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H市的这十八天里，听朋友说起过江序词，说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江序词一改往日的“暖男”模样，不对女生温柔了。事情发生在散学典礼那天，有女生找他聊天，他在走廊上排队，没注意听，回头看了一眼，忘了，南忻媛去外地了。那一瞬间他眼神里的温柔淡去，弥漫着冰冷的意味，只回了两句话就下楼了。那个女生还是平时和他聊的很好的，换作平时，他们一定能聊得特别开心，当然，也只是个猜测。
他在队伍里会时不时地看六班的队伍，看起来不太开心，在球场上打球也没有很开心，有一两个女生走过去给他送水，他皱了皱眉头，没接，用一句“我不需要。”拒绝了。有一个女生不愿意放弃让他收下，塞进他手里，扭头就走。他快步走上去，表情毫无温度，把水还给她，“谢谢，我想喝水可以自己买。”那个女生眼眶红红的，点了点头。
南忻媛在电话那头叹气，想起自己也被拒绝过两次，还是一样的被拒绝的话，她就觉得这个女生一定很难过，不过，有明确的拒绝算好的了，因为有第一次成功就会想有第二次送水成功。就像小媛同学第一次给江同学送水，那天他们的篮球教练还没到，她们俩在门口等到了江序词，宋榆还没到。后来他和几个兄弟打了多久的球，她就看了多久，身边还有许沅影陪着，几分钟后，他们的教练到了，带他们打了几场球。
许沅影等宋榆等的着急，她们和他们约好了的，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等到人，他不会是不来了吧？小沅期待他来又害怕他来不了，本来听林惜悦说今天他们有队内篮球比赛挺期待的，还和媛媛去给他们买了水，别让我失望啊宋榆，我真的，快等不下去了。
过几分钟她就会回头看一次校门口，她从来没有等一个人等这么久，她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过了二十分钟就会等不及了。这次，她却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就为了等到宋榆。南忻媛目光“追随”着球场上奔跑的身影，余光注意身边的许沅影，听见她说：“他怎么还不来？不会是知道我要来他就不来了吧？不可能啊，他不缺席训练的啊，他那么喜欢篮球，再等几分钟，他再不来我就要回家了。”
江序词投的二分球入筐，南忻媛转过头，摘下眼镜，搂了搂许沅影的肩膀，“既然宋榆跟你承认了有比赛，他就会猜到你要来了，不会是因为这个的。你还得给他送水呢不是嘛，你看后面的女孩子那么多来看的，万一被抢先了呢！像你说的，宋榆喜欢篮球，肯定是有事耽误了，别急，再等等，一会儿他来了你好好问问。”
许沅影被她的话说动，陪她看篮球赛。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江序词走到篮球架后面的台子上休息的时候看了南忻媛一眼，两人对视，她有点小心虚。今天下午提前了一个小时来等，训练的时间是四点半，小沅和小媛在学校门口集合，打算去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三点五十分再回到校门口，几个篮球队的熟面孔一个接着一个走进学校，江序词没在，南忻媛打开手机，时间还早，不用猜都知道，江序词不是没睡醒就是刚起床，怕他起迟了，她给他打了通电话，开了免提。
“喂？”在南忻媛的拜托下，许沅影先开口。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奶”。
“你来了吗？我们已经到了。”南忻媛开口问。
“没……”
许沅影觉得他声音和平时不同，“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我刚睡醒……”被手机的振动吵醒的。
南忻媛想让他快点赶来，“那，那你赶紧起来吧，不然赶不过来了。”
“好，那拜拜，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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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江序词抓了抓头发，该起床了。南忻媛以为自己看错了，当落荏忆从她朋友的车上下来，她才敢确定，落荏忆也来了。江序词的两个兄弟都在六班，是去问的还是被谁告诉的都不奇怪。
她们进去不久后出来，也许，是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也许，只是凑个热闹，见她们的表情，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四点十一分，小媛同学等到江同学，没来由的觉得害羞，他不好好看路，盯着我看做什么……
江序词停好车，和坐在后座的男生一起进去，南忻媛等他快走到篮球场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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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沅影等得肚子饿，想出去买吃的，又怕没能等到宋榆，腹部有点疼，抱着膝盖，把头抵在膝盖上。宋榆抱着球正跑入球场，许沅影看见他跑进篮球场与江序词坐在一起。人都来齐了，新一轮的比赛，也要开始了。
许沅影不知怎么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吸了吸鼻子，额头靠在膝盖上，南忻媛听见她抽泣两声，忙给她找纸巾，手忙脚乱地水都碰倒了。宋榆往她们那边看了一眼，又继续盯着篮球看。
“小沅，小沅你怎么哭了？我我没带纸巾，你怎么了啊，宋榆他来了啊。”
“我知道……”许沅影用手指擦掉眼泪，眼泪又继续流出眼眶，“可能，可能我太感动了吧。”终于等到人了，她双手捂着脸，好了好了不能哭了，那么多人在呢。
大约六点半左右，教练离开球场，小沅拉着小媛一起去送水，江序词汗流浃背，坐在篮球架后的台子上，用纸巾擦头上和脸上的汗水。
擦过汗水的纸巾他握在左手，手撑在曲起的左腿上，背倚着后面的墙，见她走过来，又曲起另一边膝盖，把微微握拳的右手搭上去，冲她笑了笑。
“喏，给你的水。”
江序词没开口，也没有接水，偏头打量着她穿的那身偏森系的连衣裙还有背着的偏复古风的咖色挎包。用了一件长袖的杏色圆点衬衫做内衬，脸上多了点汗珠。南忻媛举得手都累了，轻轻拉起他的右手把水塞进他的手心，还握了握他的手背。许沅影那边好像还没送出去，她举起水抵在宋榆胸口，宋榆吓退了几步。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她毫无底气地问了出去。
宋榆被她笑了一下后突然“严肃”的表情吓得结巴，“我我我去补习了啊，他们都，都知道的啊……”说完还指了指身旁知道他去补习的几个男生。
“他们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啊！”
“我我我……”
“噗”南忻媛在他们说话时走到了江序词左手边去，宋榆的结巴是和江序词学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她回头看向江序词，水放在了一旁，他的视线从宋榆脸上转到她脸上，宋榆紧张地接过水，喝下了一半，江序词看见她们俩期待的眼神。
南忻媛：“宋榆都喝了，你不喝嘛？”
江序词：“我一会儿再喝。”
许沅影挑了挑眉，“江序词你不喝几口？”
江序词那一刻在许沅影的眼里看见“凶狠”，喝了两小口，她又说：“喝多一点。”江同学喝了一大口差点没被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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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5日七夕，许沅影把和宋榆的聊天记录发给南忻媛，她发出羡慕的感叹，好像也很久没和江序词聊天了，动了动手指，决定给他发一条消息。他很快就回了一句“不聊”，又补了一句“我要睡觉了”。她撤回发出去的消息，去找许沅影聊天说，“早知道就不发了。”许沅影看着那张截图，莫名地生气，“下次不找他了！”
七夕过后，江序词换了个情头，许是又谈恋爱了。刚开始她感觉有点难受，一天过后，她就平静下来了，离开H市那几天就有担心过江序词的朋友会不会介绍别的女孩子给他认识，之前的那一任女朋友就是他朋友介绍认识后在一起的，两个月后就分手了。那是他第一次谈恋爱，林惜悦很容易交朋友，出去玩的时候碰见过他们去约会，就加了个好友。在他们分手以后，林惜悦给她见过那个女孩的照片。
没看见过时听班里江序词的朋友、传八卦的一些人说过关于他女朋友的两种说法，一，是个家里挺富裕的女孩儿，长得好看，身材好，成绩优秀，二，是个家里挺富裕的女孩儿，长得好看，身材好，成绩一般，混社会的，人脉很广。
小媛同学果断信了第一种，因为这个，她有一段时间更加自卑，那时已经被删掉了联系方式，只能在学校见他几面。
那时南忻媛在本子上写道：“在他们的感情‘画’上句号后，我周一再次见到江序词时，他的眼神不再温柔和别人交流毫无‘温度’，也不爱笑了。我以前很害怕与阿词对视，他的眼睛很好看，笑与不笑都夹带温柔，对谁都是。每一次喊他的名字，他会对上我眼里的无措，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的头发，笑得有点傻气，说话结巴，“你你你有什么事吗？”说完后耳根子红了，又把手放在脖子后面，就很容易害羞的一个青涩男孩儿。他跟我说过，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吸烟，更没有想过去学，还跟我说了些危害，提醒我不要去学。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当初的青涩一扫而空。他开始吸烟喝酒，学习也不如以前勤奋努力了，我多次和他谈过让他戒烟戒酒。他被说烦了，一开始表面会答应还会偷偷地吸烟，后来直接沉默。我才知道，我越界了。很多人都看见过他这么做，并且是经常性的，我怕对他影响不好也阻止过了，但……没有资格让他听，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联系也少了，他有时在我面前会有些以前的模样，却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我喜欢的江序词，我正慢慢接受这个“陌生”的他。”
南忻媛后来补上这样一句，“很多时候，我都很想很想放弃喜欢这个“陌生”的人，我觉得我喜欢的只是他原来的样子，而不是他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对现在的他的喜欢也只是属于对原来的他念念不忘仅剩的好感。
当我慢慢接受他已经变了的事实，想不到，我竟还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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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最为匆忙的无非是早晨，厨房里忙碌着做早饭的父母，将菜一盘盘端出，在公交车站等公交的奋斗青年们，吃完最后一口面包上了车，赖床再次被闹钟吵醒，发现快要迟到才匆忙下床洗漱的学生。有一种比较特别，起得很早因为收拾的慢快迟到的南忻媛。
“惜悦，兮湘，赶紧走吧我们！快迟到了我还没有吃早餐呢！”
今年比她小两岁的表妹读初一，同样报了忧异中学，她父母比较忙，作为表姐的南忻媛决定和她一起上学，林惜悦爽快地应了下来。
忧异中学往左走不远处有个十字路口，那里有家包子铺。林惜悦把车停在包子铺前，南忻媛下车，注意到不远处便利店前从车上下来的两人，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生，好眼熟。
“惜悦惜悦，那是江序词吗？”
林惜悦用余光瞥了一眼，“没错，真是他。”
南忻媛拿了一袋莲蓉馅的小馒头，微信付了款准备走，林惜悦没动，“你等一下，我也没吃早餐。”她乖乖走回去等她，林惜悦选择困难，看了半天也没挑好吃什么。
那三个男孩走过来，南忻媛没去看江序词站在哪里，反正不会在她身后。有个男生走到她右边保持着距离买包子，包子铺前共有六个人，小媛同学在看见他们后就没再拿起过塑料袋里的小馒头，嘴里的还没吃完，尴尬地没话找话，“惜悦，你不买水吗？”
“买啊，一会儿去小卖部买。”
没什么话说了。她接着吃馒头，林惜悦终于买完了，南忻媛转身要走，差点撞进“他”怀里，还好，他往旁边躲了一小步，没撞上，幸好。
随之而来的，是生物地理会考成绩的公布，晚上有人在班群里发了一个成绩的链接，班群里都聊开了，南忻媛先去找了江序词的名字，“合格”。在江序词的名字往上翻两三页，可以看见排在挺前面的程展逸还有排在他下面两三页的宋榆，全部“合格”。可怜的是，“3G”三个人“不合格”，准备手拉手补考，小沅和小媛一直聊了一百多条，最多的就是：“气死了气死了！”“好丢人好丢人。”
许沅影猜，宋榆会因为好奇去看她有没有合格，太太太丢人了。消息刚发出去给南忻媛，宋榆就发来消息了。
宋榆：我也看到你没过想过来跟你说的
宋榆：然后想想还是算了吧
许沅影：为啥捏
宋榆：怕你难过a
许沅影：我体育不行，学习不行
许沅影：无语了
宋榆：believe yourself（相信你自己）
……
虽然只有一部分，但足够了，小媛同学内心os：谢谢，有被酸到。
作业写完已经十一点半了，女孩儿戴上耳机听音乐放空自己，可以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暂时踢出。窗帘还没有拉上，她静静地望着窗外那半边的月亮，那颗闪耀的星星和月亮的距离逐渐缩短了。回到H市的那个夜晚，也是半边的月亮和一颗仰头就能注意到的星星，在月亮皎洁的月光散发时显得黯淡了些，那时它们的距离还很远——究竟是星星努力想要靠近月亮，才一点点去逐渐缩短和月亮之间的距离，还是月亮也想靠近星星，而不露出任何马脚？
H市的天气让人找不到规律，尤其是下雨。早上的第二节课乌云覆盖天空本来的湛蓝色，一片黑压压的，又要下大雨了。老师讲课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使南忻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小赵还坐在她身后的位置，见她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捂着鼻子和眼睛，有些好笑：“为什么打哈欠要用双手捂着？”
“啊，我觉得我打哈欠好丑，在意在意形象。”
窗外的雨势愈发变大，打了两声雷。她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不行了，小媛同学要离线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不困…困死了…一点都不困…不断给自己打起精神的南忻媛手撑着头，睡着了。
林惜悦捧着脸想上节课发生的事情，语文老师要抽背，她惊讶地站起来，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自己了。一开始还能一句一句背出来，卡住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背不完站着也太尴尬了，他还坐在我前面呢……
前面坐着的人慢慢立起书，她照着读：“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
下课两人一起去的小卖部，程展逸没有伞，林惜悦没买早餐，就一起了。他撑着伞直视前方，她盯着他的喉结出了神，网上说男孩子的喉结不能随便碰，她碰过自己亲弟弟的，没什么反应。早就想换个人摸喉结了…手刚伸出去，就被抓住。她快速地眨着眼睛，“那，那个，程展逸你脖子上有个虫子。”
“其实…”他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
“怎么了？”
“你身上也有虫子。”
“真的假的你快帮我弄下来啊！”
林惜悦吓得抱住程展逸，要不是他手举的快，雨伞杆子就要撞到她的头了。程展逸继续逗她：“好像会飞，你别乱动。”
“我我我不敢动，程展逸你快点！”
有几个初一的学妹走过，“我去买个面包而已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见情侣拥抱？”
“那个学姐抱得好紧，学长笑得有点开心，姐妹快走，接下来估计要撒狗粮了。”
“我也好想谈恋爱啊，听好多人说，篮球队里有几个好好看的学长，我前几天就看到过他们打球了，有一个还挺帅的，简直是我的理想型男友，啊不，是学长。”
……
林惜悦赶紧松了手，见程展逸脸上还真的有笑容，有点生气，“好啊你，又骗我！”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嗯？”
“我，我没想做什么啊，没有！哈哈哈……”
林惜悦干笑几声，程展逸挑了挑眉，一脸“相信”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想摸喉结，还想着如果你承认了我就勉强答应你的，唉，行了，走吧。”
三，二，一。
她咬了咬唇，这家伙怎么这么了解我呢！
拉住他的手臂，“我我我承认还不行吗？”
“承认什么？”程展逸轻笑，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他又补了一句，“不说说吗？”
“承认……”林惜悦抓紧衣服，“就，想摸你喉结。”
“行，我答应了。”
林惜悦面对着他深吸一口气，程展逸今天怎么了这，真给我碰喉结啊……好不容易壮着胆子伸出手，上课铃响了，她收回手撒腿就跑。
下午放学，要走的走了，还有很多人在教室里抄黑板上的家作，宋榆他们班要上第九节课，会去一趟厕所，会经过六班。许沅影约了别人一起回家，走到楼梯口听见有人喊自己，停下脚步应了一声，“有事吗？”眼前的人是跑着过来的，额头上沁出汗珠，“这个给你，”他给了她几颗大白兔奶糖，“你不是那什么……没怎么考好吗？”
“我知道，昨晚你不是说过了吗？”
他抿了抿唇，看向她的眼睛，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会不会以为我在和她炫耀什么？“我，我没有想和你炫耀什么，听别人说，女孩子吃糖心情会好一点，所以…所以就想来看看你，可以的话，当是鼓励吧。”
许沅影下意识抓紧口袋里的带有鼓励意义的奶糖，宋榆怎么，怎么会知道我想他拿糖来鼓励我？心里是很开心的，表面还是对别人一样的“假装”笑一笑，“谢谢啊。”
从开学以后见到过江序词在篮球场后，南忻媛总会拉着林惜悦和余兮湘坐在离校门口近，在离篮球场远的树底下戴上眼镜，看正前方隔着一个足球场的篮球场，再从那十几个打球的人里面一眼认出江序词，看到他背上书包离开球场，她才会背上书包和她们一起回家。有时候林惜悦赶时间，余兮湘也会陪她一起等。
初二上册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去看，坐在同一棵树底下注视着篮球场上的那个少年——那个时候她仅有两个朋友，但能陪着她去的次数都不多，都没有时间，她很害怕一个人，一个人坐着，一个人买东西，一个人上学……小媛同学有点社恐，比起以前，也只好了一点，一个人还是会坐立不安，觉得尴尬会拉紧书包带，看见别人看自己，会想自己是不是头发乱了，是不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人逼她去看江序词，是她宁愿坐立不安也想看他几眼，那样她就会有点安心。
和他不在同一楼层的南忻媛想见他一面很难，没有任何理由让她下楼去，接连下了两天的大雨，篮球场的地板干了又湿，她去看过一次，他不在。
她想和之前那样一周可以见他好几面，可以什么都不顾地与他保持“朋友”这层关系，对视、肩并肩、聊天。可是啊，他有女朋友了，在提起关于江序词的事情时，她会加一句“他有女朋友”，为了提醒自己，不去打扰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她曾经打扰了两次，在他有女朋友的时候找他聊天，都被他冷漠地回“我和女朋友在一起”意思是：别找我。
该收敛自己了。开学已经第九天，有两次想找他聊天，有三天想见他，但她会忍住，不会再做让人讨厌的事情了。“南忻媛，该如何抑制你自己的喜欢啊？”她懊恼地反问自己，又告诉自己，“必须抑制住对江序词的喜欢才行，不能再过多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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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将手塞进外套衣袖，透过楼梯口的窗子看雨，雨滴“温柔”地落在玻璃上，慢慢滑落——但不全是如此，大颗大颗的雨滴重重地“打”在窗台上溅起一个个“小水滴”，隔着窗子安静地听着雨声，不免会有人走上楼梯打闹的声音，她的心依旧十分平静。打闹声少了许多，快上课了，她转过身，撞进一个有些冷的怀抱，是因为下雨刮风带来的凉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后面有人。”
“没，没事。”
是他。女孩的个子不到他的肩膀，他没法看到她的表情，她戳了戳他的手臂，“同学，你记得穿件外套。”你身上的衣服好冷，手臂应该也是吧？穿外套，别着凉了。
他张了张口，决定闭嘴，看着她回教室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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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家拿了点东西，南忻媛想到篮球场上打球的江序词，决定回去一趟，余兮湘想拦住她，没拦住。
“姐，你为了那个白色鞋子的哥哥居然要回学校去？”
“害，”南忻媛怕没法进学校又重新背上书包，“今天下午不下雨，他肯定会去球场打球的，都两天没去了，我就看一会儿。”
“可是要等好久……”
“那你去不去？去的话结束了带你买面包去。”南忻媛坐上电动车，余兮湘下一秒就坐上车了，唉！最终还是向好吃的低头——在开学不久的某一天早晨，林惜悦开着电动车，后面坐着南忻媛和余兮湘，停在了包子铺前。南忻媛看向包子铺前站着的人，本来是在看手机的，他抬头的那一刻她刚好看过去，这不就巧了吗？江序词继续低头看手机屏幕回消息，南忻媛无法直视这莫名的“缘分”，犹豫了几秒，指了指江序词，对余兮湘小声地说，“那个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我喜欢的人。”
说完拉着余兮湘的手走过去，江序词站在他朋友身边，南忻媛站在他们身后，走了一会儿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序词到了自己身边看手机，她往旁边挪了挪，掩着嘴问余兮湘，“他好不好看？”
余兮湘又看了他几眼，“好看，不过姐姐，我刚才看他，他也看了我好几眼。”
江序词好像长高了，南忻媛快速地瞟了他一眼，确实，她的个子才在江序词的肩膀下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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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只有她们在楼下站着，篮球场上的人不断地跑着，南忻媛站在那棵树底下，小脑袋晃来晃去地找江序词的身影，擦了擦眼镜又戴上，终于认出来了。不久，场上就有人脱下上衣，南忻媛庆幸自己的眼镜能勉强看清人这一点，其他什么都不会看到。等等，江序词怎么也脱了？
站得太久，南忻媛就闲不住了，东张西望的。
“姐，”余兮湘拉住她的书包，“他们好像在看你耶，聚在一起往这边看还说话了。”
南忻媛在找人，“哎呀没事，看就看吧我找宋榆呢。”
“啊？你找这个人干嘛？”
“给你看看啊，就是昨天跟你说小沅喜欢的人，你不是想见见嘛，他一直都上第九节课的，有时候呆在教室不出来的，这个点应该下课了。”
教导主任走进足球场朝篮球场喊：“清场了，赶紧收球回家！”
南忻媛见江序词还没走，宋榆也没等到，打算出校门口再站一会儿，江序词准备走到校门口，有个人从她身边经过，她认出他是江序词的兄弟。随口问了一句“兮湘，你到底去不去蛋糕店？”没等她回答拉着手就跑。
晚上和许沅影说的时候，她先笑她，“哈哈哈，媛媛我给你讲，你现在真的好像‘望夫石’一样。”又补了‘一刀’，“可是他有女朋友了耶，你不是偷偷看过他几天了吗？他不会认出来你，知道你还喜欢他了吧？”
南忻媛背靠着枕头，房内开了空调，裹紧小被子，看见这条消息后委屈地撅起嘴，是哦……他也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我的。小媛同学安抚似的摸摸自己的刘海，接着打字，“希望别吧，媛媛太难了，如果他觉得是打扰，不用他说，我会忍住不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