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晴工作的时候,阮蓉给她回了电话,才得知阮蓉意外怀孕了。
阮蓉和魏莱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毕竟两人正处在热恋期,阮蓉更不敢让她父母知道。
阮蓉要做人流,可她害怕,她希望晓晴可以陪她去,孙晓晴说了阮蓉几句,还是答应了阮蓉。
阮蓉说她约在了今天下午,孙晓晴只好编了个理由跟杨薇请假。
孙晓晴忙着去医院,就没跟徐和威说,徐和威打电话问她去哪儿了,她才告知了。徐和威知道后不好说什么,让她路上小心,照顾好阮蓉。
如今这个时代,无痛人流的小广告比比皆是,仿佛这意外怀孕就像咳嗽感冒一样,打组针,吃点药就OK了,不足为奇。
医院里排队等候的女性很多,最小的只有16岁,孙晓晴叹息。
轮到阮蓉了,阮蓉颤颤抖抖地进了手术室,孙晓晴静静在外面等着。
晓晴:和威哥哥,如果,我说如果,我意外怀孕了怎么办?
徐和威: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晓晴:我不知道。
徐和威:如果你想要,我们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你不想要,我会陪你去医院的。
晓晴没回信息,徐和威又发来了信息。
徐和威:我还是希望你能生下孩子,毕竟是条生命。在你真正想要孩子前,我都会做好避孕的,我不想你做人流,不想你受罪。
晓晴:谢谢你,和威哥哥。
阮蓉出来了,面色惨白,孙晓晴赶紧上前扶好阮蓉。孙晓晴让阮蓉坐着休息会儿,阮蓉说不用,还是走吧,孙晓晴扶着她慢慢地离开了医院。
“晓晴,有件事像跟你说。”
“说吧!”
“我可以在你家住三天吗?我不敢回家,我爸妈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可以,大小姐。”
“谢谢,晴天宝宝。”
“那魏莱呢?”
“他有时间会来看我的!我们保证不动你家东西!”
“哎呦,说什么呢!我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阮蓉在家休息,孙晓晴去菜市场买了只土鸡和一些红糖、鸡蛋。她给阮蓉煲了鸡汤补身体,红糖鸡蛋补血,阮蓉感激涕零,“晴天宝宝,你真好!“
“你不上班吗?”
“我请了三天假说家里有事,我跟我妈说单位出差三天。”
“哦,好吧!”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太开心,太兴奋了,就......”
“哎......你们后面一定要小心啊!”
“我知道,我想睡会儿。”
阮蓉睡去了,孙晓晴心疼她就没叫醒她,自己随便吃了点。
徐和威打电话来问情况,孙晓晴简单说了,徐和威说明晚吃饭。
第二天,孙晓晴精心打扮了一番,粉色的裙子,粉色的高跟鞋,披着长发。
徐和威见到她,满心喜爱,夸她很漂亮,孙晓晴得意得差点没飞上天。
晚上,孙晓晴见到了姜萍和乔叔叔。
姜萍变化挺大的,孙晓晴记得以前的姜萍身材苗条,脸庞细嫩漂亮,长长的头发。而今再见,虽然姜萍化了妆,但眼角已有浅浅的鱼尾纹,脸也胖了一圈,浓密的短发,仍是乌黑的,姜萍已略有中年妇人的身材。
而乔叔叔呢,中等微胖身材,微胖的鹅蛋脸,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唇,皱纹明显多过姜萍,头发白了一半。
孙晓晴礼貌地问候了姜萍和乔叔叔,姜萍热情地把晓晴牵到自己身边看了看。
“晓晴越来越漂亮了,难怪小威那么喜欢。”孙晓晴害羞了,挠挠头。
“还会害羞,真是可爱。”孙晓晴更不好意思了。
“姜阿姨,你就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姜萍牵起孙晓晴的手,又拉过徐和威的手,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姜萍温柔的语气中带着感激,“晓晴,谢谢你不嫌弃我家小威。”
“姜阿姨,您说什么呢!你家小威那么优秀,我才该谢他不嫌弃我。”
乔叔叔忙招呼:“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吧!边吃边聊,要不菜凉了。”
乔叔叔很识趣,他主动坐到了一旁,让姜萍坐孙晓晴和徐和威中间,让这三人好好聊聊,自己在一旁听着。席间,姜萍问候了晓晴一家,孙晓晴说一切都好。
姜萍让孙晓晴陪她卫生间,实则是想单独和她聊会儿。
“晓晴,我还是要谢谢你不嫌弃我家小威。”
“姜阿姨,你怎么老说嫌弃他啊?他那么优秀!”
“我是指......他的背。”
孙晓晴紧咬嘴唇看着姜萍。
“那年的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姜萍轻叹,“小威回家后,我和他爸每晚都得给他上药,小威痛,我心更痛......我们去医院复查,医生和护士看了都害怕,我无意间还听到过护士议论小威的。哎......不能怪她们,小威的背......确实是......不说那些护士了,我和他爸,包括......小威自己都害怕。你当年来找他,说要看看他的伤,小威死活不让,他怕吓走你......”
孙晓晴反握住姜萍的手,“姜阿姨,你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没错,我看到的时候也被吓到了,可是更心痛他,我想......我这辈子都体会不了他那时的痛,我体验不了,那我就好好心疼他。”
姜萍欣慰,拍拍晓晴的手,“小威没选错人!过去我虽忙着带学生,可自家儿子我还是看着的,他的每一丝变化我都有注意到。他应该是初二那年喜欢上你的,可你一直把他当哥哥,而且你们年纪也小,小威就把爱慕之情压在心底,但他还是以他的方式表达着他对你的喜欢。”
孙晓晴很想听听姜萍知道的事,就厚着脸皮问:“比如呢?”
姜萍笑笑,“比如,他原本计划考我教书的八中,可你升学在三中,他为能多看你一眼,就报考三中,还跟我说了其他理由。”
“比如,他参加艺考,需要画人物画,他得练画,他画得都是你,臭小子明显暗恋你。”说完姜萍轻松地笑了,孙晓晴幸福地笑了。
“比如,他不跟我们去澳洲,他留在国内,想着兴许某天能再遇见你。他当年为了找你,疯狂又执着,找不到你,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好。你乔叔叔更逗,跟他说万一你们家没住单位分的房,或租了或卖了也是有可能的。哎哟,你是没看见小威那会儿的样,委屈难过死了,扯过被子蒙着头不跟我们说话了。我和乔叔叔开导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缓过来,渐渐接受了。啊!老天开眼,他又遇到你了。”
“再比如,他陪你在学校一起受罚。”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你那时不喜欢他,你当他是哥哥,是玩伴,所以并没有在意,更不会记得。”姜萍停顿了会儿问:“你还记得你刚上初一那会儿有一回学校检查吗?学校要求女生第二天穿校裙,结果你穿成校服校裤了。”
孙晓晴拼命点头,“记得!记得!我还在周一国旗下的讲话中被当着全校批评了,徐和威也被批评了,他穿了校裤没穿校服。”
“小威故意的。”
孙晓晴更不解了,“什么意思?”
“那天你没等小威就去学校了,小威还上你家叫你呢。你妈妈说你早走了,小威正准备要走,多问了你妈妈一句你今天穿的是校裙还是校服,你妈妈说是校服。小威回家脱了校服,换成其他衣服就去学校了,还迟到了,借口说是睡过头,胡乱拿了件衣服就来学校了,这不就和你一起受罚了嘛。”
“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这......”
“他怕你一个人承受不了,就豁出去陪你。结果全校还就只有你俩成了异类!书记还罚你们在国旗下站了一节课。”
“嗯嗯,是的。姜阿姨你怎么知道?”
“小威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的,小威回去也主动跟我交代了。”
“啊......我,我实在是......对不起,姜阿姨。”
“干嘛说对不起?一切都是小威自愿的,我从不觉得是你的错。”
孙晓晴还是内疚,再次道歉。
“你还记得你们罚站时,他还做了什么吗?”
“记得!我,我还骂他有毛病,罚站还要跟我玩游戏。”
“一不准动,二不准笑,三不准露出大门牙。”姜萍笑着说。
“姜阿姨,不会又是他跟你说的吧?!”
姜萍笑着点点头,孙晓晴汗颜,“他怎么这么老实啊?!”
姜萍再次拍拍晓晴的手,“他故意玩游戏,站在你前面,为你挡了一节课的太阳。”
孙晓晴后知后觉,心猛然一阵。是啊!当年罚站时,太阳当空照,刺眼的阳光照得她都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她晕晕沉沉的。徐和威就是在那时候站到她面前,逼着她跟他玩了一节课的“木头人”游戏。
徐和威本是能忍笑的人,结果那天他一直笑,一直输,孙晓晴不得不一次次和他重玩,孙晓晴还嫌他烦人。
孙晓晴当年根本没想过徐和威这么做全是在照顾她,她跟他一次次重复玩着,她自己都忽略了徐和威带给她的那一小片阴凉。
“再比如,小威原本是想读理科的,当知道你理科成绩难跟上时,你又跟他说你以后高中肯定读文科,他就去了文科班。他认真学习每一科,认真学每一堂课,认真记笔记。等你上高中,他就上大学了,他不能一对一辅导你,只能给你他的笔记,希望多少可以帮到你学习。”
孙晓晴低着头,心情很沉重,原来徐和威以前为自己默默做过这么多,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阿姨说这些,你不要有任何压力。你们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阿姨只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相亲相爱,相伴一生。”
“姜阿姨,我不会离开他的,我更不怕他的背。”
姜萍笑着拥抱了孙晓晴。
姜萍和乔叔叔说想逛街,让徐和威送晓晴回家,徐和威知道阮蓉身体不适,不敢多留她,让她回去照看阮蓉。
一路上,孙晓晴一直看着徐和威,徐和威专心开车,偶然看眼她,“怎么老看我?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阿姨什么都没跟我说。”
“那你们去那么久。”
“女厕人多嘛!”
到晓晴家楼下后,孙晓晴深情吻了徐和威。
徐和威开心,“晓晴,你终于深情地看着我了!”
孙晓晴到家后,阮蓉坐在床上等她。
“蓉,你吃过饭没?”
“吃过了。你今晚怎么样?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对了,魏莱今天来看你没?”
阮蓉摇摇头,孙晓晴生气,“你病了,他也不来看看你,真是的。”
“他店里缺货要去进货,就没能来,他说后面好好照顾我,弥补我。”
第二天一早,阮蓉谢过孙晓晴这三天的收留和照顾。阮蓉收拾好东西说先去找魏莱,然后再回家,孙晓晴则去上班了。
公司内部群里通知,各部门可以着手准备年会节目了,邱秋向杨薇强烈推荐孙晓晴,孙晓晴赶忙回绝。
经过大家的讨论,最后设计部决定出个自编小品,小品里穿插小短曲,到时候由孙晓晴负责唱就好了。
余恒波和梁艳来找徐和威,梁艳突然叫了晓晴,“晓晴,你来一下。”
孙晓晴知道叫她是说什么事,她铁定了心要拒绝,因为徐和威看她的眼神会出卖掉他们。
“介于我上次听过晓晴唱歌,发现晓晴的歌声非常美,所以徐总,我给您推荐晓晴做您的女搭档。”梁艳说。
余恒波接话:“嗯,是的,老徐。梁艳上次跟我提过,她让我来跟你说,可我当时忙着手上的事,然后就给忘了,这不现在才来,对不住啊。”
徐和威看看孙晓晴,故意问:“晓晴,他们说的真的吗?你的歌声很好听?”
“没有了,徐总,是艳姐和波哥抬举我了。”
“晓晴,你不要谦虚啊!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当晚在场的每个人都说好呢!徐总,当晚公司也有几个同事去了,她们可以证明晓晴唱歌好听。”
“艳姐,没有了,我真的不行,还是算了吧!”
徐和威沉默了会儿开口说:“这样吧!你唱一首我听听!”
“不要!”
“为什么?”
“我......我......”
余恒波调侃:“晓晴是害羞了?你负责《绘画与艺术》,又是徐总和你校稿,你跟徐总也是很熟很熟了,怎么还会害羞?”
孙晓晴尴尬,“额......好吧!我害羞,所以就算了吧!徐总,你看行吗?”
“不行!晓晴,艳姐和波哥这么推荐你,我不想就这么错过了你!”
梁艳积极提议:“徐总,要不我们现在到休息区,让晓晴简单给你唱几句?!”
徐和威点点头,“可以呀!走吧!”说着就起身了,孙晓晴生着小气。
孙晓晴纠结了好半天还是开口唱了,徐和威满意,“谢谢波波,梁艳,晓晴不错,我要了。”
“好的,徐总满意就好。”梁艳笑着。
“行了,老徐,女伴也找到了,我和艳艳也‘功成身退’了,剩下的你俩自己沟通了。”
余恒波和梁艳走后,孙晓晴狠狠踢了徐和威一脚,“徐大牙!我恨你!”
“为什么不想和一起演出?”
孙晓晴气嘟嘟地瞪着徐和威,“你说呢?”
徐和威睁大眼睛,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很温柔,很深情地看着我!我不想在年会那样的场合里让大家看出端倪来!所以我不想和你一起演出。”
爱或不爱,眼睛是会说话的,眼睛更是不会出卖我们的内心和思想。
“可是我想!放心,我会控制好自己的。”
孙晓晴半信半疑地看着徐和威,“不唱情歌,不能牵手,一人站一边唱。”
“行!听你的,你高兴就好。你想唱什么告诉我,我现学。”
“《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