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眼疾手快,把她拉了过来。哦不,这个速度是修士的正常速度,还称不上是“眼疾手快”。
我看着手里的柳莺莺,也感觉是分外棘手,想了想,我把她塞回了她爹手里。
“谢、谢谢女侠救我丫头一命!”这男人看着魁梧,此时却吓得愣了神。
“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过两年她慢慢就该走出来了。”我想起来了,这人是客栈的老板,昨晚见过的。
“走了走了。”我招呼了一下白幼枫,和他走出了客栈,又上了马车。
我闭上眼,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路途了。
大概是我们和柳莺莺的缘分不该绝,出镇子的时候,我们又遇见了她。
嗯,直接扑到马车前的,着实不怕死,得亏拉车这两匹马性情温和。
“莺莺求女侠把莺莺带走!莺莺做什么都可以!”
我听见外面这中气十足的喊声,一时间不知道说啥。我看向白幼枫,白幼枫一脸无奈。
我下了车,看着她:“你不能跟我们回去,但是我们能把你带到另一个地方。”
“谢谢女侠,谢谢女侠!”柳莺莺趴在地上,给我磕了仨头。
我也不好意思让她在外面和赶车那位坐一块,就带着她上了轿子。她和我坐在一面,对面是表情精彩的白幼枫。
“把她带到京城就行。”我看过地图的,今晚大概能到周国京城,荣京。我用灵力稍微探了探她的身体,这柳莺莺是有灵根的,不用阵法我看不出她是什么属性,不过既然有灵根,在荣京还是能混的下去的。
过了荣京,大约再走一周,就能到煜国了。
因为有了个外人,今天的轿子里,就更加沉默。我怕晕车,就全程闭着眼,不过还是晕。路上没出意外,我又吐了。
如果没啥改变,我应该是可以一路吐到煜国的。
吐完,上车,我迷糊着,就被白幼枫拉过去和他坐一起,他抓着我的手,帮我运转灵力,调节身体。这要是白幼枫存着杀我的心,估计我到现在都死了几十次了。
不知道钟澜看到这一幕,会不会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来。对了,他说过他喜欢我,应该是想宰了白幼枫才对。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脑子越晕。
入夜,我又听见了来自街市的吵嚷声,这宛如酷刑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柳莺莺对着我们谢了又谢,就差当场再磕仨头了。我不想再搭理这人,就让她赶紧走了。
荣京的夜,比之前那个镇子要繁华的多。甚至许多铺子,在夜晚都开着,甚至有些大铺子,用的是灵石来照明。
灵石,顾名思义,就是能储存灵力的石料,因为它能发光照明,在民间被称为“明石”。嗯,大概就是相对便宜而且瓦数大的夜明珠。
不过也便宜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倒是有些看头,不过我不想再走了,因为我……嘴馋了。此时正是夏夜,街上小摊摆的一碗碗冰粥,勾走了我的魂。
我想起来那年在冷饮店里,大热的天气,我妈硬是不让我吃凉的,拒绝了我想要吃冰粥的提议,给我塞了杯热奶茶。我捧着热奶茶出门的时候,大太阳迎头照下来,我当时差点没哭出来。
但是我不能放纵,放纵了,爸爸妈妈想要救我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现在不用了。
“想吃?”白幼枫虽然抛出了个疑问句,但是却做出了行动。不一会儿,我俩就坐在了小摊的桌前,一人捧着一碗冰粥。
我毫不掩饰,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就和想象中的味道一样,凉凉的、甜甜的。我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没抬头,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眼眶红了。
穆明瑶,过于不争气了。
不过憋泪这种事儿我熟练的很,我不过吃了大半碗,就能抬起头来,对着他说一句“谢谢你”了。
不过对着他哭应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要我没有向他示弱投降的心思,对着他哭,那能算是丢脸吗?哭怎么了,哭又不是罪。
我逐渐反过味儿来,得,以后我爱哭就哭,爱笑就笑,谁管得着我。
这冰粥着实不禁吃,我不过走了个神,碗就空了。
“给,”白幼枫把他的那碗也推了过来,“我不爱吃甜。”
我扒拉了一半到我碗里,把剩下那半碗推了回去:“吃甜能增加人的幸福感,也对脑子有好处。”也不知道现代的胡诌搁到这儿来还适不适用。
“好。”他老老实实吃完了,看速度比我还快,不像是不喜甜的样子。
哦豁。
“穆明瑶?”我身后突然有人叫我,我一回头,就看见游川穿得板板正正,站在我身后,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柳莺莺也跟在他身边。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游川一脸要撕了白幼枫的表情。
“啊,这,说来话长。”我看了看白幼枫,又看了看游川,我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试图组织一个合适而简短的解释。
“她是我夫人,不行吗?”
不是白幼枫你别激化矛盾啊?我看着白幼枫脸上的笑容,只觉得气氛越来越拔剑弩张。感情他一露出这种阴阳怪气的笑,就是进入对敌状态了啊?
我看到游川攥紧了拳头,一场争斗似乎在所难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别这么孩子气吗?”我一拍桌子,“换个地方,好好说话。”
然后我领着这俩人,随便寻了个酒楼,点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了进去。嗯,条件还不错,甚至有灵石照明。
我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不敢落座的柳莺莺:“游川,她不能听。”这女人好烦,真的。
游川当即就对她说:“姑娘,你回去吧,那人绝不敢再轻薄你了。”
结果这柳莺莺往地上一跪:“将军大恩大德,莺莺没齿难忘,莺莺愿留在将军身边,为将军所用!”
好烦啊。我这脑袋,还没从晕车里缓过来,正是气性大的时候:“听到了,就得死。”
“将军……”柳莺莺死死抓着游川的裤腿,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情,配上这张脸,应当是我见犹怜才对。
“不用了,”我想到了一件事,“你留下来,去门外守着。”
游川很配合地把她提溜了出去。门一关,我设了个隔音的阵法,往后一椅,靠在椅子上说:“这个柳莺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