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地底下进行了一场毫无人性的非官方审讯,凌飞檐的另一道画影虚实身主导,对矮汉子进行了诱导及胁迫,活生生像是一个对高中幼妹进行起邪恶犯罪的怪大叔。
凌飞檐终于得知了情况,搞清了这无脑莽汉为何如此冲动,惊声道:“你说柒洲乡衙和玄穆府已经大张旗鼓地对夜市执行起了镇压和剿灭,并且还在持续地广发英雄帖?”
“是……”矮汉子有些憋屈之极地说道。
“你听到我说的没有?柒洲乡衙和玄穆府的举动有问题,这次要搞定解决符可能有危险,喂喂喂!”坐在马车里的凌飞檐自然是对张瓦儿进行同步传译,哪晓得张瓦儿却是在发呆,那焦距明显没有集中。
张瓦儿气鼓鼓地转过头来,盯着凌飞檐道:“你的修为为什么进步得这么快?我记得你之前还一直都只能动用一个画影的,为什么现在都可以同时动用两个了?”
“呃……”
凌飞檐顿时愕了。
靠,搞半天这妮子居然是在纠结这个?难怪刚才就有些眼神不对,那神情看我简直就像看怪物似的。不过,呵,观察力倒是变敏锐了,看来脑子也不是一根筋焊死的,还有调教和进步的空间……凌飞檐忽冷笑忽欣慰地想道。
“哼,我这绝世天资本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烁今不外如是,要不是师父压制着我,要不是师父一直胆小如鼠,你以为我会这样籍籍无名,从不显露于人前?”凌飞檐装作鼻孔朝天的模样,牛逼哄哄道:
“不是我说,师姐你就是少见多怪,难道就这一点事就震惊到你了吗?那你可得做好准备了,指不定哪天我就可以突破第二境,进入到裁形境了,到那时你按照修行界的规矩岂不得叫我师叔或者师伯了?”
“滚——”
张瓦儿气得尖叫,发浪地一脚踹去。
凌飞檐脸皮顿时变化,露出惊恐。
几秒钟之后,一个鲜红的脚印便出现在了凌飞檐的脸上,鼻孔也流着血,他捂着脸沉下心神到了地底的画影虚实身中。老马车继续嘎吱嘎吱,在渐渐西斜的日暮中朝着柒洲城前进。
……
带着一脸的闷气,凌飞檐也心情不好了,继续审问矮汉子。
不久,他得知了一些情况,整个人都变得凝重……
……
暮色尽头,气喘吁吁的驽马终于拉着一行人到达目的地。
柒洲城高大的女墙出现在了视线尽头,路上行人渐多,车夫和家丁护卫们都变得兴奋起来,张瓦儿也终于有了一丝丝符合这个年龄的稚气,像个世俗小女孩般频频探出头去。
凌飞檐的心神回体,悄然改换了马车上单向屏蔽的微型法阵,免得此刻被人看出不对。
稍后还得想个法子才行,必须要带上矮汉子去夜市。这柒洲城整个儿就是一巨型法阵,从地底可穿透不过去,遑论还带个大活人。就把矮汉子捆了留在地底也不行,夜晚邪蜮活动频繁,保不准第二天一来就发现硬梆梆了。
“师姐你准备好,待会儿趁着混乱咱们得再次变个样子了,我先出去处理一下那个江南皮革厂大侠,你照看些,有事警醒我。”凌飞檐拉了张瓦儿探出去的脑袋,说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事儿多。就算师父也没你这么婆婆妈妈,做件事先得弄上一二三四十道后手,谁想害你才是吃饱了撑的有眼无珠找死,你自己去弄就是!”张瓦儿蛮不耐烦地挥挥手。习惯了,她都懒得再骂。
“你记得啊,千万别耽搁了。”
凌飞檐也翻了个白眼,叮嘱了句就心神下沉,顿时大半意识离去。同时动用两具画影虚实身确实还是有些负担,并不能全负荷运转,离柒洲城近了人会很多,他的操作必须得精细些。
马车外,嘎吱嘎吱地不一会儿就来到柒洲城门,这里已经排起了几条长队。夕阳终于落去,暮色消逝,黑暗逐渐笼罩大地,柒洲城的城墙城门之上“轰”地便是涌散出足以彻亮夜色的光明。
无数符文缓缓旋转、沉浮、隐灭,宛若亿万颗星辉组成的一张浩大星网,盘亘在柒洲城的城头,那便是柒洲城的护城大阵。
“哎哎哎,都让开些,都让开些!没看见玄穆府的大人们吗?”
“玄衣出行,旁人避道……”
前面忽而响起了一阵阵骚动,守卡的兵卒们蛮横地呵斥起了进门的队伍,推开那些百姓和行人,让出一条路来供玄穆府的人出城。
“恁娘的,玄穆府就可以这么横行霸道吗?”
“呵呵,老兄你如果有胆子便上前去啊!”
“呸,真不要脸……”有人啐一口的,
有人是大骂不已,但大多数人则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满腹牢骚或者不满几句。玄穆府队伍里的那些人则是各个冰冷,那些玄衣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夜色似乎将他们吞没,也不知是去做何事。这个时候还要离开城池,深入荒野,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事。
骚乱的声音缓缓散去。
正准备搞点事来制造混乱好脱身换位的凌飞檐,顿时看得有些发愣,咋回事,不用我动手了?真是奇了怪了!大晚上的玄穆府出动这么多人,要去哪里,不会是城郊的夜市吧……
凌飞檐眼神略有变化,微微闪烁。
瞅着旁边的张瓦儿忽然在抠屁股,凌飞檐嘴角不禁抽了一下,额头上冒出黑线:“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要乱挠吗!这个易容换身术的材料很贵的,药水和药皮的持续时间都只能维持三天,你一乱抓乱挠的更容易报废。咱们还没摸清楚柒洲城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可找不到足够的材料供应!”
凌飞檐有些生气。
张瓦儿顶着一副十八岁少女的模样瞟了瞟凌飞檐,冷笑不屑道:“老娘会信你的鬼话?而且这东西本来就很痒好不好,谁叫你搞个这种易容换身的行头的,真是痒死了!痒死了!”
张瓦儿大叫。
当然,是在私人传音频道。
凌飞檐干脆不再听,不一会儿倒是眼睛一亮,看见几个人**着一个晃悠悠的大食堂走进了视线。赫然又是那个红裳女子,又是那个素襟女子。
柒洲城门口一下子惊声四起。
凌飞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城门周遭附近竟弥漫起了淡淡的白雾,并且还在不断飘近,不少人都是惊呼起来,说道是某种邪蜮,凌飞檐不由得也缩了缩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