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温暖，从窗帘的缝隙里丝丝透入房间，将其中一道微光，打在了王律的被子上，他动了动眼皮，听文泰轻轻合上宿舍房门离开，王律翻了个身，继续入眠。
舒适的被窝里，王律的“身体”早已醒了，但并不阻碍他转瞬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直到片刻后，AI-Band里，来电铃声大作，将他彻底吵醒。
“MD！昨晚忘了调铃声……换震动！”王律眯眼，伸出手指，戳开AI-Band，“歪”了一声。
电话那头，是送货员的自动答复，“您从TB.COM订购的订单号为9000085C503694HI货物已到达收货箱，取货码G782，请及时取货，如有……”
王律没有听完，直接挂断了来电，无奈起床。
明亮的卫生间，王律将积压在洗衣袋里，昨日穿过的衣物全都丢弃，以避免他在实验室打劫时，被隐蔽的摄像头拍下特征。他用冷水拍了拍脸，跟着将电动牙刷靠在牙膏架上，听“噜”一声清脆响起，牙膏从架子上规整的落在牙刷上，他就抬起脸，看镜中的自己。
王律有一张血统复杂的脸，他的眉骨直而斜，眼窝很深，生的与王瑞星全然不同，他们唯一的相似之处，是黑发黑眸，鼻梁陡直，王律小的时候，经常听后脚巷里有人喊他捡来的扫把星，直到他年岁长大，那些嚼不烂的舌根，才从他身前转到了背后。
王律将牙刷送进嘴里，欣赏自己打拳练就的一身肌肉线条，却忽然注意到，镜框显像中，他的身体数值发生了变化，他的膀子变粗了，下腹的肌肉线条亦变得更加明显……
什么鬼？
王律一直有坚持锻炼，他的身材放到人群里，算是相当出色的一类，但什么时候，他变得更加强壮了？王律依稀记得，他昨天早起，在家里在镜面显像里，看到的身体数值，还并非如此！他将牙刷搁在洗漱台上，拉开水槽边的抽屉，翻出身体测量仪，给自己体脂及肌肉指数，以及手臂的纬度，均做了一番测试，全身扫描，他花了不到5秒，但结果令他震惊，王律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他变了，身高从187cm变化到了189cm，身体的肌肉指数变得更高，且是在一夜之间！
那试管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终极人体改造剂？
王律摇了摇头，将头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理，又洗了一把脸，换上衣服出门。
他昨晚临睡前，在线上买了新的滑板，背包，以及耳机。
取了包裹，王律翻墙离开学校，趁着时间还早，他决定去往轮回之眼的圣堂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建筑物，或是实验室。
轮回之眼在W.O.A的辖区内，是注册宗教组织，受法律保护，信仰群体大多为平民阶层，河邦省内，轮回之眼的圣堂，共有四处，其中有三处都在旧城区。
王律今日造访这一处，是由旧城区原来的体育馆改建而成，白色金字塔形的漂亮高楼，经旧体育馆图纸重新设计，全3D建筑仪打印完成，这在旧城区并不常见，王律依稀记得，那两架3D打印建筑仪从新城区运过来的时候，他同拳头还去围观过。
轮回之眼离河滨学院，只有两个街区。为了发展信徒，轮回之眼从周一到周日，开展了各类活动，例如信徒唱诗班的演出、宗教文化大课堂，交流会，慈善物资捐赠会，社会活动参与日等等。其中周二与周四，轮回之眼还会在圣堂外，给附近的流浪汉提供免费的餐盒。
王律到达之时，是早间10点整，排队来领餐盒的人许多，圣堂外热闹非凡。
“大悟！”王律将滑板翻入手中，听人群里有人喊他的名字，那是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半片酥胸露在紧身的黑色蕾丝吊带外间，下穿一条格子短裙，手里捏着香烟，向他挥手微笑。
王律便上前。
那是Cherry，旧城区芭比脱衣舞俱乐部的脱衣舞女郎，就住在后脚巷王律家楼上，是孔富的“前女友”。
Cherry见到他，很是兴奋，伸手在王律身上轻轻捞了一把，那是她惯常的“招呼”方式，带着轻佻的玩笑意味。
“过来领餐盒？怎么跑这么远？”王律笑着，对Cherry的“招呼”方式，早已习惯了。
“才没有！只是昨晚上喝多了，在Lilis家里睡的，今早刚好过来排队！”Cherry回话，不忘拉过身边的黑短发性感女孩儿，介绍给王律认识。
那位Lilis看起来很年轻，穿一件白色宽大的T恤，将半边光洁的肩膀露在外间，王律注意到她没有穿内衣，修长的双腿，在阳光下，洁白的仿佛发出光亮。
“这是新同事，你快要成年了吧！生日过来玩！给你打八折！”Cherry笑着开口，“八折”两个字，却被汽车鸣笛声淹没，王律就注意到，D.S.T.S的车队，从圣堂里边的停车场中，缓慢驶了出来。
一路响动着刺耳的鸣笛，惊动排队的人群，喧嚣吵闹。
“发生了什么事？”王律立刻警觉，听Lilis放声开口，想要压制周围喧嚣的声响，对王律道，“听说！昨天夜里死了很多人！就在圣堂底下！那边居然有条道，连接着地下城L-6附近的旧轨道！死的人超级恐怖了！全身都被啃烂了！听说还有十几个，是W.O.A的士兵呢！也不知道干什么勾当！跑去地下城！”
“我听说！是军火交易，死那几个人！根本没带W.O.A的标识，是身份识别扫描出来的！而且死的时候全副武装！”隔壁一个流浪汉，一边吃着餐盒，一边大声插话。
王律听完转身，却被Lilis伸手拽住，撩起他的T恤，欣赏他的腹肌。
“你真的还没有十八岁？”王律听鸣笛声远去，周围喧闹休止，Lilis靠过来说话，他就注意到她的脸，Lilis有一双美目，碧绿色的，很是魅惑人。
“没有。”王律认真回答，Lilis便收回手，划开自己的AI-Band，发了条识别码出来，示意王律同她交换联络方式。
王律没有拒绝，他很少拒绝陌生人的信息交换，他偶尔会在空闲时间，用Summer给他的应用程序，下载联络薄中，众人空间状态里的微信息与照片，通过应用程序的后台系统，整合线上新闻及消息，收集必要的情报。
他划开自己的AI-Band与Lilis互加好友，听她微笑道，“我就住在这边的三环道，有空过来找我玩儿！””
“好！”王律作答，同二女道别，转身踏滑板归去学校，顺带发了条消息，给Summer，请她将L-6与圣堂地底的图纸，全都弄一份给他。
王律试想，如果流浪汉关于W.O.A的情报没有错，那么昨天在实验室里，抢夺无针注射器的，就必然是W.O.A的秘密小队，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那几个人说的是日耳曼语，W.O.A军方中，各民族各地区的人都有，他们的人员组成，要远比D.S.T.S复杂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