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惶恐,晚辈只是丹青阁一介小辈,哪敢在前辈面前倨傲,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前辈收下。”沈丹青从蓝染的话语中听出一丝不满,心下惶恐,连忙将前些日子从师尊那里得到的上好丹药掏了出来,只是面上再也按捺不住心痛之色。
“哎呀!那就多谢了沈道友了。你也不必前辈前辈的叫,你也有炼气期五层的水准,我也比你高不了多少,叫我一声蓝道友即可。”蓝染漫不经心地接过丹药,随手放在桌子上面,然后端起一杯茶水,细细品尝起来。
沈凡尘一听蓝染此话,心中一惊,就连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对方仅凭神识就可以精准说出自己的境界,而且自己炼丹的神识远就比同境界高上不少,由此可见,对方至少比自己高出四五个境界,甚至有可能是筑基修士。
“那……那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了。”沈凡尘见蓝染不再说话,心领神会,鞠了一躬,把门关上,回了自己的包间。
蓝染见沈凡尘离开,神识遍布房间,防止再有人探查,有一个修士,那就有可能有第二个,不得不防。
拿起桌子上的瓶子,上面清晰写着“育神丹”三个字,莫非是对于神识有极大的好处?轻轻打开瓶口,一股清香飘然而出,蓝染一闻,立马封上瓶口,现在修士遍地,若是遇到了比自己神识还强的修士,怕是自己的这点修为完全不够看。
秦阳兵看着蓝染所作所为,却并未多话,哪怕对方以前只是一个下人,但这数月不到的时间,对方已经是仙师,身份已经天差地别,对于这一点,秦阳兵还是很有分寸的。
过一会儿后,老-鸨送来两个十四五岁的漂亮姑娘,一个叫小白,一个叫小青,差点让蓝染以为是进了白蛇传。
就在这时,原本吵吵闹闹的满春楼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些还拖着身旁姑娘喝酒的公子哥,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酒盏,就连那些还在姑娘身上四处乱摸的手也掏了出来,似乎接下来有大事发生一般。
二楼的一些包间,纷纷打开窗口,透过窗口,可清晰见到二楼的舞台。
众人皆放下手头事情,一些学子更是一副凌然正气的姿态,似乎都忘记了刚刚那般急色的模样。
安静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音乐声起,舞台之上甚至有烟雾缓缓飘起,一道红色身影,自雾气中而生,宛若仙境之中一仙子,翩然起舞,美轮美奂。
随着音乐,雾中仙子,舞姿翩然,台下之人一个个皆是目不转睛,生怕漏掉了仙子的每一个模样。待到仙子一曲舞罢,水袖轻掩,缓缓落下,迷雾之中,一张绝美的脸蛋忽隐忽现。
“这就是揽清月?”蓝染轻抿一口酒水,看着台上的绝美舞-女。
“此女如此貌美,出场如此隆重,再见这满楼的客人反应,应该是她了。”秦阳兵就像是一个死板的私塾老师,一板一眼地评头论足起来。
“确实姿色绝美。”蓝染点了点头,倒是深表认同。
“刘公子,赏银一百两。”
“公孙公子,赏银二百两。”
“…………”
蓝染叫来随身而来的秦家小厮,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声。
“秦家二公子,赏银一千两。”
话音一落,满场哗然,一个个议论纷纷起来。
现在秦家一家独大,可以说是掌握着四镇的权利只是时间问题,名头可以说是风头无量。
“多谢秦二少爷的赏赐。”
台上雾气渐渐消散,只见一位红装少女,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揽清月本就高挑,身着火红的飘纱,香肩半露,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一双小巧的玉足,藏在绣鞋之中,很是惹人怜爱。
“原本只是听说清月姑娘花容月貌,如今一见,简直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知清月姑娘,可否相聚一饮?”蓝染起身,站到窗前,举起酒杯,还好这酒的度数极低,喝上几杯丝毫没有醉意。
“你小子是谁?秦二少爷还没说话呢!”
“清月姑娘,怎么可以与你陪酒?”
“你哪怕是秦家人,也不能如此嚣张,玷污清月姑娘清白!”
台下之人皆是认识秦家二少爷,这说话之人并非秦家之人,应该只是与秦家交好,但哪怕秦家之人,也不能玷污清月姑娘在他们心中的高尚地位。
“多谢公子抬爱,清月虽身处满画楼,但亦洁身自好,有所规矩,若是公子能够得了今日诗会的第一名,便可做我的入幕之宾,如何?”揽清月轻轻回礼,然后便转身跪坐在早就准备好的矮桌之后,抬起桌上的酒水,在杯中斟上了半杯。
“诗会?”蓝染实在搞不懂,这自古以来,怎么青楼里面的女子都喜欢搞这些东西?就知道对对子,会会诗。这书生就这么让人喜爱?
“自然,清月姑娘每月一次举行一次诗会,凡得第一名者便有机会成为清月姑娘入幕之宾,当最后再回答了清月姑娘的问题,若是清月姑娘满意,就可成为入幕之宾,不过……”一名年轻书生起身说道。
“不过,至今尚无人能够得到清月姑娘的青睐,这位公子若是觉得有满腹才学,倒是可以一试。”另一名书生接过话,一脸不屑地说道。
此时一个个书生皆是面带几分讥笑,这周围四镇的书生才子,基本上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互之间更是都认识,此时突然冒出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一个个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这位公子与秦二公子同来,想来定是有些才学,哪里会被我这小女子所为难?”揽清月眉角一挑,带着几分调皮,一时间,竟是看呆了众人。
“好……好……好,就让我领教一下众人的才学吧,如此也好,省的有人说我仗着秦家欺负人。”蓝染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清月姑娘可否答应。”
“这是自然,若是公子能够最终获胜,我可答应公子任何一件事情。”揽清月美眸之中,波光流转,竟是生出点点媚态。
“还请清月姑娘出题,我们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下面那些书生以及富家子弟早就按捺不住了,虽然一直都没有机会成为入幕之宾,但仍然向往不已。
“好,今日就以自由为题,诗词皆可。”揽清月站起身,来到舞台边缘,轻声说道。
“自由??”
话题一处,台下便开始议论起来,一个个眉头紧锁,看来难度不低,毕竟这些学子,平时皆是咏春咏草,要不就是抒怀大志,对于自由,还真的从没有想过。
议论良久终于有一位圈中才子做出了一首。
“闲立池塘烟淡淡,静眠寒苇雨飕飕。渔翁归后汀色晚,飞下沙滩更自由。”
“好诗!好诗!完全展示出了水鸟的自由自在。”诗句一出,下面一众纷纷称赞不已。
“蓝兄,不试试?”秦阳兵听了诗句之后,点了点头,似有欣赏,转头一看,却见蓝染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正在细细品茶。
“不急不急,让他们先玩玩。”蓝染一口一口地抿着杯中的茶水,心思却是在刚刚那颗丹药上面,回去定要好好研究,这颗丹药极可能助自己有一个质的飞跃。
“浩荡江水自天流,万里长风送归州。应愁晚泊苦寒地,吹入天河始自由。”一位颇具声望的才子起升缓缓踱步。
“好诗,没想到苏才子的自由是如此广阔,唯有天河尚能让您徜徉。”揽清月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评论道。
“那是,也不看看苏才子什么人,哪像某些人,只知道耍嘴皮子,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众人一见揽清月亲自点评,纷纷附和。
“唉,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某些人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只是不屑与我等这些不成气候之辈比较而已……”苏公子也是一副欠打的样子,眼神直视蓝染所在的窗口。
“呵呵,确实不成气候,就这么半天,才做了两首废诗。”蓝染丝毫不惊,仍是淡淡的姿态。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可否让小女子一听公子大作?”揽清月拂了拂肩上如墨般直泻腰际的黑发,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压抑的狂野,修长的美-腿深掩在长裙之下,身上却又有一股空灵高雅的气质。
“是啊,是啊,清月姑娘都说了,你怎么还不作诗?莫非是作不出来?”一众才子本就不满,现在更是矛头直指蓝染。
“既然清月姑娘如此期待,那我就随便写一首吧。”蓝染起身,看向揽清月,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随便?吹牛吧!”蓝染的样子,自然再次受到一众的围攻。
蓝染轻咳一声,其中蕴含些许真气,遍布满楼众人,犹在耳边。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你这也算诗?只是打油诗吧?还爱情?现在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蓝染话音一落,便遭受一些自以为是的才子的讥讽。
揽清月轻声反复念叨四句诗,原本略带冷冽的眸子,渐渐犹如春水一般温柔,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