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馆生意怎么这么差?”小青牛在颓废了许久后,抬起脑袋关心青楼的生意来了。
囚牛望着天空,在推算事情,一面说“老鸨儿子沦入魔道,做娘的怎么还能安心做生意?赶走了几个红牌,结果就这样了。”
小青牛想起朱喻来,就算朱喻杀死了许晴,却也还是他的好兄弟,他现在只是没办法面对朱喻,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朱喻沦入魔道,也绝对做不到,朱喻和赵玄、赵秦不同,他和赵玄赵秦的交情混着官场纠葛,终究难以做到交心的地步,而和朱喻就算现在两个人立场不同,那份情谊却没有变,他没有变,朱喻也没有变。
“朱少爷的气诀是谁传授的?”小青牛提到这件事情,深锁眉头。可以肯定朱喻后面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师父,哪个人也许会让他们兄弟完全对立。
囚牛沉思片刻,不确定地问:“你真要听?”
小青牛说:“怎能有假?囚大哥,朱少爷和我是什么交情你应当知道,就算他杀的人是我,我也不怪罪他。”
“好吧,我便告诉你,传授朱喻气诀的乃是一头上古魔仙,是证得仙果之人,就算你完全掌握帝星的力量也不够他一个手指头捏,朱喻做了他的弟子,日后前途无限,成魔成仙又有何分别?他只要还对你没有二心,你就知足吧。”
“什么上古魔仙?上古魔仙怎么又会选中他?”小青牛哪肯轻易饶过,继续诘问。
但后来囚牛的话,又是晴天霹雳狙击到他头上一般,让他站立不稳,“这上古魔仙不是来自别处,就是你送给他的葫芦。”
当初小青牛离开梁州的时候曾经送给朱喻一个葫芦,那葫芦是从清雪寺盗出来的,有冷热两格,从前小青牛不知道,此时被囚牛一提,自然想起来那当是件厉害的法宝。
“这葫芦可一点儿不普通,乃是从天界阴阳藤上结出来的果实,其品阶不弱于帝星,里面所居住的魔仙更是从天界的仙家。若非如此,朱喻怎能从一介草民变成大云王朝一流手段的魔头?
小青牛送给朱喻的葫芦名唤阴阳九天葫,在大云王朝知道的人甚少,但却是一件可以颠覆世界的宝物。囚牛却知之甚详,因为,龙界便是从天界的附属境界,而囚牛、龙首都和龙界脱离不了关系。
阴阳九天葫原本是清道寺的东西,清道寺的和尚一定也知道什么风声,才找朱喻的麻烦,哪曾想到朱喻已经沦入魔道,杀人如麻,自然毫不客气,把送多事的和尚去地狱了。
小青牛又一次受到打击,喃喃道:“害死和尚的人也是我……”
如此看来,他才是世界上最大的魔头之一。
“囚牛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自怨自艾够了以后,他必须继续下去,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他去做。
囚牛却一口回绝“不能。我只是一个算命的。”
小青牛急道:“这事情迫在眉睫,人命关天,囚大哥,我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必须劳烦你一趟,要不然我把你的龙首还给你,你去帮我做。”
囚牛脸色一沉说:“龙首已经是你的了,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再说你怎么知道你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
小青牛是想求他去救赵广,其实只要梁王的旨意没被赵又复知道,赵广就是安全的,但梁王有此心意已久,一定在军中做了安排,怕就怕这些安排被赵又复打听到。
囚牛不愿意出手也有一定道理,绝品圣品都可以轻易送人,足以证明他身份之高远远超过常人想象。在那些高人眼中,人命如草芥,蚁国之争他们岂会轻易插手?
小青牛知道这番道理,无法勉强,只能告辞而去,拖着老朽的身体又去梁王府看看情况。
他站在梁王府门口,此时没人能想到这个糟老头会是之前那个英气勃发的少年,万相无宗只能让他带给人的印象发生变化,但却改变不了他被掏空的肉体,现在的他任何人看见都会觉得怪异。
小青牛索性扮起乞丐,暗中偷听府上人的言语。
“梁王英年早逝,可恨可恨啊,这梁州只怕永无宁日了。”
“听说陛下已经迁都到了允州。现在幽州的军队正在攻打龙门关,咱们梁州要想站在一旁看戏可不容易。”
“我们不看戏能干什么?军队里面现在将军都还没定下。”说这句话的人身穿戎装,他身边则是一个文官,两个人都是祭拜完了,从府里面出来的人。
那文官又问:“怎么?大敌当前,军中无主帅?”
武将嘘了一声拉着文官快步走开,小青牛悄悄跟在他们身后,青鸟羽衣在皇宫里时为了保护孤独萍穿在了孤独萍身上,那东西原本不是他的,他索性借花献佛送给了孤独萍,此刻又要干这追踪的把戏,才怀念起那件衣服来,不过梁州这些人修为都低得要命,仗着从前的偷盗本领,足以满足跟踪的要求。
两个官员到了偏僻所在,便开始肆无忌惮说起话来。
“老将军徐先忧、张武雄两个人都称病不出,少公子赵广也躲在了家里,听说啊,他们都在等梁王的信使,一旦信使来了,这梁州就得换天,赵又复这混小子怎能服得了众?”武官一面说一面叹气连连。
文官问他为何叹气,武官道:“老军师还没看出来吗?这赵又复勾结仙道门派和并州的人马,看样子是要先整顿一下军中,原先的老将士不知要去多少,这不,我也乘此机会,卸甲归田。
文官变了脸色,急道:“上将军糊涂,你此时请辞,摆明了是不服赵又复,他忌惮你在军中的威信,必定请道门的高手来将军府上寻衅,听说那些门牌的人都是杀人不过眨眨眼……”
武官急了,忙问现在应当如何做?文官说:“你原本应该对赵又复虚以为蛇,假意逢迎。他联合的若单是并州也还罢了,这道门的手段,将军没听说过吗?”
武官说:“我这就回去要回官儿。”
小青牛和那文官一起笑了。“这武将原来没有半点见识,哪有辞了官还能要得回来的?”
“迟了,上将军,收拾行李,一家老小赶快离开吧。但盼赵又复晚点想到你。”
小青牛听到文官这个建议,更是大笑连连。那两人这时方才惊觉身后有人,一起警惕地回头。
“你…你笑什么…”
小青牛化笑为冷,也就是冷笑起来:“二位大人想来是不知道仙道门派的手段,那无血门的人,弹指之间可以飞出十万八万里,兄弟曾经被仙妖门的妖孽追杀,那是逃到天桓大陆以外的地方才躲过一劫,你拖家带口想要逃跑,不知道打算逃到什么地方?深山老林吗?那些门派没事情就要去深山老林里抓妖孽,想来就是抓你们这些人。”
武官听了怒气不打一处来,挽起衣袖要和小青牛动手。还是叫被唤作老军师的文官有点见识,拉着武官,向小青牛作揖,言道:“这位老先生来历非凡,若能救得关将军一命,关将军自然是感激的。”
那将军原来姓关,单名一个宁字,是梁州十虎将里面的一个,年轻的时候征战北疆,也是威名远扬的人物,这人老来胆子却愈发小了。
小青牛道:“要救将军性命不难,只需杀了赵又复即可。”
关宁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心意?”
小青牛将天雷枪从戒指里面取出来,关宁认得这是梁王的贴身兵刃,神色一凛,问小青牛来历,小青牛道:“我就是你们说的信使,你们快带我去见赵广,我自有法子救你们性命。”
天雷枪乃是梁州至宝,但小青牛所谋的事情脖子放在刀剑上,关宁拿不定主意,朝老军师看看。
老军师名叫公孙德,十年前在梁州做官,但现在对梁州的情势却不太了解,今日才知道梁州暗地里有这番风云,他颇有计较,略一思索便道:“既然如此,老先生清先随我们去见徐老将军。”
他说的徐老将军便是梁州最有威信的徐先忧将军,徐先忧在军中威望甚高,之前西南五洲联合的事宜也都是徐先忧负责。小青牛在梁州没有和这些官员打过交道,但也知道徐先忧是梁州大将,当即道:“正该去见老将军才是。”
徐先忧的府邸很小,和他大将军的身份不服,周围荒草萋萋,到了此处,公孙德一阵唏嘘,赞扬徐先忧安于贫困,小青牛却注意到这府邸门朝山,背靠河,阴气极重,并非寻常的所在。
关宁上前敲门,咚咚咚声音,回响极大,却无人响应。
“关将军以前来过这里吗?”小青牛随口问道。
关宁说没来过。
小青牛便上前,说:“小心些。”拿出九霄灵笛敲门,这一敲门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像是鬼哭一般。
“哪位高人来到?请恕老夫有失远迎。”里面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随即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股阴风扑面而来,这地方充满了鬼魅的气息。小青牛虽然不知道其理,却知道这地方暗藏阵法,徐将军一定是懂阵法的高手。
“小青牛特来拜见徐老将军,不知礼数,还请徐老将军见谅。”他怕自己刚才歪打正着,的罪了人,所以先赔罪。
里面呀地一声,急急忙忙奔出一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