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火燃的很旺,莫约一刻钟的时间那锅水就被烧开了。
我先是让陈隽克去了洗,他也没有拒绝,很快就把水倒好了。
之后我又烧了一锅,等陈隽克洗完水也差不多开了。
等我们都弄好后,便顶着一头湿漉漉的毛发,去了西瓜小岛摘菜。
这次不和昨天傍晚那样懒散,摘完了又回到了家。
我在路上就已经和陈隽克说好了,今天晌午饭他来做,我也很想尝尝他的手艺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由于他来做,所以我很主动的接过了“打下手”这份工作。
我们难得像现在这样相处甚佳呢,从前只要其中有一人开口说话,最后的结果都会是吵得个面红耳赤。
两人性格就不太开合,如同冰与火一样,硬是要强行撮合在一起的话,只会是两败俱伤。
谁也没有说话,在这静谧的禹中将午之时。
陈隽克炒菜很有方法,与我的不同,之间的工序道理我也不太看得懂,我把它们归结于“一方水土”。
或许是地域的不同吧?政史书上不是说过:“不同的地域、环境、生存方式和地理气候皆不相同,从而导致思想观念、人文历史、为人处事及文化性格特征不同。”
不过,配料放人的先后顺序还是如出一辙的,我还就真没有见过煮菜先放盐而不是先放油的。
那被人看见了不就笑料百出了吗?
“吃饭了!”
好的,陈隽克在叫我呢,我该回神了。
“这就来咧!”
我从游神之中清醒,然后出门洗了个脸,就回到了饭桌上。
今天晌午菜有些丰盛呢:黄瓜炒鸡蛋、茄子炒肉丝,还有一个小菜——腌辣椒。
对于黄瓜而言,我是不太喜欢的,那里那些籽粒有些令人讨厌,但如果是糖醋黄瓜片,我还可以,酸酸甜甜的滋味很棒。
茄子就不用说了,昨天晚上已经煮过一次。
腌辣椒很好吃,这是父亲昨天晌午的时候泡的。
用那些大个的青椒,把它们依个洗干净,然后放人小小的坛子里,倒点水,再放几勺盐。
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小时候见过父亲做这些。
我提起筷子夹了一个腌辣椒进嘴,入口微辣而不觉得生涩难吃,看来半个白天和一个夜晚把它们泡熟了。
陈隽克布了菜后就去了洗锅,都是自己人,我也没有等他就自个吃了起来。
等他弄好了,洗了手便把围裙摘了然后坐下来吃饭。
我叫帮他夹了一个腌辣椒,叫他尝尝。我觉得城里人应该没有吃过这种。
陈隽克咬了一口,说道:“有些辣,不过味道很好。”
哝,湖南人嘛,就好辣这口,我还没有问过他是哪里人。
借着此次机会,我开口问道:“辣嘛?我觉得还行吧。对了,你还没说过自己是哪里的呢。”
陈隽克面色一滞,表情有些丰富了起来。
他急忙的跑到伙房里,掀开水缸盖,舀了一瓢凉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我有些想发笑,因为这家伙把辣椒里面的籽粒给吃了下去。
这些腌辣椒除了有点酸,还有些辣,如果是用那种不辣的辣椒腌制的话,就没有那股劲味儿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对着走到堂屋门口的陈隽克说:“不辣呀?怎么会反应这么大。”并欠打的咬了一口腌辣椒。
“不辣?辣癫我了快!”陈隽克显出一副怨妇样子,很不满意的对我说道。
我赶紧招呼他坐下来吃几口饭,解解辣味。
看着他坐下,我贱兮兮的问他:“你是哪里人啊?”我咬着筷子,一脸好奇。
陈隽克有些恍惚,不过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他装作神秘的样子,说道:“你猜?”
我……内心想要骂人,忍住!
“你猜我猜不猜?”我也反问着他。
“我猜你不猜。”
陈隽克淡定的夹了一筷子茄子放到碗里,然后又扒了几口饭。
“难道是北方人吗?长得那么高大。不对啊,如果北方人的话,我为什么没有听到北方口音……那是?”
陈隽克看着我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满是无奈。
“别猜了,我的父亲是北方人,但是母亲却是南方人。你也知道,我一直跟着我的母亲生活,哪里来的北方口音?你猜不到的,而且以你的脑回路,能够想起我的户口所在地,是真的很离谱。”
我瞬间顿悟了,原来他也是南方人,原来结合了父母的共同点吧?北方男人向来长得高大,而江南女子温柔如水。
陈隽克随了父亲的身高,但却没有他那股粗犷豪放的性格,而是像母亲那样。
“告诉我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就那么难吗……我又不会找上门去。”
诶,那可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去了,这我也不能做保证啊。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陈隽克这个文化人,连介绍自己的家乡都有得一套。
刚开始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会说一句诗,后来我才想起里面的“荆门”其实是我们隔壁湖北省的一个市。
想不到陈隽克会是湖北省的人,离我们也不太远嘞。
“不错啊你!快点吃饭吧,等下我洗碗。”
问了我想知道的事之后,我就没有再理陈隽克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吃饭,因为我已经吃好了。
我从凳子上起来,走到竹板床坐着,又去掏了根牙签出来,挑着牙。
“你不吃了?吃这么少。”
陈隽克看着翘着二郎腿,挑着牙的我,毫无形象的坐在那,他问道。
我有些饱了,回答他话的时候还打了一个饱嗝。
“嗯,不吃了,你吃多点,看你都瘦成啥样了?平时赚了钱不要亏待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剩钱做什么!”
换了条腿翘二郎,接着又说:“现在不吃好,等以后得了胃痛病就有你好受的了,到时候辛辛苦苦赚的那点钱都没花几个就打水漂了。”
陈隽克吃了最后一口饭,说:“没省钱,我一个老板省钱做什么?可能是基因问题吧,怎么吃都不会变胖。”
他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然后把吃完的碗叠了起来。
见状,我立马从竹板床上起了来,走到饭桌旁,端起这些碗就出去了。
我去了伙房拿盆和丝瓜络,又弄了点淘米水。
这个时候洗碗都是用淘米水洗的,有时候也会用到草木灰,碱一般很少触及,因为比较伤手。
这淘米水是今晌午淘米时留下的,还没有馊掉。
我很细心的洗着每一个碗……欸,好像也就只有四个吧。
茄子虽然好吃,但是还没有吃完,所以就没有空碗了,用饭笼子罩着,晚上还可以吃。
我很快就洗完了,然后回到了堂屋里。
陈隽克自丢下碗后就没有出来过,当我走进去时发现他已经睡在了摇椅里。
我过去摇了摇椅子,对他说:“起来,出去消消食。刚吃完饭就躺着,对身体不好。”
陈隽克瞥了我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下你长肥了,有了小肚腩就不好看喽!”
我还做了一个“讨厌”的表情,让他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可陈隽克依然没有动静,半晌后,才慢慢的长开了金嘴,吐出了金言。
他说:“我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欸,这话说的可就惹人气愤了啊?谁说只有女人可以拥有美貌的?你瞧瞧人家邹忌,他身高八尺有余,形体容貌光艳美丽。
但是人家还总问道:“吾与徐公孰美?”
可这城北徐公呢,正是齐国的美男子。
你说男人要美貌来干嘛?没有昳丽的形貌,镇得住自己的妻子吗?谁愿意嫁给一个耸肩似鹰,目凶如豺,眼睛像老鼠那样又小又圆,脑袋象獐子那样又小又尖的男人?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女人就不会嫁给那种满脑肥肠,大腹便便,肥胖丑陋的男人。
走出去是要给人妇女耻笑的。
“等你变肥了我都不愿意与你交好,看着你我就饱了。”
我说的一本正经,似乎等陈隽克真的变肥胖了,我就会弃他离去一般。
“那你就走呗,惹了我陈隽克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陈隽克满不在乎的说,不以为意。
我一时语塞……兄弟,做人要讲道理啊!不能意气用事,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怕了你了。
“好了好了,要是你不听劝我也无能为力了,你继续睡吧,我待会也要午休了。”
我无所谓的朝他摆摆手,让他自己去了,反正吃亏的也是他自己。
然后我就见陈隽克永远的闭上了……啊呸!说错了。是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许久没有睁开,我想他是睡着了。
后来我出了门,到外面溜了一大圈。因为天气有些炎热的缘故,路上也撞不见几个人,所以觉得无聊的我又回到了家……
听着院子里那棵大树的枝头上有知了在歌唱,为这静谧的午后更是添加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这迫使饱食晌午的我,也渐渐染上了睡意……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便爬上了堂屋里的竹板床。
当我躺下去的那一刻,绵绵的睡意侵蚀着我的大脑,使我安然入睡。
现在,只剩门外院子里的蝉鸣,四周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