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马车一路前行,赶至幽州汉阳郡,马车并未入城,而是到了城外的一间草屋停下。
林青下车后,便有一位大汉开门出来,对着林青抱拳说到:“林少侠,在下已经等候多日了。”
“有劳杜前辈了,”林青对其抱拳颔首。
杜淳微微点头,说到:“数日来在下一直在探寻林府之事,已然有了些许眉目。
“少侠一路赶走,还是先进屋吧,我也将幽州之事一一告知少侠。”
林青点头,同杜淳一起进了草屋。
二人落座,杜淳给林青砌上一壶茶。
大汉说到:“我至汉阳时,林府已经空无一人,便去四下打听,可都说不知是何原因。
三日前,在一家酒馆内听说了千云宗之事,便估摸着可能是朝廷的手笔,我便乔装打扮混进了幽州大牢,果然在牢内见到了林家主,但是……”
说到此处,杜淳微微一顿。
“但是什么?”林青双眉紧缩。
“唉。”
杜淳叹息道:“林府家丁以及婢女,恐怕都被杀害了,现在只留下了林家主一人,估计就是等着少侠自投罗网。”
“嘭!”
林青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
“少侠莫急,至少现在知道林家主还活着,不过我也探到,明日林家主便要送往宁州了。”
“将家父送往宁州?这是为何?”林青皱眉问到。
杜淳思索,片刻后,对林青说到:“军中有规定,若是重要犯人,不可本州私下动刑,既然要将林家主送至宁州,那恐怕是有问斩之意啊。”
林青闻言大怒,站起身来,高声吼到:“我父亲一生如此磊落,有何罪可以问斩!?”
杜淳见状一把扯下林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宣纸摆在桌上。
林青拿起宣纸一看,竟是一副朝廷追捕令,纸上画有林青模样,还在后方批注到:白发少年。
“月前林少侠已是朝廷重要的通缉之人了,如果没猜错,定是那宣明司下的追捕令,”杜淳对林青说到。
“赵汇狗贼,竟敢害我家人!”
林青咬牙切齿。
“少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出林家主。”
“幽州大牢重兵重重,混进去容易,可出来却十分困难,前辈可知明日押送家父,是何时候?”
“明日晌午,从罗亥路送至宁州。”
林青轻轻点头,又问到:“可知押送之人是谁?”
杜淳皱眉,无奈道:“幽州拓安将军,李璞。”
看着林青陷入沉思,杜淳又补充到:“这李璞掌兵三万,而且武艺高强,若是路中截取,恐怕十分困难。”
“就算再困难,家父也不能不救啊。”林青皱眉道。
“到时候兵马强壮,又有李璞镇守,恐怕若不谋划一番,难以成功啊。”
“杜前辈可能计谋?”林青皱眉问到。
“在下一介武夫,哪里有什么计谋。”
“唉,”
林青叹息一声,闭眼思索,迟迟未出一计。
正在考虑是否强攻时,却突然想起一事,急忙从包裹中掏出一只锦囊。
看完锦囊内的纸条后,林青一脸放松,轻笑一声说到:“杜前辈,同我一起回趟林府吧。”
“林府已无人,回去作甚?”杜淳疑惑道。
“拿钱。”
林府地窖里有一墙大酒坛子,里面装着各种金银财宝。
林青翻出厚厚一叠银票,出来后塞了一大把给杜淳,说到:“杜前辈,麻烦您去一趟金凤楼,请一位名叫‘嫣语’的姑娘到此处来。”
杜淳抱着大把银票一脸疑惑,不可思议的说到:“林少侠,家父还未救出,就要女人了?”
林青哑然失笑,解释道:“这位嫣语姑娘,便是救我父亲的重要角色。”
杜淳虽是一脸茫然,却还是抱着银票出了林府。
半个时辰后,杜淳带着一位姑娘进入林府大厅。
这位姑娘面容绝美,仪态优雅,进入大厅后便对林青施礼道:“小女子嫣语,公子请安。”
林青回礼:“今日请姑娘前来,是有一件要事需姑娘相助,还望姑娘莫要推脱。”
说罢,林青将一锭黄金放在桌上。
嫣语姑娘瞧着那一抹金光,嘴角微笑,柔声道:“公子但说无妨。”
“姑娘请先入座,听我慢慢道来。”
三人在大厅内议论至傍晚,林青将计划详情和盘托出。
最后三人敲定此计可行后,便连夜赶往罗亥山。
次日中午,一批军队押送数辆囚车行在罗亥路上,军马约有百人,领头的是一个肥胖的将军。
一路赶来十分疲惫,将军正心不在焉的骑着战马前行。
遥遥闻到一股饭菜香味,众军官皆是面露喜色。
肥胖将军抬头瞧见了远处的一家酒馆,微微点头,高呼道:“众将士,前方酒馆休息!”
正是晌午时分,酒馆已是袅袅炊烟,客人虽不多,但却十分惬意。
肥胖将军带着几位心腹大步跨进酒馆,一屁股坐在中间的位置上。
那长凳被压的狠狠弯曲,掌柜的瞧见,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暗道凳子若是断了,这肥猪军士不得杀了自己。
这肥猪正是幽州拓安将军李璞,李璞进门后,店内顿时鸦雀无声,客人们都顾不得吃饭了。
有的悄悄付钱溜走,有的则是正襟危坐,生怕得罪了这头肥猪。
李璞见怪不怪,冷笑一声,吼到:“掌柜的,好酒好肉给我端上来!”
掌柜的大气不敢出一口,赶紧转身跑到厨房,吩咐伙计手脚麻利的。
不一会,李璞那一桌子便摆满了好酒好菜。
他独坐一桌,将手中大刀“啪”一声拍在桌上,便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清扫着这一桌子好菜。
李璞吃过好菜,便端起酒坛子大饮特饮,像是喝水一般,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一肚子浓酒。
放下坛子时,李璞已是脸颊透红,醉意浓浓。
这时,从后厨里出来了一位姑娘。
这姑娘穿着平平,相貌却是极美,手中端着一盘花生,轻轻的将花生放在了李璞的桌上,
姑娘声音魅惑而又温柔的说:“将军,这是您的下酒菜。”
这头肥猪喝了一大坛子酒,两眼看啥都是迷迷糊糊,唯独看到这女人,却是清明得很。
趁着酒劲,李璞一把把这姑娘扯到身边,嘿嘿奸笑,抬头看着姑娘说到:“这位姑娘,可否为本将军酙酒啊,嘿嘿。”
从下往上看,李璞看不到姑娘的容貌,是因为有两座高耸的山峰挡住了视线。
这下,这头肥猪恐怕口水流了一地。
“小女子愿为将军斟酒,”貌美姑娘柔声说到。
接着便轻巧拿起酒壶,为李璞倒了满满一杯。
“嘿嘿,”李璞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嗅,对着女子说到:“好香,好香。”
肥胖将军一口气喝了三杯烈酒,醉的一塌糊涂,一把将那姑娘扯到自己腿上坐着。
姑娘微微皱眉,小手轻轻拍打李璞的胸脯,声音娇柔的嗔怒道:“哎呀,你弄疼人家了。”
“哎哟,我的小美人儿呐,将军手粗,可莫要见怪呐。”李璞连忙解释。
姑娘闻言,用温柔小手轻轻捻起李璞皮糙肉厚的肥爪,皱眉关心道:“将军这手,为何这么多伤茧啊?”
“嘿嘿,这可是练武练出来的。”
姑娘闻言,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李璞,娇柔问到:“那将军也是习武之人咯?”
“那是自然,”李璞一脸傲气,“本将军的武功,在这幽州境内已是无敌之手。”
“真的呀?”绝美女子一脸惊喜,扭了扭身子说到:“小女子虽未习过武,但却十分钦佩那些武艺高强之人。”
李璞闻言一脸喜色,继续吹嘘到:“本将军的练武已有三十年,曾去幽州各大家比试切磋,却无人能和我对上二十回合。”
那姑娘闻言嘻嘻一笑,说到:“若是能有武艺高强之人护着小女子就好了。”
说到这儿,旁边一直安静吃饭的路人大汉却是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刚好传进李璞耳朵,李璞转过头来,怒目盯着大汉,吼到:“你笑什么?”
“哼,”那大汉再冷笑一声,说到:“我看将军你就吹吧,还幽州无敌手,恐怕也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
李璞一听,怒上心头。
将怀中佳人轻轻抱在一边,那起大刀,走到大汉身边,刀鞘架在他脖子上说到:“你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都不见血?”
大汉也不惊恐,只是轻轻拨开李璞的刀鞘,平静道:“这位将军,武林归武林,军政归军政,若是你靠着手上的军威一刀宰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只是还望将军日后莫要在吹嘘自己武功多么高强,还挑战各大家了,怕都是带着兵马上山,逼着武林中人不敢还手而已,而自己,实际上一点武功都不会。”
李璞闻言大怒,高声吼到:“老子练武三十年,何须军队相衬!”
“那将军便说说,这幽州第一人是谁?”大汉抬头问到。
“你这家伙莫不是聋子?老子方才便说过,早已打败幽州各大家,这幽州第一人,自然是老子!”
李璞趁着酒劲,在美人面前狠狠吹嘘到。
“哈哈哈哈!”
大汉闻言竟是狂放大笑,指着这坨肥肉摇头晃脑的说到:“论武功,你连给罗亥山山主提鞋了的资格都没有,还自称幽州第一人,实在可笑至极。”
“罗亥山山主?”李璞疑惑道。
这时,姑娘听到了罗亥山山主,竟轻声抽泣起来。
李璞听到抽泣声立马回头,轻轻抓起美人的手,柔声问到:“哎哟我的美人儿啊,怎就莫名其妙哭了么?”
貌美姑娘听到将军的一句关心,竟是哭的更大声。
姑娘的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嘴里模糊不清的喊到:“将军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这一下,弄得李璞一脸不知所措,能想到安慰的话,却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姑娘哭过之后,忍不住一颤颤的抽泣,声音哽咽道:“将军有所不知,这罗亥山山主,是一位穷凶极恶之徒,经常下山到附近的村庄做些强盗之事,奈何他武功高强,我们村的人都没办法,只能忍受他的欺负了。”
“竟有此事!?”李璞大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