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漆黑一片的神庙里所有的圣火瞬间被点亮了。映入柯舞眼帘的是神台之上的一根金黄色的手杖,从手杖上散发出无情无尽地岁月气息,像是从无穷无尽的过去而来!
柯舞看到自己被狼人首领扯得有些狼藉的衣服,一抹娇羞和懊恼袭上心头。而脸颊上的疼痛则是火辣辣的,像被太阳碾压过的大地一样。
“小姑娘,没事了!”金枝说。
再次听到这根古老的手杖开口说话,柯舞惊讶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谢谢你!”柯舞感激地说:“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要.......”想起刚才,她心里不自觉地感觉到一阵阵后怕。
“哎,其实一个月前,我就醒过来了。”金枝不无落寞地说:“谁能想到,在这个神庙之中,还会有如此罪恶横行呢。”
柯舞沉默,此时的她除了害怕,连恨的力气都没有。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沉默了一会儿,这根手杖又开始说话了。
“想!”柯舞点点头。她的确很想知道,能在这里发出这种力量,瞬间将狼人首领重伤几乎致死的手段,她从未见过。
“远古时期,人家叫我金枝大人。”他似乎在回忆过去。
“我不过是第一任祭祀从我的主体黄金圣树上随意折下的一根树枝吧了。自从,我的主体,黄金圣树消失不见之后,我也就陷入了沉眠之中。似乎,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觉醒过来。我想瓜尔多人,也许早就把我给忘记了。在这空荡荡的神庙里,似乎就只有我这么一根金枝存在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孤独和历经岁月之后的无尽疲惫。
“黄金圣树?”柯舞疑惑不已。
“嗯,黄金圣树!说起来,它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名头很响亮,据说是瓜尔多丛林里的第一棵生命之树,恐怕也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棵生命之树。女神来到这里创造的第一批有生命的东西里最了不起的几个之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哪怕是我,也感觉不到我的主体的存在。也许,这些年过去了,它已经殒没了也说不准。”金枝大人说。
“那片森林快觉醒了吧?”他又问道。
“是的,金枝大人。他们都这么说。瓜尔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柯舞忍不住说道。忽然,一个想法从她的心里萌生。如果金枝大人能出手抵抗狼人,瓜尔多就有救了。
金枝大人似乎看穿了柯舞的想法,他叹息道:“那是不可能得。黑暗森林的觉醒,无穷生物的出现,这些都是命运大道注定如此的。我哪有能力去改变它!别说我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金枝,就算是我的主体,黄金圣树恐怕也不行。”
柯舞听闻,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你是大祭司骗进来的?”金枝问。
“是的。”柯舞再次点头,说不怨恨大祭司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个一直守护着大家的大祭司会变成这个样子,成为狼人欺凌瓜尔多人的帮凶。
“哎,这也不能全怪她。”
“将这种可怕的命运压在她那么一个姑娘身上,难怪她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她知道的事情比你们要多很多,所以她承受的痛苦,也比你们也大很多。小姑娘,我并不是替她辩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装太多的仇恨在心里面。”
柯舞虽然听得不是十分明白,但金枝大人的话的确是她听过最有魅力的话。
柯舞当然不知道,金枝在这里,看到了大祭司一次又一次向女神求助,一次次失望的表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她在神庙了,委身于自己的敌人时,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已经彻底了放弃了对女神的念想了。
谁都可以怪她。但是金枝大人不能怪她。
“有时候,我也很想找她好好谈谈。但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吞掉了黄金圣树留下来的一枚干瘪的果子。换得了颠倒众生的美貌。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这事情,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柯舞,提高了音呗,是自己尽量不要哭出声来。
“办法嘛.......”金枝大人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空气又凝固成一滩沉寂的死水。
“不,有一个办法。”金枝说。
“但是,它同样十分艰难。而且成功几率非常的小。因为人心是不可测的。尤其是在面对诱惑的时候!”
说罢,金枝又重新释放出一道圣洁无比的光辉。有一些画面在其中演绎而出。那是一条奔涌不喜的河流,尽管听不到声音,但柯舞都能感觉到它的咆哮之声。
“看到这条河流了吧?”
柯舞点点头。
“她同样孕育出了一群生命,其中也有和你们极其类似的人类。说起来,他们同样是女神的杰作。但是女神并不喜欢他们,并且将他们赶出了瓜尔多。他们一路迁徙,定居在这条河流附近。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女神的吝啬赐予而变得羸弱。在无数个纪元的变化中,他们反而越来越强了。他们的力量,并不圣洁,也不伟大,但却异常强大!”
柯舞安静地听着金枝大人回忆一些陈年往事。
这些都是她从未听闻过的事情。金枝大人的语气里,充满了落寞,他说:“这些东西,连大祭司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瓜尔多必死的结局。你说,这对她而言公平吗?”
柯舞一时无言。
她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见到的大祭司,她是那么的和蔼,给她们讲述快乐之道。讲述瓜尔多丛林的快乐。无论是播种,还是收获,她都会和瓜尔多人一起,为大家的丰收而祈祷、而欢欣鼓舞。那时候,她就像瓜尔多的太阳一样温暖!
“如果一定要有人去找到居住在那条流域附近的人们,你会去吗?”金枝大人问。
“无论谁去,都将历经灾难,饱受折磨!我猜用九死一生来说,并不夸张。”他又补充道。
柯舞心神激荡,倒不是因为即将面对的灾难。而是在金枝大人的口中,她听出了一丝曙光一丝希望。这对于目前压抑至极的瓜尔多来说,至关重要。
她说:“我当然愿意去!”
“哪怕是牺牲你自己,你也不害怕?”
柯舞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不害怕。”
“那好吧。我可以和你深入交流一下了。我还担心,没有人愿意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呢。”金枝大人,似乎心情变好了一些。
“这条河,叫做不息河。也许是它的生命力太过强劲,从而生生不息吧。那里的人,是一群完全不信仰女神的人类。如果说他们信仰什么,那也许就是他们自己了。当我还是嫩芽的时候,我倒是见过他们一次。那时候的他们,陷入了不断地纷争和仇杀、战争与掠夺当中。一个个统治者出现了,而后迅速地被别人取代。王朝的更替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他们完全意识不到生命与和平的可贵。”
“但就是这么一群人。他们顽强的生命力,远远超出任何这片丛林里的任何一个生命。在一次次濒临死亡与绝境当中,他们获得了重生的力量。一次次变得更加强大!尽管,他们中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是被自己的欲望控制、驱使,与黑暗森林里的那些生物没什么两样。但他们有时候,也会反省自己,这使他们显得又有点可爱。不过他们的强大的破坏力,连我的主体黄金圣树都感觉到害怕。”
“好了。关于那边的人类的情况我所知道也就这么多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找到他们,并且让他们参与到这场圣战当中来。只有依靠他们源源不绝的生命力量,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就这么简单?”柯舞哑然道。
“就这么简单!”金枝,几乎笑出声来。
“那我觉得我肯定能够做到。”柯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