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王统领吗,今日怎么有空来上朝啊。”
“许久不见诸位同僚,王某想诸位想的紧,这不就赶忙来了吗。”王难道平和的笑道。
“哈哈,王难道,你还是如此风趣。”
“庙堂之上,成何体统,肃静。”中书令罗延生出声斥道。
罗延生乃是先王的老师,辈分极高,几人赶忙安静下来。
没多久,齐天梁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王位上坐下,向下快速扫视了一遍大臣们后,开口道:“近日来的倒是齐全,早朝开始吧。”
众人左顾右盼看了一下,最后目光都集中到了王难道身上,显然是知道今日的重点在谁身上。
王难道却是目光下垂,嘴唇紧闭,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仿佛脚下长出了不可思议的奇物一般,不肯挪开目光。
威亲王见此已知道今日他是不肯先开这个口了,遂对中书省的右丞袁乃科使了个眼色。
一个位于第二列与王难道并行的俊朗男子出声道:“臣有事上奏,前几日长安道于城门处抓获了一密探,经查后发现诸多不协之处,想请陛下示下,我大易该如何处置此人。”
“呵呵,长安道办事向来严密,却怎让区区中书省‘右丞’的袁大人得知了去,也是怪哉。”一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双眼如刻刀般刺向袁乃科。
袁乃科面色不变,淡淡道:“好叫魏源大人知晓,此事发生于我易国都城的城门处,在场数万人都有旁观,这几日过去后,现在还不知道的恐怕不是聋就是背吧,还是说魏大人在自己的刑牢中待到现在刚出来,所以不知呢。”
魏源只故作不知的阴冷笑道:“哦,正是如此啊,袁大人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埋伏了人手在我刑部大牢中不成,果然手眼通天。陛下,臣请彻查袁乃科,防微杜渐,不可不察啊。”
“魏源,你何必胡搅蛮缠,此事乃是今日的重中之重,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可以阻拦的。”袁乃科心中纳闷,若在平时,早应有人出声打断了才是。
向上看去,齐天梁微笑的看着二人,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其他大臣们也一个个眼观口,口关心的看着二人,仿若放在洞窟中的石像般沉默无言。
威亲王无声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不开口,今日还真有可能让人给糊弄过去。
“好了,你二人不可在朝堂之上胡言,应以国家大事为准才是,不要忘记了尔等身上的职责,岂可因噎废食,王大人,你说是不是。”
王难道只觉得浑身被一股难言的气势逼近,知道自己已做到自身力所能及的极限,不可再往深里掺和紧朝争中,抬头将话语扔出后再度低头不言。
“袁大人所言确有其事,只是我长安道于证据上还有些错漏,故今日想请诸位大人给个决断。”
“还有什么可决断的,既有不清不楚的证据,直接拉出去斩了便是。”罗延生伸出右手拍了拍右臂,一副久站不力的样子。
齐天梁对右侧的侍从示意了一下,立刻有张椅子放到了罗延生的身后。
“谢陛下。”老者施施然坐下,一副闭目休息的样子。
“嗯,我看罗老的主意不错,就先下了大狱,再斩首示众好了,定要让他国密探知道我易国威严不可轻辱。”
威亲王立马严肃的跟上道。
在场大臣们有的点头称是,有的作交头接耳状,就是没有一人出声劝阻的,刑部尚书魏源张了张嘴,终究也没敢劝阻此事。
“这样吧,我易国终究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不若就将那张御武叫来当堂辩论好了,刘喜,你替我走一趟可好。”
“陛下,此是臣的荣幸。”一侍从自门外的侍卫中窜出,躬身道。
张御武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着自己为了延缓下一次涅槃的时间已经有段日子没修炼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下次涅槃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就是敲门声。
“张少侠可在,陛下有请,少侠可愿去往朝堂一辩。”
“固所愿,不必请。”
张御武就这样跟着带路的侍从一路穿过望不到头的宫殿群来到一座洁白无瑕仿若玉石雕刻的大殿中,向前走去,一个个身居高位,带着一种莫名气势的目光向其看来。
及到最前方的过道处,正前方的白色金属雕成的王座上,一个熟悉的平凡中年人的身影端坐其上。
“你就是张御武,可知找你来是为了何事?”
“草民满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啊,只知道陛下有请,臣就来了。”张御武无辜的道。
“哼,你也不必惺惺作态,想来你修罗快剑的名号也不是装出来的吧,就好好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从边境偷入我易国的吧,又是怎么引来的独孤猖武给我易国造成了巨大损失的。”
威亲王的气势凝聚起来向着张御武狠狠压去。
张御武拨了下肩上的灰尘,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一副蠢笨的老实样子无辜的道:“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草民就只是无辜的走进舒海城,无辜的在街上被人拦下,然后无辜的扣押了草民三天啊。”
朝堂上一片寂静,诸位大臣们瞪视着他,深深的为此人推脱的一干二净的无耻所震惊。
“好,说得真好,王大人就请拿出物证来让大家看看这位无辜的‘草民’怎么狡辩吧。”威亲王压下胸中的一点焦躁,把目光凝向王难道。
王难道脸上一片古怪的笑意,小心的将一块白色的玉牌取出:“此既是所谓证据,经人辨认后,疑似是闻风阁的传信密令所用的玉符,只是其内的机枢都已被毁。”
“小子,此物看着可还眼熟,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不若从实招来吧,也可着轻发落你。”
张御武轻笑着:“第一,草民并不知道此为何物,更不曾见过,第二草民多嘴问一句,此物从何而来,问一下将此物交给王大人之人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众人又一齐将目光看向双目放空的王难道,王难道皱了皱眉道:“此物是有人以特殊手法交至长安道下面的密探的,人却是没有见到,也是因此我们长安道一直在对此多方探查,只是目前还没有进展,嗯,我们目前能确认的全部信息也就这样了。”
“好了,闹剧也就到这里吧,此事不必在追查下去了,我对这位张少侠一见如故,看他也不像是会对我易国不利之人,就到此为止吧,总好过继续追查下去,看到一些不协之事为好,亲王,你说呢。”齐天梁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下方。
“是,陛下言之有理。”
威亲王只觉得一股怒气上涌,牙都开始疼了起来,想不到自己手下的首尾处理的过于干净,竟然放了这奸猾小子一次,眼神顺间沉了下去,再没有开口的欲望。
尚书令林厄楠见此事结束,暗叹了口气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玄机营管理混乱、办事不力已有一段时间了,臣苦思冥想,觉得一切的源头都在于玄机营一分为二已有数十载,力量因而大肆削弱,且无人统管,故希望特设玄机营监察一职,统领整个玄机营。”
“准奏,不知林尚书可有人选。”齐天梁似是突然来了兴趣,严肃问道。
“还没有人选,然玄机营前任北堂主傅渊想来足以胜任此职位,当可为我大易开尘见光。”
“嗯,那我推荐个人选,林尚书以为如何。”
“请陛下直言。”
“张御武怎么样。”
“可,陛下推荐的人选想来不会有差错,就依陛下。”
二人三言两语确定了此事,周围的大臣们才反应过来,窃窃私语充斥着朝堂。
威亲王此时已冷静下来,目光盯视着林厄楠,此事绝不寻常,二人像是早已演练多次般快速通过了此事。
但关键点却不在这里,而在。
威亲王从头到脚的扫试了一遍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的张御武,似要将其刻在眼中,心下暗暗思索着对策。
“好了,今日就如此,散会吧,新任玄机营监察张御武张大人留步。”齐天梁起身笑着看向张御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