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家仙境的一处山洞内,安早罗因感知到身上的痛苦而被激醒。
“教主大人,可还认识我?”
一个披散着黑色长发的男子走了过来。
安早罗借着山洞外的光线,隐约才见他的侧脸。
“是你......”
“也不一定是我。”黑发男子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安早罗只好冷笑一声,“没错。”
“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早罗揉揉脑袋:“好像是被一只乌鸦给救了......”
“那只乌鸦就是我。”男子道。
“妖魔化成人形?”
“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吗?”
“呵,你随便是什么!”安早罗对他没有好感,即便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你救我,也没打什么好主意吧?”
“你把我想得太坏了。”乌鸦说,“我向来都是追求互利共赢。别人不情愿的事,我不会逼迫。”
“你想要什么?”
“不,我觉得应该先问你想要什么!”乌鸦道,“在你快要被骆乔春砍成两半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强烈的怨气。那是一种不甘。如果我没猜错,你想弥补什么遗憾。而我,就像狗,鼻子闻到肉香,就跑过来了。”
对于这个比喻,乌鸦显得不以为意。他早就融入了动物的意识,丝毫不觉得狗是骂人的话。
“那也与你无关。等我自行恢复,自然就能弥补遗憾。你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安早罗道。
“就凭你那半吊子的九武领域吗?”乌鸦嘲笑道,“我能破你一次,就能破第二次。而你每次领域崩溃,都要花费不可计数的代价来弥补缺口。然而我,却能帮你达到完全体九武!”
“原来是你在捣鬼!”安早罗气急,但现在承受领域崩坏的他,没有丝毫力量。
“你不在乎完全体九武吗?还是说,你想在恢复实力后,去骆家报仇的时候又被人破领域?”
乌鸦的话让安早罗镇静下来。
他虽然可以改变法则另创领域,但这一次的失败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他不想再尝到这种滋味。
不想失败,又能毫无顾忌地报复骆家,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心愿。
“你有什么办法?”安早罗问。
“别急,先说我的条件。”乌鸦道,“在你完成心愿后,帮我做一件事。”
“你都能帮我达到九武了,还有什么事用得上我?”
“那我也就不会出手救你了。”乌鸦道,“我想让你击溃骆家内门。”
“仅此而已吗?你如果不破我领域,这件事还要你教?内门早就被我打通了。”安早罗笑道。
乌鸦皱眉道:“我虽然很乐意看到你这种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又不想让你大意破坏了大事。你觉得自己九武就天下无敌了吗?”
“难道不是吗?这个大陆上除了你,恐怕没人比我还强吧?”
“果然见识浅的人才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乌鸦讥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我比你们人类还清楚!在我先前游历古武骆家,想要一探骆家内门究竟时,我感受到了十武的力量。”
“十武?你没有骗我吧?”安早罗忙追问,“这世界上不是没有还没有出现十武的例子吗?”
“出现了你不知道而已。九武的特性是演化成自身的领域。你觉得十武会是什么?”
安早罗摇头:“无法想象。”
乌鸦道:“在我以为人界的修为极限是九武,而决不可能达到十武时,却恰巧在骆家感受到了十武的威力!我捉摸不到对手的身形,连领域都无法探知。但是,我却觉得当时整个世界都在与我对抗!”
“这是幻觉吗?还是精神压力?”
“你觉得我会像普通人一样产生幻觉压力吗?”乌鸦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低沉,“我有预感,那个对手就是整个世界!”
“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说这种孩童一样的话?等等.......”安早罗突然明白了,“你是说,十武其实就是演化成整个世界?”
乌鸦点头。
“那岂不是达到神明的境界了?”安早罗不敢相信。
乌鸦却笑了笑,不置可否。只说:“也许正因为十武演化为世界的特性,所以才没人发现,历史上其实已经有十武的存在。”
安早罗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理解:“如果十武是演化成世界,那么当第二个十武出现,岂不是就会出现两个世界?但我们没有这种感觉啊?”
“这大陆上难道不是有两个世界吗?”乌鸦笑道。
“凡界和古武界?!”
乌鸦笑着点头。
安早罗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古武世家能找到这样一处犹如仙境的地方,敢情这仙境就是他们十武前辈的化身啊!
“那凡界是不是也是一个十武强者所演化的?”安早罗问。
“这还用问吗?不过按照这个世界的历史来算,这个十武强者已经有十几亿岁了。从他没有干涉凡间的事情来看,他恐怕已经完全失去人性,取而代之的是神性,垂手无为。以至于我们,甚至他本人都忘记了这件事情。”乌鸦道。
“你让我跟十武打,那岂不是让我送死?”安早罗不满道。
乌鸦痞气十足地一笑,道:“没错。”
安早罗被他的直白气得无话可说。
“要知道,你本就是将死之人,是我救你一命,你才能有机会满足屠杀骆家的遗愿。”乌鸦冷酷道,“如果你不想干,我也不会强迫,让你在此直接死去。我自有其他人选。”
安早罗想起那些在他面前被骆家子弟屠杀的忠实信众,始终不肯什么还没完成就这样死去。于是道:
“我明白了。我接受你的计划。”
乌鸦这才露出笑容,道:“我正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果然没让我失望。”
安早罗笑笑,仔细想想,这个十武强者设定的法则还真是有趣。让他拥有大半生辉煌,最后却是要当做别人的棋子死去。
“能和十武交手,也不枉此一生了。”
乌鸦向他伸出一只手,手腕画着复杂的图案。
“来吧,签订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