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回到京都怀抱的秦小飞决定勾搭陈淑娴出来轧马路,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陈淑娴疲惫的声音:“宝贝,乖,别闹啊,姐姐这两天都要忙死了!我跟你说啊,我那个老板简直不是一般的奇葩,姐姐现在处于实习期,被这个黄世仁压榨的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你见过那种,连你上厕所都给你掐分捏秒计算着时间变态老男人吗?!擦,来个雷替老娘劈死他吧!!”
陈淑娴可谓是字字含泪,句句啼血,恨不能把她那无良老板,处以惨无人道的满清十大酷刑,亦不能解其心头之恨。
“呃……”秦小飞想象不出李姐拿着秒表掐算她如厕时间的样子,狠狠的一哆嗦。和陈淑娴又闲聊了几句,她放下了手机,有种百无聊赖的感觉。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秦小飞赶紧联系了她所在区的电大分校,第二天就背着学校需要的资料,几经转折才算找到那个不算大的分校。拿着老师给的考试资料回家准备入学考试,又过了一周之后,秦小飞如愿以偿的变成了读成人大专的学生之一。
坐在久违的教室里,看着老师在讲台上写着板书,秦小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种很久以前就从她生活中退出的记忆,突然又鲜活的出现这种她的世界里。秦小飞一边听课,一边记着笔记,忍不住微笑。
元宵节那天,秦小飞惊讶的发现应该在婆家过节的姐姐居然回家了。姐姐说姐夫公司临时有事加班,元宵节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所以就过来陪父母过节,顺便看看小飞。秦小飞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晚上,秦小飞刚登陆游戏没多久,秦小芸就推开了她的房门,秦小飞抬头疑惑的看向她。抱着枕头的秦小芸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说:“小飞,我今晚跟你睡吧。”
秦小飞愣了一下,她和姐姐平时疯啊闹啊,插科打诨,贫嘴什么的,但最普通的姐妹之间的亲密举动,却好像没有。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其实更像是朋友,到底从小没有在一起长大的原因吧?
“好啊!”虽然有点惊讶,但秦小飞还是很愉快的答应了。秦小芸笑笑,靠着床头,翻看着秦小飞的教材,她皱了皱眉,不解的问:“小飞,你学法律?”
“其实,我是想学行政管理的,可是我去的时候,是报名的最后一天,行管已经满员,只剩下法学了!天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政治系的东西,你不知道这几天光是看邓论我都要看疯了,更别提法理了!”秦小飞头也不回的,一边操纵艾菲刷怪,一边咬牙切齿的抱怨!
秦小芸想了想,安慰她说:“没关系,你先把专科念完,等到本科的时候,我们再换专业,也是可以的。”
“嗯,班主任也是这么说的,姐,你放心,我唯一的优点就是,决定做什么事了就一定尽力而为。所以,即使不喜欢法学,我也会很认真的去学的。”
秦小芸继续翻着书,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新血盟勉强算是健全了,当初炎黄部落的大部分好友都来了上邪,秦小飞私底下跟死神说:“总感觉我们像是把炎黄直接搬了过来!”
“是啊,差不多都来了。只是,你发现没有,战神没来,而且他已经不和我们一起玩了。”
经死神这么一说,秦小飞才发现,确实,自从她建立上邪以后,战神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一起下副本了。
Sky姐姐说:“艾菲,如果我是战神,我也会难受生气的,炎黄的主力都被你带到上邪来了,剩下的那些新人担不起事儿,你等于给他留了一个空架子!”
秦小飞暗暗咂舌,要不,她去给战神道个歉?但是,战神没有回复他,死神说也没回复他,八成是真生气了。
秦小飞带唐唐去野外挖宝藏的时候,不巧碰到了两个血盟在血拼,她带着唐唐小心的绕过外圈,以免成为城门池鱼。好容易找到了宝藏所在地,唐唐在挖宝藏,秦小飞给他当保镖。不想身后,秦小芸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小飞!”
“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人,开始和唐唐抢宝藏,秦小飞赶紧和唐唐一起反击。
“我……昨天……离婚了……”秦小芸的声音缥缈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秦小飞淡淡应了一声。打死两个劫匪,她和唐唐回到血盟后,她才反应过来秦小芸说的话。
“啊?!”极度震惊的秦小飞控制不住的尖叫。
“你小点声!”秦小芸吓的赶紧跳下床来捂她的嘴。可已经迟了,秦爸爸和秦妈妈已经推门而入。
“怎么了?怎么了?”秦妈妈看着手忙脚乱的秦小芸,和捂着脑门的秦小飞。
“没,没事!我,我脑袋撞桌角上了!”秦小飞捂着脑门,泪眼婆娑的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啊?多大的人了,还能撞着头,来,我看看!”秦妈妈说着过来拉她的手。
“哎呀,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会儿抹点芦荟胶就没事了,您快跟我爸回去看电视吧,去去去,甭打扰我和唐唐玩游戏!”秦小飞哪敢让她妈看,赶紧撒泼加无赖的把父母赶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房间里只剩下游戏的背景音乐在响。秦小飞半天才回过神,小声的问秦小芸:“姐,你刚才开玩笑的吧?”
秦小芸没吭声,她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身材好,容貌好,学历也高,是新一代的高级时尚白领。橘色灯光下,秦小芸沉默的侧脸,很美丽。秦小飞却没心情欣赏,因为她看见那无可挑剔的侧脸上,有泪珠在滴落。
“我见过那个女孩了,很温柔的样子,清新的像嫩草……”断了一会儿,秦小芸又说:“我一直以为女人应该自立、自强……原来,他喜欢的是小鸟依人的类型!”
秦小芸的声音断断续续,压抑着声音,小声的哽咽:“我以为,我以为我漂亮、时尚、工作能力强,我一定是他的骄傲……原来,一直都是我以为,唔……我的自以为……”
“姐!”秦小飞搂住自家姐姐,她想了想,还是劝姐姐说:“你,是不是太冲动了?确定姐夫和那女孩的关系了吗?就算是的话,如果,如果姐夫只是一时被迷惑呢?说不定你给他个机会,他会回来呢?”
“不!”秦小芸闭上眼,疲惫而决绝的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原谅,原则性的问题绝不能妥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送秦小飞回她的出租屋时,秦小芸再三嘱咐她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事儿。秦小飞皱眉,这种事情就像包着火的纸,怎么可能瞒得住?
“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吧,总之,你这边给我守住就好了!”秦小芸握着方向盘,满脸的疲惫。
“姐!”看着秦小芸憔悴的侧脸,秦小飞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姐姐和姐夫在大学时,其实就彼此有好感,只是一直没有明说,直到走入社会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两人才开始正式交往,前前后后也有五六年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姐姐的心里该有多难受?!
“姐,无论怎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秦小飞拥抱一下秦小芸,后者扯扯嘴角,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知道了。
看着姐姐的车拐过街角,秦小飞站在出租屋前,心里的难受一点都没有减弱。她还记得姐姐第一次带她去见姐夫时,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笑着调侃她:“呦,这是你亲妹妹吗?怎么跟你一点都不像啊?别是医院里抱错了吧?”
“许鑫,你怎么说话的呢?这可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子,道歉!”
“嘿嘿,小飞妹妹别生气,哥哥跟你闹着玩呢~”许鑫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她曾经以为许鑫和姐姐,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绝对担得起那句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以前的事,鲜明的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可故事里的人已经是曲终人散,劳燕分飞。
撇撇嘴角,想哭,但哭不出来!秦小飞打开阔别了一个月左右的小屋,冷清的房间里,有不算厚的尘土。秦小飞想,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姐姐都已经狠心离婚了,许鑫是哪位?没有姐姐作为连接,她和他走在大街上,不过是陌生人一对。而姐姐不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们的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源,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呢!
嗯,决定了,以后多陪陪姐姐,多关心关心姐姐!想明白的秦小飞放置好行李箱,系上围裙,带好口罩、手套,开始了对房间的全面大扫除。
当天晚上,秦小飞履行了年前她对张健的承诺,打电话给他。接到电话的张健很快出现在秦小飞的出租房外,两个人在春节气息未退的北京大街上逛了一会儿,有的没的聊了一大堆。秦小飞意外的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回老家见过景颢后,卸下了那些年来的沉重包袱,整个人都放松了的原因,她好像突然间不怕张健这个警察了。
临睡前,秦小飞坐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才惊觉她今天晚上和张健说话的时候,居然一点都没有紧张。甚至,她都敢跟他开玩笑了。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
电大是每个周六去上课的,到第三次上课的时候,秦小飞的班主任通知大家到她办公室里去领作业。秦小飞穿过两座教学楼的连接处,向办公室里走去。那天的天气阴沉的厉害,一楼的楼道里很暗,秦小飞和一个高个子男人擦肩而过,她听见那个人在打电话:“嗯,不知道呢,我今天来学校领作业……哪能啊?明年夏天才毕业呢……”
秦小飞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那个男人,他已经走到转角的地方,秦小飞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她还是愣住了,真像啊!他和死神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呢!
因为秦小飞所在的幼儿园开学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每个班都有一节面向家长的公开课,公开课就安排在周六下午,家长们有空闲的时候。今天就轮到她的公开课了,这所学校离她住的地方有点远,她必须抓紧时间赶回去。
领完作业的秦小飞急匆匆跑出教学楼,她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就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前,依然在打电话,他低着头,秦小飞没看清他的脸。
就这样,艾菲和死神,秦小飞和杨枫,错过了他们在现实中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