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闻清和郭潇潇把康康送到幼儿园门口后两人一起往小学部这边走,“那车谁的,这个小孩谁家的?”闻清问。
“你见过这孩子的,情况是这样的——”郭潇潇便将老鼠和今早的事情一并讲给闻清听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都走到单元门口了,说什么也没敢进去。”
“老鼠不是被抓着了吗?”
“那我也害怕,”郭潇潇紧紧抓着闻清的胳膊,“要是我一开门再进去一只怎么办,就算不进了,我一想到那么大的一只老鼠曾经在我家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我肯定睡不了觉的,还不如去洗浴中心待上一晚上。”
“那你怎么不去宾馆,或是去我家,去你妈家都行啊!”
“我没带身份证怎么去宾馆啊!”郭潇潇哭丧着脸说,“已经大半夜了,去谁家不是都睡觉了。要是去我妈家,他们两个人不仅担心,还就得让我搬回去住。左思右想还是在外面凑合一宿算了。”
“你呀,去我家怕什么?还在洗浴中心待一晚上,你还把我当我外人。”
“当什么外人,你还挑我理是不是?”郭潇潇朝着闻清的肩膀打了一下,“你家不是有康康吗,我大半夜去敲门把孩子吓到怎么办?还有我车给我爸留下了,我打车去你那都得后半夜了,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还挑我理,没良心的。”
“你有良心,我错了,我没良心。”
“这还差不多,”郭潇潇笑着说,“那个梁鸿睿是不是一大早去接你的?”
“是!”
“对你还真是上心啊!”
“你相中的人,怎么会差!”闻清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郭潇潇调侃道,“那个杨旭也不错吧?”
“你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闻清给了郭潇潇一个会意的眼神。
“我可没那意思,你可别想多了。”
“意思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别急。”闻清笑着说道。
“培养什么呀,我这才离婚没几天,哪有心思培养那个啊?要是再碰到一个没良心的怎么办?”郭潇潇摇着脑袋说。
“你不是说杨旭人挺好吗,要不你也不能给我介绍不是。咱也不急,就继续观察观察,你们还一个小区,前后楼住着,机会有都是。”
“我不是说杨旭人不好,关键是我还没走出来呢,现在去招惹人家不是不负责吗!”
“观察观察,觉得行就留着,不行就拉倒。”闻清说。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谈了恋爱后不一样了,这些话怎么会从你嘴里说出来,这梁鸿睿到底给你灌什么迷药了?”郭潇潇不怀好意地看着闻清说。
“要是迷药,也是你给我下的。”闻清把郭潇潇的大衣帽子从头上拉下来,“是你该清醒清醒。”
“冷!你个不厚道的,我这么替你着想,你还这么对我。”郭潇潇和闻清一路说笑着进了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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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杨旭实在好奇是谁能有如此能耐可以让对女人不感冒的梁鸿睿亲自送去上班,还有一个小朋友,“你送的那个人谁呀?”杨旭一边开车一边和梁鸿睿通话。
“我还没问你呢,”梁鸿睿认得郭潇潇可还得跟杨旭打哑谜,“从你车上下来的人谁呀?”
“你别转移话题,我先问的你,那人谁呀?也是学校的老师吗?”
“是,是我们轩轩的班主任。”
“就算是轩轩的班主任也不至于劳您大驾亲自接送啊,况且跟着下车的小孩又不是轩轩。”杨旭问。
“说起来有些复杂,”梁鸿睿确实觉得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费劲,“等我过几天上班我去找你。”
“对了,你为什么这几天没上班啊?”杨旭本没太把梁鸿睿送什么人上班这件事当回事,说不定就是在路上刚好碰见了轩轩的班主任顺路带到学校的,“我听前边的人说的。”
“身体不太好,前几天做了一个小手术,得在家歇几天。”
“动手术了!”杨旭有些诧异,“怎么啦?严重吗?”
“就是阑尾炎手术,小手术,没事!好的差不多了。”
“做手术了还能送别人上班,这里面一定有事。”杨旭这会儿觉得他刚刚猜测顺路的想法是错误的,梁鸿睿这是专程接人家的。
“你别猜了,是我喜欢的人,我们已经确立关系啦!”梁鸿睿承认道。
“真的啊!”这可真个重大消息,“什么样的人能入了您梁大公子的法眼啊!想必是有通天的本领啊!”
“好了,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等我上班我去找你详谈。”
“不用,下午我去你家看看你这位犯桃花的病人时说吧。”
“你不用来,公司只有我的助理和秘书知道我做手术的事,我就怕大家来看我才故意没说的,你也不许来,我现在需要静养。”梁鸿睿拒绝的语气很明显。
“是不是下午有人要去看你啊!”杨旭揶揄道,“我去妨碍你们啊!”
“知道就好,”梁鸿睿没有否认,“我生病的事,还有女朋友的事都先不要向别人说,等我去公司再和你细说。”
“都不说?谁也不能说?”杨旭不理解。
“对,你知道就行。”
“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有多少事要跟我说。”杨旭先挂了电话,可对梁鸿睿的事还是狐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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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又下起了雪,比早上大了很多,没一会儿功夫地上就白茫茫一片了。梁鸿睿怕闻清顶着雪来看他不安全,赶紧发微信过去:下雪路滑,下午不要来了。尽管我很想你!
看着微信上暖心的文字,闻清不禁心头一热。多少年了,除了父亲和郑勇没有哪一个男人这样真正关心过自己,父亲关心她是因为父女情深,郑勇关心她是因为兄妹之情,可梁鸿睿不一样,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关心,是另一种爱的倾述。
闻清享受着这美好的情愫,享受着被人关心的温暖。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这条简短的文字给了她战胜寒冷的勇气,也给了她挑战爱情的动力。
我也是!
三个字,短短的三个字,梁鸿睿竟然捧着手机在床上激动得湿润了眼眶。这是那个人打开心扉的三个字,是自己所有付出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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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刚啊,”走廊里潘局长边走边和段志刚说话,“昨天我向医院了解了一下你的伤,医生说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有高强度的工作,所以这次的行动你先负责监视保护卢磊爱人的工作。
你们现在组一共三个人,三班倒,我知道这活也很不轻松,可没办法咱们局里最近人手太紧,你也知道纺织厂出了命案,这事上面很重视,必须要在半个月内结案。”说话间他们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有一位高高瘦瘦的警察,见局长进来站起来问好。
潘局长介绍道,“齐科长是你们监视组的组长,还有吴飞,你们认识的,他在执行任务,你们先交接、熟悉一下工作。”
“是!”
潘局长这次直接配合负责“掘根”行动,足以见得局里对这个案件是何等重视了。局长安排好工作后就先回去了,齐科长是个有二十多年警龄的老警察了,对待工作认真,对待同事和善,并没有因为段志刚是刚调来的排挤他。
“欢迎你加入我们组!”齐科长示意段志刚坐在监视器前面,“我就不跟你说客套话了,咱们直入主题。”
“好啊!我也不喜欢客套。”
齐科长在段志刚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操作电脑,首先是闻清的照片,“这就是我们要监视保护的人,卢磊的爱人闻清,是我们市第三小学的老师。这是卢磊的孩子,叫闻康泽,现在在她妈妈的第三小学上幼儿园。你要记住他们的长相,要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认出她来,一会儿我把照片发给你。”
“好。”
“这是闻清家门口的监控摄像,当然是偷着安装的,闻清母女对我们的行动一无所知,一是怕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还有我们也想看看那帮人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从香港警方获得消息,宋艳梅的得力助手马光于五日前进入大陆,虽然我们不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为了以防万一,三日前我们开始对闻清母子进行24小时监视保护。”
“潘局刚刚和我说了些情况,这马光是什么来头。”段志刚问。
“你是刚来重案组,对卢磊的案子还不是很熟悉,这是有关人员的材料,你可以看看,”齐科长将一份材料递给段志刚,“不过这份材料不能拿出这间屋子,我们现在的行动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明白。”
“这是这三天的监控内容,”齐科长拿出一份记录表,又打开一个视频,“这三天闻清主要接触的人除了学校的人员外,就是这个梁鸿睿了。”视频中停止的画面出现了梁鸿睿的图像。
“谁?”段志刚怎么也想不到闻清和梁鸿睿会有关系,扒着电脑看了好几眼才确认这是真的。
“梁鸿睿,”齐科长听得出段志刚的惊讶,“你们认识?”
“我们是高中同学,这些年关系一直很好。他怎么会和闻清认识,我没听他提起过啊!”段志刚追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还不清楚,不过,”齐科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你看,”齐科长调出几张照片,“这是我跟踪时拍下的。周三闻清下班后和同事郭潇潇去餐厅吃饭,不知为什么梁鸿睿也匆匆赶去了,还把闻清带出了餐厅,在路边停了几分钟之后又一起去了医院。
“我们去医院调查了,是几天前梁鸿睿刚做了一个阑尾炎手术,这次去医院是因为剧烈运到导致刀口疼痛。从医院出来他们又直接去了梁鸿睿的家里,而且闻清在那里逗留了九十分钟。第二天下午闻清又去看望梁鸿睿,而且今天早上梁鸿睿还特意开车去闻清家接闻清母子上班。”
“不会吧,”段志刚皱着眉,摇着头不敢相信的语气,“这小子真找到那个五次了!”
“什么?”齐科长当然不理解五次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同学开的一个玩笑。”段志刚敷衍道。
“是这样,”齐科长看向段志刚说,“你认识梁鸿睿这件事我得向领导汇报,毕竟这事关闻清母子的安危,希望你能理解。”
“这个我懂,放心,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这个我理解。”段志刚自然知道这件事必须是要向领导汇报的,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