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美艳,实在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你们知道我家在化阳县离阳陵远,搭车不容易。
再说正月车少人多,走亲访友的人都要搭车。因此早晨我不到八点就到县城了。想搭高速又怕积雪覆盖路面,高速被封锁,后来抱着一线希望去问售票处,天随人意,天放晴,高速开通了。
谁知道车行之处积雪覆盖,车开的很慢,就像蚂蚁在爬行。
车到后稷像时已快十一点了。
我心急如焚地在后稷像旁等车,谁知道阳陵街道冷清,很难等到车。我呆了好大会儿才挡了一辆出租。车飞速奔向下川口。我从下川口那个被积雪覆盖的土坡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动身体,下来时滑倒了。
后来表姐打电话骂我‘死人,怎么去下川口。’我急匆匆地问人,受了百般周折才见到了美艳。美艳哭了,我心里很难受。
我不是有意的。美艳,你能原谅我吗?姨、美艳,你们瞧……,我这条腿上全是泥水。”
“美艳别哭了。你看他为了见你,都弄成那样了。你还哭啥呢?你们谈谈,姨下去和你表姐说说话。”
“行,姨你忙。我和美艳好好谈谈,争取让她高兴。”
我回话时,看见了母亲那瘦小的身材和她那灰褐色的外套。
我总觉得母亲的神情与她的衣服有点格格不入,外套显得有点大了。这种格格不入,让我意识到我们的结局只能是格格不入。即使后来的谈话,我用尽天下间所有的智慧,美艳很开心,也摆脱不了现实与上天的惩罚。
“美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你能原谅我吗?我在路上搭车看见雪水狼藉,似乎看见了你这张被满脸泪水冲刷的面容。我的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被别人掏空一样。现在见到了你,完全应实了,我很伤心。
倘若你的疼痛我能分担一丁点儿,我也心甘情愿再次受尽坚难险阻的折磨。”
“不,我原本怪你,可是刚才听你说的很真实,我不伤心了。对了,我们说说自己的事。”
她那么一说,我不再担心她难受了。
看着她那修长的身材,花容月貌,我动了心。开始仔细打量她那天使般的面孔。
她和我面对面坐在炕南,深情的眸子时时牵动着我的心。
事实上她比柳雪艳漂亮,这次我动了情,彷徨时想起她不会寂寞。
她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儿,白嫩的瓜籽形脸庞,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这一刻她的形象驻入了我的思想,让我忘也忘不掉,挥也挥不去。
她身穿淡绿色羽绒服,迎接着她的中意情郎。谁知天妒红颜,弄得两人伤伤。我看了她许久、许久……
“英杰、英杰,你听我说话吗?”
“听着听着……。”
“你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吗?”
“不……不是的,我怎么舍得让别人把我心爱的宝贝抢走呢?”
“你在骗人。”
“我哪会骗你呢?你深情的眸子好像秋天里红硕的果实那样诱人,它时时牵动着我的心;你崛起的小嘴巴,红润可爱,时时涌动我的心,我怎么会不想你呢?”
“你……你坏,坏透顶了。”
她说话时脸色涨红,那红云一朵一朵地泛起,给这个美丽的初春增添了不可估量的美丽。
美丽是一种财富,
倘若我能拥有它一瞬间,
即使稍纵即逝,
那怕用我的生命去换取,
我也无怨无悔。
但是事实会如此吗?
我不知道。
“我怎么坏了呢?难道我描述你的美丽也是一种坏吗?”
“不是的。英杰,我问你一个问题,很实际的问题。我在阳陵,你在化阳,我们天各一方,倘若我们能结合,你该怎么做呢?”
“这很简单,我以后调到雅佰中学,那么距离可以缩短到十里,或者我们结婚后买一辆小车,存在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我们可以天天见面,我们做事不方便吗?”
“你……你是个大坏蛋。”
“怎么,我怎么又是坏蛋了?男女结婚,不就是为了那个……那个……生活吗?”
我特意把‘那个’两字重复。
寂寞的心,
不再寂寞。
在美丽幸福的伊甸园里,
我们似乎曾经幸福过,
今天经过千世轮回,
时空转移,
我们又相见了。
然而她却以泪洗面,
迎接着我的到来。
我不高兴这样,
就怕她会伤心,
花容再次憔悴。
“你快乐,即是我快乐。若果我们能在一起,我愿意一辈子守候在你身旁。”
“谢谢!英杰,你真好,我们去街道逛逛。”
正说着,她拨了电话。
“咦!这是什么?脏兮兮的,看起来龌龊不堪。你的脸上怎么有这些东西呢?”
我只想逗她开心,随后笑道:
“什么?没有……没有……没有呀!”
她疑惑着,深情的眸子久久地望着我。脸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红云。这座美丽的城市似乎和她相比逊色多了。这也许便是倾国倾城的美吧!她这么美丽,我能拥有她吗?我不知道我们最终的结局,心里只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次我真的为她动了情,我怕这样,怕真心喜欢她会忘记雪艳。
“怎能没有呢?我用手给你把它弄掉,行吗?”
她相信了我的真……。
我慢腾腾地走向她,两三米远的距离,似乎能让我走一万年。我等了一万年的爱情,现在终于结下累累硕果。我会把她让给别人吗?不会的,凭我的个性,我不会的。
周杰伦唱起了《夜曲》。
“是谁在唱《夜曲》,让我们的爱情奔向高潮?”
零距离的相处,零距离的情感。谁知一支《夜曲》倒人胃口,美艳接了电话。
我向南望去,停在西农大门口的那辆红色小桥车里走出来一位男子,美艳向他笑了笑。
奇怪,还是刚才开车的那位男子,我心里正在纳闷,美艳说了话。
“英杰,我要走了。我得和哥哥回家。”
“再玩一会吗?”
我礼貌地说道:
“不了。我家里有事,我回了。我把电话留给你,以后联系。你说号码……。”
正说着,她给我拨了电话。
那身穿灰色西装个儿高挑的男子缓缓地向我们走来,不到10米的距离,我希望他能永远走下去。
“就这样走了,不留个纪念吗?”
美艳沉默了半晌,随后向我靠近,抱了我。泪水却模糊了眼睛。
美艳走了,
随着桑塔纳2000消失在阳光灿烂的春季,
消失在冷清寂寞的阳陵街道。
暖暖的春风吹拂着我的脸颊,
我的身体一阵高温过后,
瞬息间降到零下273度。
我的心踏着拍子演奏着肖邦的《夜曲》。
街道冷清,
人群稀稀疏疏的,
淡漠的人群谁会关注一个艺术家的孤寂呢?
我望着那光秃秃如骷髅般的法国梧桐,
伤心楚楚。
我的泪水模糊了眼睛,
在没棱两可的感情夹缝中,
我会拥有谁呢?
美艳走了。
匆匆地来,
又匆匆地去。
在我漫漫人生的长途跋涉中,
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痕迹。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天妒红颜,
天杀死了我们的爱情。
轻轻地我走来,
正如你轻轻地离去。
你匆匆地去,
给我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回忆。
寻梦,
手中拽着风筝线,
风筝早已——
飘向远方,
在荒凉的街道踱步。
噢!
那夕阳中的梧桐,
是痛苦中的新娘。
我能拥有真爱?
你匆匆地来,
又匆匆地去。
像飘移的白云,
不给我留下一丝选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