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月黑风高。
残月透过云层散落在黑影上。
皇甫太一没有跟随,静静的看着黑影协绑柳云之离去。
深夜,中州大家,王家。
此刻富丽堂皇的王家大宅大门紧闭。
所有的门卫都如临大敌,警惕的观望四周。
王家家主,王忏正在那隐秘小屋来回踱步。
一抹黑影此刻,绕过王家大宅,偷偷潜入王家后宅一偏僻小屋,而其背上正是那被捆绑严实的柳云之。
“吱!”
房门悄悄的推开,黑影踱步进入。
王忏见状,立马走到后墙的那张画前,单手撩起那普通的水墨山水,只听,“咔嚓吱吱~!”那水墨山水后打开一条暗道。
王忏挥手示意,让那黑衣人随其进去。
就这样,柳云之被带入其中。
柳云之大慌,内心此刻如百虫撕咬,可就是无法出声动弹。
黑衣人将柳云之放在密道后的密室内,便独自走出密室。
而现在柳云之面前只剩下一个满头白发,眼睛湿润的老人。
老人面容臃肿,显得较为笨拙,满脸的油光也挡不住那时间的沧桑,头发白中夹杂着黑发,此刻的他用那肥硕的大手,将柳云之被封锁的经脉全部解开。
柳云之大惊:“你是谁,究竟是何目的?”
王忏不语,静静的看着柳云之道:“像,真的太像了。”
说完王忏再也止不住眼中泪水,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柳云之大蒙,但是此刻的他,也呆呆的看向面前的老人。
可以看出来面前的老人绝对是一个刚硬之人,轻易不可能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柳云之内心被那消逝的亲情笼罩,他知道,面前这位老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曾见面的王家家主,王忏。
柳云之终于内心在也止不住,心中所有委屈压力在这一瞬间一下子全部宣泄出来,直接跪倒在地,大声嚎哭。
“外公,我爹,我娘死的好惨!”
王忏此刻,也已经止不住眼中泪水,看着二十年未见的外孙,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惨死,百十口人被人杀害,只留下自己女儿的唯一血脉,内心说不出的苦涩,只能在地上与自己这可怜的外孙相拥而泣。
良久!
王忏将跪倒在地的柳云之拉起,一同坐在这密室内。
“孩子,你长的跟你那可怜的娘真像。”王忏道。
柳云之哭道:“外公,我娘我爹生生死在我的面前,我娘好惨。”
“好孩子,咱们王家一定不会放过那腌臜的贼人,你可看清来人面貌?”王忏问道。
“当时我晕厥过去,但隐约听到七星剑三个字。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柳云之耐心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七星剑?七星剑乃是正一宗宗主的随身灵器,怎么会出现在那?你与那皇甫太一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被收入门下的?”王忏急忙追问。
“当时我已经昏厥,后来我爹福伯死后,本来那黑衣人要杀我,不知道被谁吓跑了,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被放在了小青山的破庙里,后来皇甫太一说他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不过那黑衣人假扮皇甫太一也是听他们所说。”
柳云之耐心的将在小青山发生的事都讲了出来。
“外公,事发当天,我去打猎,遇到了一群从南疆大山出来的野人,我一时冲动,将其中一个少主的杀了,之后我家便惨遭了那黑人的毒手。”说完柳云之一阵自责。
“孩子,不怪你,不怪你。”王忏抚摸着柳云之道。
“南疆有一个邪教分支名为阴山教,其中就有以画皮扮演,让自己获取扮演之人的气息,进行杀人,达到入道的,甚至可以扮演神灵般的气息。”王忏疑虑的说道。
“不过皇甫太一此人,不可不防,你一定要切记,在一切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被其蒙骗。”
“孩儿明白,孩儿明白,只是如果真是那皇甫太一,孩儿以后又该如何报仇啊”说完柳云之无力的垂着坐下的椅子。
良久之后,王忏转身,从密室的一个暗匣中悄悄拿出一个盒子。
盒身为纯铜打造,通体暗黄,表面落满了灰尘。
盒子四周刻画着不明的兽头,在灯照射下显得十分妖异,而盒子上方,有一个青面獠牙,张着嘴巴满嘴尖牙的鬼头,鬼口之中,有一非常小的凹槽,不知是何物。
王忏将宝盒交给柳云之道“孩子,今天我让你舅舅将你掳来,也是为了将你柳家的密宝交还给你。”
柳云之看向密保,眼中泪水直流,心中大恼,愤恨的将其摔在地上。
“叮当!”
宝盒与地面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家就是被这邪物所害,我父亲母亲如果当时交出此盒,也不至于如此,如今要他有什么用。”柳云之双眼噙满泪水道。
“孩子,这宝盒本是当年你父亲为你娘提亲的礼物,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你更应该弄懂其中奥秘,为你爹你娘讨回公道。”王忏严厉的说道。
柳云之起身跪地,捡起那诡异魔盒,“呀!”鬼牙在接触柳云之的手时,忽然合起,咬住此刻柳云之那掺杂着其泪水与血水的右手。
柳云之大痛,密室忽然内黑雾缭绕,宝盒发出诡异的蓝光,而那宝盒四周的兽首鬼头,也开始发出骇人的惨叫。
蓝光一会消失不见,而黑雾也消失殆尽。
柳云之昏死在地。
良久,柳云之起身,此刻正躺在自己那小小的草屋之内。
抬起右手,发现手上没有任何伤痕,正准备起身下床。
“蹦!”
一鬼首盒子掉在了地上,盖子与盒身分离,里面什么都没有?
柳云之好奇捡起,来回翻看,竟然空无一物?
“不是梦,看样子得找机会去问问外公。”柳云之自语道。
太阳缓升,橘色的光芒洒在剑峰上。
“砰!铛!”
“哎呦~,摔死我了。”
此时的陈东,抱着酒坛,狼狈的摔到在了地上,而酒坛也在撞击地面时,摔得裂开。
满屋子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的酒啊,”陈东捧起酒坛碎片,试图吸吮住那散落的美酒。
天色将早,温馨的凉风吹动这院中的植被,而一切热闹的虫鸣此刻也沉睡起来,换为了那美妙的鸟叫。
陈东起身,将酒坛藏起,简单洗漱,变向外走去。
门开了。
“师傅早啊。”
陈东愣住,此刻皇甫太一正好推门直入。
“师傅师傅,我的屋子乱哄哄的,不要脏了您的眼,咱去您的书房”不等皇甫太一进来,陈东便点头哈腰的搀扶皇甫太一离去。
“无妨我坐坐就走。”皇甫太一推开陈东径直走了进去。
满屋子的酒香,香味扑鼻。
皇甫太一闻到酒香,眉头紧皱道:“修行之人,怎可为口欲所控?”
陈东跪地,“师傅,弟子知错了。”
良久,皇甫太一看向陈东道:“你坐下。”
陈东起身坐在皇甫太一对面,不敢直视。
“东儿,这次让你去北域,主要是因为,近期北域蛮子与那南疆妖孽走势密切,今年北域又青草枯死,牛羊尸骸遍地,对中州的侵犯更重了,所以你这次消灭魔教余孽,铲草除根,弄清楚南疆妖魔与北域之间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样的大任整个宗门,恐怕也只有你了,二长老有分裂的心,而你更应在青年中立上大师兄的榜样,所以这次辛苦你了,不要怪为师心狠。”皇甫太一缓缓说出。
陈东知道近几年师傅在宗门内十分难受,也想为师傅分担,陈东直接道:“师傅不必担心,徒儿怎么也是您正一宗宗主的大弟子,必当不会折了您的威望。”
说完陈东跪地。
“今晚深夜,你就出发吧,这玄丝甲和五龙丹你收好了。”
放下后,皇甫太一便径直出去。
陈东跪地道:“,谢师傅。徒儿遵命。”
见到皇甫太一离去,陈东拿起那药瓶,瓶身白润,拿在手里冰凉刺骨。
“丹鼎派的东西就是好,捞着了。这玄丝甲这下子算是归我了哈哈。”
陈东迫不及待的将玄丝甲穿在身上,这玄丝甲乃是冰蚕丝王的蚕丝编制而成,穿在身上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而且在更是由冬暖夏凉的舒适度,陈东在就像要,奈何数量稀少,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今晚就走?这下子就自由喽,谢谢师傅。”陈东高兴的屋内试穿玄丝甲,更高兴的是接下来自己能不受限制的去寻找美酒。
早就听四师弟巴拉干说,那北域的青稞酒,醇香诱人,其烈性更是常人不能忍受,这次陈东终于有机会品尝。
陈东穿着玄丝甲,从草屋走出,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十分温馨。
陈东很小的时候便被师傅师娘收养,也是师傅在那场正邪之战后的第一个弟子,虽然是宗门大师兄,但是陈东从来不被这种名号所影响,因为他知道,只要能伴随在这剑锋上的师娘师傅小师妹师弟们在一起,那就是他最大的快乐,如果每日来上几口小酒,便是人间天堂。
“大师兄。”小师妹与师娘刚出来,便看到陈东,向其跑过来。
“哎呦!小师妹,你撞死我吧。”
“师娘好!”陈东与师娘行礼说道。
“大师兄,我娘昨晚给你拿了好多丹药。”皇甫嫣儿道。
“东儿,如果此行遇到麻烦,保命要紧。”师娘叶玲道。
‘“师娘不必担心,我马上就到渡圣期了,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陈东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让我怎么不担心啊。”叶玲缓缓道。
“我一定不会冒险的师娘,我还要看着嫣儿结婚嫁人呢师娘。”陈东调侃道。
此时叶玲才将愁眉舒展,笑道,“嫣儿,你师兄笑话你呢。”
皇甫嫣儿大恼:“死陈东,天天诅咒我嫁人,打死你。”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此时众师弟都走出门房,看到此景,纷纷上前,嬉闹。
剑峰此刻,欢声笑语,十分热闹。
晚上,陈东将行李收拾好,旁边堆积了大量物品,刀枪棍棒,衣服,食物,丹药,陈东只拿上了有用的包裹起来。
推开门,陈东径直走向师傅师娘的窗外。
陈东跪地,“咚咚咚。”连叩九下。
起身来到小师妹窗前,看了良久,环顾其他几位师弟的小屋。
黑夜笼罩着剑峰,茭白的月色洒在院子。
陈东一人,御剑向北飞去。
屋内,皇甫嫣儿从床上起身,满眼泪水,梨花带雨,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