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漫如约到了地方，大厅里等了一个小时，窈窈的电话就开始打不通了，她逐渐意识到窈窈不会来了，自己被涮回去了。
自在观那次的确是她事情不地道，余漫没得开脱。
瞥了眼近在咫尺的会所气氛，余漫有点儿犹豫。
都不用过去走廊那边，光是在外面这不足十平的接待等候区她就能感觉到里面的滚滚热浪，这种地方她没来过，倒是在网上查了查，但是都不是多客观的评价，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这地方未必正经。
按窈窈的说法，郑语曼之前是这里的员工，在她跟孟北之前，她就在这边卖酒，被人骗来的。
如果她想知道郑语曼身上发生过的事，这里是必经站，甚至于她想了解郑语曼、想更好的伪装成郑语曼，这里也是不能不到的地方。
但是，这种声色场所余漫没来过，也没有这个机会来过。
余漫还在犹豫，却措不及防被人勾住了肩，力道大到直接把她带得差点儿滚下高脚椅，等不及她回头看来人，就被那人搂住了腰，紧接着酒气铺天盖地袭来，浓郁到让人怀疑这人有没有酒精中毒……
那天晚上车库的经历猛地浮现眼前，余漫浑身僵硬，周遭的喧闹渐渐远离，耳边一片轰鸣——
“我的天！”
“别别别！我郑啊！你先放下……先放下……”姗姗来迟的领班上一秒还在笑着送客人走，可才送一个上了车一回头就发现另一个不见了，再一回头，天，她那客人差点儿被当场开瓢！
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那女人，连人带酒杯一起往后拖了几步。
领班转头想看看是哪个虎娘们儿，却忽然愣住，半晌终于认出来了人，虽然看起来长得不太一样了，但是的确是这张脸，她不会认错，这妮子在她手上的时候可没少添乱，连忙把人摁住，领班招呼赶紧姑娘把客户送走，自己拉着前同事拐进了休息室。
“小郑？”领班月姐锁了门，不经意间扫过小郑那价值不菲的当季新款包和某品牌春季限定套装，脸上带了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余漫渐渐回过神来，措不及防被眼前放大的人脸吓了一跳，而后才从对方绝对主场的架势和这封闭的环境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什么地方、对方可能是什么人。
“你还记得回来看我呢？真好！小霞呀，刚才没吓着你吧？这帮子人就这样，一个个都穿金戴银的，看起来可了不得都，可这喝大了呢，就没几个人样了，你还好吧？”月姐无比熟稔的拉着郑语曼（余漫）的手，问道。
余漫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点了点头。
“回来看我得先跟我说的呀，要不然我不在这儿可怎么办呢？”月姐近距离看了眼那包，正品爱马仕。
这金大腿可真够长情的。
月姐递了瓶水过去，笑眯眯自说自话，说得余漫一头雾水，根本接不上，不过也不需要她接就是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淡了，你来这儿干什么呀？这地方你就当自己家地盘了，想做什么呀，跟我说一声就行，啊，听着没？”
“对了，你这得稍微避着点儿人，大晚上的，酒鬼都该换场子了，色鬼还没上场呢，咱们这么漂亮，难保没有鬼惦记的！再被吓着就不好了啊。”
月姐说得认真，余漫终于找到能听懂的几句话了，却没办法分清楚这人精一样的女人那句话是真的，只好沉默。
可眼看这女人又要走，余漫急了，她就是来打探消息的，放着面前这个不用，自己再去外面撞一个好几年前就认识郑语曼并且现在还在这里，以及还愿意跟她叭叭叭的人，用脚趾头想也不会太容易。
她手比脑子快，一把拉住了女人，单刀直入，说：“等一下……”
“怎么了？”月姐又坐了回去。
“我说实话……我想问问当年先生是怎么……怎么喜欢我的？”余漫硬着头皮问。
问别人自己的过往，这一看就是脑子有病的，但是问自己跟别人的感情经历，听起来应该病的轻一点儿。
月姐微微一怔，随即了然，顿时没了那么多耐心，原来是来“忆苦思甜”了，那估计是要被“打入冷宫”了，亏她刚才还差点儿以为传这人要当孟夫人的流言是真的呢！
“这个吧……三两句说不清楚，你等我忙完回来再跟你说行吧？那就先这样，我外面还忙着呢，客人等着我的，回头聊，回头聊……”
说着，月姐就闪遁了，一阵风似的刮出去，刮得门都被带了一下。
余漫愣愣伸着手，又悻悻缩了回来，敏锐的察觉到了后面几句话的敷衍，却想不通为什么。
她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捏着那瓶水，她低头看了眼，迟迟没有喝。
这一等就是一夜，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余漫才看见一边摘美瞳一边往进走的月姐。
余漫能熬一晚上不单凭自己的毅力，还有面前桌子上的烧水壶和薄荷盆栽。
四目相对，月姐一句国骂没能出口，堪堪想起来还有个人在呢，摘掉另一半美瞳，她随意往沙发上一坐，说：“你还在……行吧，你想问什么来着？先说好，时间有点久了，我不一定都记住啊！如果有偏差，那就……后果自负。”
“行！”
“其实这话得问你自己，那时候你还没来多久呢，大概一年多？应该是……”月姐陷入了回忆，漫不经心说。
“孟先生那时候经常在这边，不过就是被叫过来镇场子的，他自己也不玩，酒倒是没少喝，那天应该是你头一回跟着窈窈去VIP区，嘿，刚好是我带着你们去的，这人我都没介绍完，你猜怎么着？”
“你就被孟先生点了，当天晚上局散了，就有人过来赎你，那么多违约金，眼皮子的都不带眨的就给你交了，第二天你就没来上班。差不多就这样。”
月姐想了想，重复到：“没错，就是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得问你自己使了什么神通能勾得动人孟先生。
“……”余漫怎么也没想到，这还是个一见钟情的狗血剧本，只能安慰自己说：至少还不是一夜定情的剧本……
“那我还有件事情想麻烦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