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清眼中有些沉重,“行医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江湖中人或死或残,强大如斯,但龙少主你不也伤痕累累么?试想,这些伤痕若有朝一日落在月见身上……你于心何忍?”唐玉清说完已经是双眼通红,双手紧握。
“没有那一日。”龙鹰扬的话干净利落,若是旁人的口中说出来,难免有轻浮之嫌,但黑龙堂的少主岂是随意许诺之人。
唐玉清不屑的摇摇头,“你知道的,黑龙堂做的是嗜血的生意,曾经这血这血是旁人的,但终究有一日会是你所在乎之人的。”行医者,见得最多的不是死人,而是伤人或病人,那些人痛苦的模样记忆犹新。江湖之中,无论什么帮派,无论什么高手都有马失前蹄的那日,而医者见的最多的就是人性黑暗的地方。
龙鹰扬脸上终于收起了客气的笑意,他略有些严肃的站起身来,“看来,唐公子对黑龙堂很是不屑,黑龙堂的确曾陷入歧途,不过代价再大,也已经重回正轨,我实在无需跟公子许诺什么。只因为,我看上的女人,必须要有能与我并肩站在一起的能力与勇气,而非只是被我豢养的花儿。你懂的,月见并非那样的女子,她也不会如你所愿,做一朵娇贵的花儿。”说道这里,龙鹰扬转身回望面色惨白的唐玉清,“你用了八年,仍旧错看了三姑娘。”
唐玉清听到龙少主的话,手中的瓷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瓣,茶杯壁上好看的祥云图案顿时变得残缺不全。
他眼中的震惊变成不甘继而伤神,最后惨笑着不再言语。
何止是错了,他自以为聪明的大错特错了。
南清潭一夜之后,唐公子有些郁郁寡欢,而月见有些心不在嫣,只有龙鹰扬还算正常,据说他回来之后马不停蹄的乘运河船只巡视航道河运,整肃纪律去了。
几日之后,靖王爷的咳疾有所好转,唐公子留下药方之后准备辞别。
当日,他亲自前往尉迟府同月见告别,打算先前往铁城出诊,然后就要回到阎城唐门去了。
“总觉得三哥这次呆的时间特别短,不知道是不是住在了别处的过。”月见叹口气,忽然像是有了心事。
“你记得不要鲁莽行事,好好保护自己,我天下为家,四处出诊,指不定哪日就会来都城投奔你。”唐公子说完摸了摸月见的头顶,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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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二小姐,”老管家正指挥着下人们洒扫,抬头看见二小姐手持书信从院外进来。
“长姐可在?”夜樱一贯温婉,何时见到她都是最温柔的样子,叫人如沐春风。
“正在里面同几个管事的说话,二小姐直接进去吧。”管家替夜樱叩开房门,平日里对自家这位娇弱的二小姐是最为照顾的。
初空瞧见夜樱来了,便知道她有事,最后叮嘱几句,打发了管事们,“怎么了?”
夜樱将书信递给长姐,“收到消息,说是那位与我们联系已久的南蛮富商近日要来都城,我盘算着长姐要好好安排,莫要让旁人抓到先机。”
“难道他还联系了旁人?”初空对这位神秘富商很是好奇,上次他仅靠书信就同自己做了万两黄金的买卖,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如何出手。
“确定的是西街的白家,李家,北街的赵家,估计更少不了黑龙堂。”夜樱的推断从来不会出错。
“黑龙堂?看来有大买卖啊……”初空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其他那些人不足为据,若论实力实在无法与尉迟家俾你,可黑龙堂……”
“可是,龙少主那番共赢的话,咱们似乎不好使绊子。”夜樱笑着提醒。
初空一时想不出办法,心烦意乱的翻弄着手边的书信。那位神秘商人所带来的必定是大手笔,这样的大鱼自己怎么能眼见着落入旁人之手。
忽然,目光留意到了一封来自镜城的书信……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
啊,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