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战神府后院,四面清水环绕的凉亭里,施语正和上官霓、白杏、清池搓着麻将。
前战神和夫人在二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牺牲了,只留下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施语。天帝感念施家有功,让小施语顶了新战神的名,又令战神府旧人将她抚大。施语倒也没令天帝失望,年仅二十万余岁便位列金仙,与一群长胡子生皱纹的老神仙平起平坐。
上官霓乃天帝之女,天后之嫡出。因性情娇憨可人,深受天帝天后宠爱。上官霓唯一的缺点就是有起床气,还很严重。小时候因为这个,她还打了特地起早看望女儿的天帝一巴掌。天帝黑着脸,顶了一天的五指印,上官霓哭着喊着在自己的寝宫里待了一整年没出屋。
清池是月老身边的童女,没事儿总爱到战神府找施语闲聊。清池也没有什么本事,但用红线织袜子的事她常干。托清池的福,施语三人每年都有穿不完的红线袜子。
白杏作为施语的贴身侍女,平日威风不少。而且她几万年以前替施语偷仙尊的酒被打伤,施语总觉于她有愧。
但不过施语喝了两口酒就不内疚了。
几十年的陈醋啊,施语的眼泪在嘴角蜿蜒成河。
“红中!”施语把一枚麻将扔了出去,向清池偏了偏头。“小池子,最近怎么没听你说什么八卦传闻啊。”
“就是就是,我都快无聊死了。”白杏赶紧接嘴,把手中刚摸到的牌打了出去:“四条。”
“没听到啊。”清池耸了耸肩。“我帮我们宫主理了一天的红绳,哪有时间打听八卦。”
“二万。”上官霓把牌打出去以后,一脸神秘地敲了敲桌子。“八卦?正好我有,今早上才听到的。”
四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钻到了桌子下面。
“白杏,你别用屁股挤我,我都快从桌子下面出去了!”
上官霓皱了皱眉,用力一拱,尽量让从桌子四边垂下来的锦缎遮住自己的屁股。
“啊!”
白杏惨叫一声,被顶出了桌外。她半坐半躺在离支撑凉亭的木柱不远处,愤愤地看向桌子下面的上官霓。
上官霓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干笑了两声。
“拜托,我们都是二十万岁的大神仙了,还要像小时候一样藏在桌子下面吗?”清池左右手同时用力一拍身边两人的屁股,接着说道:“战神府的后花园,谁敢进?”
“靠!清池你个臭流氓!”
上官霓“嗖”地一下从桌子底下跳了出来,又“哐”的一声装上了坚厚的实木桌子。她哀嚎一声,冒出个夺目的鼻涕泡。
“行了行了,说正事。”
施语一脸正经地搂过上官霓,抹去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脸。
肉真多。
“诶你还真别说阿语,这人还真和你有点关系。”上官霓一秒恢复正常,揉着脑袋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你要不猜猜看?”
“我?”
施语看着旁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的上官霓,心猛地沉了下去。
关于她的还能有什么好事?
“没错儿,就是你。”
施语吞了口唾沫,试探性问道:“一个月前我把月宫的兔子烤了?”
上官霓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不是。”
“诶施语你怎么还背着我们偷腥呢?兔子我都没吃到!”刚坐稳的白杏“腾”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不赞同。
“就是就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清池附和着点了点头。
“你俩闭嘴!”上官霓的脸一黑。
她的兔子,她上次去月宫还答应要给它带胡萝卜呢,怎么它一下子就没了呢!
施语尴尬的笑了笑,用脚在鞋里抠出了一幅《清明上河图》。
“那是我在瑶池洗澡被人看见了?”
“也不是。”
上官霓一想到自己今早上喝的瑶池水煮茶,心里就直堵得慌,胃里就直泛酸水。
“她拿了龙宫的夜明珠,最大最亮的那个,被发现了?”白杏接口问道。
施语紧紧盯住上官霓的脸,企图能找到什么突破口。但除了上官霓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呀咦,她往你酒杯里倒几十年陈醋,告诉你酒变质了。”清池戳了戳自己肉嘟嘟的脸,笃定地说道:“然后十坛上好的桃花酿啊,全进她的酒库了。诶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太神了吧。”
“我……我本来还不知道。”
上官霓被气的浑身直发抖。她恨恨地看着有些不自在的施语,恨不得能把她立即吊打一顿。
十坛上好的桃花酿啊,她堂堂帝姬死皮赖脸的求了酒神整整三年才求来的。她偷偷摸摸地藏了四年,才打开一坛,倒了一杯酒。听说酒变质了的时候,天知道她抱着酒神哭了多久,午饭她都哭吐在自己鞋上了。
施语缩了缩脖子,谄媚地笑了笑:“那个,我还剩一坛,要不……分你四分之一?”
“滚!”
上官霓翻了她一眼。
所以她今天为什么要到战神府找罪受?
上官霓攥了攥拳头,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亲闺蜜,二十万年了,不值得。况且砍人犯法,帝姬与庶民同罪。
“那到底是什么,你也别让我们猜了。”施语见上官霓没答应,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她剩下的三坛子桃花酿保住了。
再猜下去,今天中午说的所有话都会成为犯罪证词提供给天庭,到时候她就不要玩了。
“我听说……”话题回到最初,上官霓抛开之前的所有想法,兴奋地扫视着三个人的脸。“浩曦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