座山背,越过几条溪流,在杂草丛生中蜿蜒向前,直到远远看见了两座高耸如云的山峰,中间有一条细微的狭缝。
“前面就是金枝大人所说的末日峡谷吗?”
只见两座山峰,像两根天柱一样,黝黑黝黑的,似乎完全由嶙峋山石生长而成,看不见树木的影子。
“好美的山啊”有人赞叹道。
“是啊,瓜尔多就没有这样的山。”
她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不到半日,就来到了两座巨峰脚下。细小的峡谷,还不足一丈只宽。
柯舞她们看去,里面被终年缭绕的水雾所弥漫,时限看不了多远。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们已经变得谨慎多了。
仅存的三十多人,分成了五个小组,相互照应着。
有人举起了火把,有人手握刀枪与斧头,在这片狭隘的山谷之中穿行。越往前走,似乎气温越低,许多瓜尔多人身体都在忍不住颤抖一起来。寒冷的凉意似乎从四面八方向她们侵袭而来。
火把熄灭了。
上面凝聚了滴滴水珠,几个瓜尔多少年多次尝试想要将其点燃,却都失败了。
“火把点不着了,”他们说,“前面的光线根本看不清了。”
“这个点有点诡异啊。”
柯舞感觉到一阵从空气中穿透而来的寒意,像一双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她们一样。她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从脚底到全身!
“大家小心,照顾好身边的同伴!”她大声喊道。
峡谷很安静,死一般的安静。瓜尔多人听到他们手握刀剑时颤抖的声音,刀剑在劈砍树枝发出的沉闷的响声,彼此间加速的心跳声。
忽然她们听到两边的山壁间,有碎石掉落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正跑过去。透过一丝微弱的亮光,柯舞看见了一个生长着巨大耳朵,枯瘦如柴,精赤着身子,露出一排阴森惨白的牙齿的矮小的人。
“是穴居人——”柯舞小声说道,她感觉自己在尽量保持平静。
“大家小心,它们有很强的攻击性!”
瓜尔多人,在缓慢地逐渐靠近,他们凝神戒备,手中的武器不约而同的端至胸前。
那些穴居人,似乎意识到来自远方的美味食物了。
它们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瓜尔多人只觉得自己被那种如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尖锐之音而所搅扰地心神不宁。
第一个穴居人向她们发起了进攻,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瓜尔多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愤力抵抗这,一些航脏粘稠的鲜血到处飞溅,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许多瓜尔多人的四肢在不停发抖着,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穴居人。
反倒是那些矮小的穴居人,被同伴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如同享受美味一样亢奋无比,像蜘蛛一样,在山壁上窸窸窣窣地翻爬着、跳跃着、尖叫着.......
“它们怕光——”不知道谁喊道。
因为当刀剑反射出一道道寒光时,这些穴居人比自然而然地避开了。
“再试试,火把能不能点燃——”柯舞喊着。
那几个负责火把的瓜尔多人,拼命想要重新点燃,可是几次都只有一些零星的火苗,便很快就熄灭了。
“柯舞,能不能找金枝大人——”
“啊——”瓜尔多人中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几个穴居人跳到了一个瓜尔多人的身上,很快将尖锐的牙齿插入他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品尝起猎物的鲜血起来了。
而后,它们很快将这个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猎物连拖带拽地拉带了。
不安的情绪在瓜尔多人群中逐渐攀升,她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哪怕是同伴的细微动作,动会让她们如临大敌。
“金枝大人,全看你的了。”柯舞因同伴的惨叫而悲伤不已。
她再一次吟唱起了那首在心中默默练习了无数遍的祭祀之歌。一度,她以为是自己学的不够精准才会如此艰难地与金枝大人取得联系。可,事实上,也许并非如此。
到目前为止,她还不能完全明白这首祭祀之歌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但是情形已经如此恶劣了,她不得不再次尝试。
轻柔而舒缓的歌声,打破了这个峡谷里剑拔弩张然而却过分寂寥的时空,歌声在飘扬,飘扬.....
瓜尔多人如同忘记了穴居人的可怕威胁一样,沉浸在这种悠扬之中,仿佛回到了瓜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