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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矛盾又痛苦着

“咚咚!”几声响亮的叩门声,突然打扰到了齐昕雨的宁静。

“姐!开门。”十一岁的齐锐,还满带着一脸孩子的稚气,站在房间门口,用力叩响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干嘛呢?我还没做完作业,还要复习功课呢?”齐昕雨满脸不高兴,突然拉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开口就质问道。

“姐,王家庄有大事情发生了,听说昨天晚上王家庄那个残疾儿王不维,一时想不通吃了老鼠药闹自杀,王不凡他们家里人偏多管闲事,连夜和王有德开拖拉机送他去卫生院洗胃去了,天亮才回来。结果,被王不维他爷爷奶奶知道了,天还没大亮,就去他家里闹了一早上了。这事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王不维他舅舅知道了,就要来带着村支书、妇女主任、村长他们一起去了多话二婶家,一要闹离婚,二去分家了。”齐锐一连把话说完了,把听到的消息都说给三姐听。

“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发生?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齐昕雨一听到王不凡熬夜通宵了一夜,帮忙把人送去医院洗胃,天亮才能回到家,结果又被王不维他爷爷奶奶责怪一顿,还吵了一架,一下子就心疼了起来,也不计较刚才弟弟齐锐那些鲁莽的打扰了。

“我不是跟着爸爸去张二牛家的代销店里玩嘛!这件事情闹了大半天,都在浪花村里传开了去。”齐锐解析道。

“那王不凡他呢?还在村里参与多话二婶家里的事儿?帮人家离婚,分家去了?”齐昕雨才不管王家庄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直接挑重点问道。

“怎么可能,又不是他要离婚、分家,关他什么事儿。听说早上那会儿被王不维爷爷奶奶到家门堵着闹,一时气过头了,没多久就骑着车走人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是因为,我同学张小龙刚才和一群人在学校门口玩儿,听到王家庄有热闹看了,在去王家庄的路上,见到他骑自行车出去了。”齐锐又继续解析道。

“嗯!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东西,我也要早点回学校了,你等会儿和爸说一声。”齐昕雨一听,猜想今天是星期天,下午本来就要早点儿回学校,晚上六点四十分还要上晚自习呢?本来高三的作业又多,又快到时间高考了,压力还大着,王不凡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儿想不开的,他有可能提前回学校去了,便也立即收拾好东西,也准备早点去学校算了,就吩咐齐锐道,“你也不要天天跟着爸去代销店里玩儿了,去那里玩的人,都是一些老头在玩纸牌,打麻将,你跟着他去那儿,可有什么好玩的呢?再说了,妈和大姐,二姐她们在制衣厂里一天要干十几个小时的活儿,周末还要加班,她们赚钱给我们上学不容易,你也自觉点,每天放学回家了,别天天想着玩儿了,回来多写点作业,多看点儿书。”

“哎呦!知道了,你每次都要啰嗦那么多话,都烦死人了。”齐锐不耐烦的怼道。

“呵!谁想管你呀,你以为我愿意说你。”齐昕雨一边收拾桌面上的试卷,作业本,一边回道,“要不是,你是我亲弟弟,我才懒得说你一句。”

“哼!”齐锐冷哼一声,问道,“你现在那么早就去学校了,今天下午,谁煮晚饭呀?”

“四姐不是还没去学校吗?她等会儿也要吃了晚饭再去学校上自习,你和她说一声,让她早点出来煮饭,吃了饭再去学校。”齐昕雨吩咐道。

“哼!个个都没空,上学的上学,一头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上班的上班,一年到头也不见个人影,天天要我一个人跟着老头过,不是饿死,就快要闷死了。”齐锐一听,满腹牢骚了起来。

“那你就好好的努力学习,过两年,升初中考试了,你也要去镇上上学了,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齐昕雨听了,笑了一笑,说道。

“知道了,你去你的学校吧!”齐锐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句,转身就走人了。

齐昕雨收拾好东西,推着车出来,就直接回学校去了。

这边,王不凡一夜没睡了,也丝毫没有一点儿睡意。

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校园里的夜来香,随意微风拂过,吹来一阵阵的清凉。

多少事?压心头。

王不凡深知,距离当年在那个大港湾的小渔村画了个圈,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改革开放的建设,正在祖国大地上热火朝天。而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农民的孩子,唯有读书,才是走出这个山区的最好出路。

王不凡没有一点儿退缩的念头,从小到大就总想着,有那么一天,一定要背上个帆布袋,踏上去往远方异乡的车,去看看那个小渔村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不凡,困吗?”齐昕雨骑车来到学校,把车往车棚里锁好,连布袋里的衣服,书本,大米都没提回宿舍,就直接爬上了教室里来。

“你怎么那么早来了?”王百凡看一眼外面午后那炙热的太阳,又回头看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齐昕雨,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听说了你们村里的事,想着你一夜没睡,又气得骑车出了门,肯定没地方去,应该来教室看书来了。”齐昕雨解析道。

“嗯,早上来的,睡不着,就来教室里看书了。”王不凡转身进了教室,把放在桌面上的书合上,递给跟了进来的齐昕雨,说道,“上次,郑老师赠送给我的,当时没看,直接塞书屉里了。”

齐昕雨把手上的东西随手放书桌上,把书本接了过来——《小渔村的故事》。

“这本是什么书?”齐昕雨不解的问道。

“这本书讲的是一个小渔村,在二十年改革开放之后,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建设成为现代化大城市化的过程。”王不凡解析道。

“郑老师怎么想到赠送给你这书呢?”齐昕雨一听,笑了一下,问道。

“可能觉得我前两个月刚刚经历了打击,想要激发我走向外面大世界的斗志吧!”王不凡也不解,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可惜,我当时连书也没看一眼,直接塞书屉里了。”

“那你还好吗?”齐昕雨一听,看着王不凡说得云淡风轻,更加心疼他了。

曾经一夜之间失去双亲,成了孤儿,昨晚又为了救人一命,做了好事,还被对方的亲人误解责骂,任谁心里也不好受吧。

“哈哈!我没事啦,你放心。我早上就想通了,不会为昨晚的事放心上,何况,都快要高考了,我不会为了村里的一点小事影响心情的,放心!”王不凡一听,哈哈一笑,说道,“还有,谢谢你!”

“却!我们是谁,用得那么客气么?我就知道你没事儿,才来教室看看你。”齐昕雨也笑了笑,说道。

“嗯,我不会为昨晚的事放心上的,在这个蔽塞落后的小山区里,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总有那么一天,我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王不凡豪情万丈的说道。

“我知道,人都是既矛盾又痛苦的,既眷恋着这个山区小农村里的纯朴的亲情,又厌恶着那些落后的世俗观念,就忍不住想放飞自我,飞到外面的世界里去看看。”齐昕雨一听,就把王不凡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忧伤,说了出来。

“哈哈!政治课上,老师不是说了么?这个世界,既是辩证统一的,又是相互矛盾的,我们活着的本身,谁也无法从这个社会关系里,逃脱得了。”王不凡一听,从心底里感谢眼前这个女孩,能够了解自己,又在轻松的聊天里,化解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忧伤。

“就你嘴贫。”齐昕雨也笑了,又心疼的接着说道,“你趴着睡会儿吧,晚上还要自习呢?”

“好!”王不凡也不做作,直接趴在书桌上就睡了起来。

齐昕雨也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打开那本《小渔村的故事》就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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