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山很快就被吵醒了。
嗯,还有点臭。
不妨告诉你,牛大山看见狗的那一瞬是如何的,当然是逃不过尖叫几句。
当你一觉醒来,发现一只丑陋又恶臭的癞子狗。它眯豆大的眼睛,舔着自己所剩无几的毛发,而且口水已有溅飞的趋势,你会怎么个反应?或是说,面对这样的场景你能够淡然处之吗?
行吧,大山不会。
睡得正香的我忽然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似鱼的鲜臭,似尸的腐臭。我被吓的睁开了眼,因为这臭味离我越来越近了,几度使人承受不住。
它围绕着我,想要把我扼杀在睡梦之中。
我猛地惊醒,发现一只狗在我旁边,浑身散发着不知名的臭味,突然它对着草地上那块脏掉的肉,张开了血盆大口。
肉本身就有股异味,再和着狗的口臭。
哎呦,我的天,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臭气。堪比茅厕里那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我兀的一下就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离得狗远远的。不禁心有余悸,真的太刺激了!
我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作势要吓走它。
我跺着脚,甩动着手,大声呵斥道:“骇!该死的狗,快滚开。”
狗似乎大脑有些缺失什么,迟疑了会儿。
它已经做好了掉头就跑的准备,但又像只是听到了动静一样,偏头看向了某处,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意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呆头呆脑。
完了,这是一只痴狗!
我很生气,想要捡起之前烤鱼剩下的柴,那些棍子去打它,但是我突然想起自己不是狗,我无法与狗一般计较,于是我选择沉默,在沉默中积蓄力量。
我放过了它,并失落的对它说:“走吧,没你的事了。”
一定是我太孤单了,居然一时忘记狗是无法与人交流的,因为它听不懂。
后来它静默地走了,走了,到了浓密的杂草前,走进这玉米地。身影再也不能追寻了,消失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
这一刻,我好像读懂了它心里的想法。它在流浪,它在漂泊,它无家可归……
后来我在学到朱自清老先生笔下的《背影》时才发现,原来不只是人类才有这种情感的流露,其实动物也有。
那是父亲的《背影》,而这则是流浪狗的《背影》。只是二者除了情感表达及人、畜形象不同外,也没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
它被抛弃了,如同即将被抛弃的我。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嫌弃它,去厌恶它。我是知道的,我和它没有什么不同。
待我调整好了心态,我打算回家了。
如果硬是要找出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么唯有不同的正是我有家可回……
我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个怎样的场景,更不知道父亲会如何打断我的腿或是手,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是最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打伤了他最爱的儿子,他会打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无法反驳。
可是父亲从来不打我,他只是骂骂咧咧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快速的使我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