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舞换了白色的车子,车内,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气氛既不过分紧张,也不很是缓和。攸舞专注地开着自己的车,丝毫没有感觉到墓姚阁的存在,墓姚阁几番想开口说话打破这个僵持的气氛,却都被卡在喉咙里掉。他想:即使开口了又能改变什么,说不定还会带来更多的僵持。
二十多分后,攸舞把车子停在新灵画校的门口。
攸林等不到姚阁就一直周旋在校门前,起初她还不是怎么注意这辆车子的,但当门被推开,飘出一抹成熟帅气的熟悉气味,再走出温柔的背影,攸林的心便开始揪成一团,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姚阁。
是姚阁!是他!攸林的感觉没错,她坚信这就是分开一个多月的姚阁,当初不顾自己的感想抛下自己来新加坡的姚阁,她恨他,却又爱他。此时的思念如潮水般在心间涌动,一瞬间,攸林忘记了整个世界,除了墓姚阁。
“再见。”攸舞微笑着。墓姚阁符合着点了点头,“还能再见面吗?”
上次墓姚阁也是这么问攸舞的:“一定。”
“不能反悔。”一向是沉稳性格的墓姚阁在此刻也赖上了儿童的天真,不能反悔,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时必备的一句话。
“OK.”攸舞微微被姚阁雷到,她发动引擎,一下子开出数米远,等车速稳定下来攸舞已离开新灵画校的界限了。
很凑巧。这个男人,那个舞。这对话,这微笑,全都被攸林捕捉进视线捕捉进耳际,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分开多天,原来墓姚阁就是这么背着她寻欢作乐的。而更可恶的是,攸林在这里站了半天,墓姚阁居然没有一丝发觉,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女人,有着金色发丝的女人。攸林的心头燃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足以促使她灭人。原来——那个一直纠缠着她的梦,是真的。世人存在的第六感,竟会那么准确。
墓姚阁看着攸舞消失的角落,忘记了一切动作,就像攸林刚刚看到墓姚阁一样。攸林自嘲地笑笑:“还看不够啊?”
攸林的一句话沉沉地打击了墓姚阁,墓姚阁找回知觉后蓦然对上攸林逼锐的眸子,姚阁有一霎那怔住。这是攸林么?他认识的攸林——温顺中带一点淘气,甚至还会对小动物发善心,在她的脸上总有数不完的喜悦。而现在,这个阴森森的,能嗅出杀人的气味的,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敏锐的脸,以及咄咄逼人的神色,都让墓姚阁不得不深深错愕。
“攸林?”
攸林依旧是那样的神色、脸色、语气:“那个女人。”她缓缓抬起手,指着攸舞消失的方向问,“是谁?”
墓姚阁恍然明白,原来攸林是为了这个生气:“哦,你说她啊,她是舞。”
舞这个名字在潜意识里存在在攸林的脑海中,现在墓姚阁在一瞬间报出她的名字,又是在这一种状况下,让她很容易地想起了一个人。舞这个字一直回荡在攸林的耳际,时不时嗡嗡作响,诺久,攸林吐出这么三个字:“楚、攸、舞。”
“楚攸舞?楚攸舞是谁啊?楚攸……”墓姚阁像是被打了一场晴天霹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攸林,“楚攸林。”他的语气特别沉重,“攸林你到底在说什么?”冥冥中墓姚阁有这么一种意识。
“没有,只是猜测而已啦。”攸林不想让墓姚阁看出自己的心事,稍稍变得平静,可是每当她一看到墓姚阁的脸她就会来气。她耍起小孩子的脾气不是很同理地捶打墓姚阁的肩膀,“告诉我。”攸林把自己清澈的瞳孔透露在墓姚阁的眼前,“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没有关系,真的,我和她,一直都是……都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那种。”
攸林还是不满地说:“没关系?没关系还笑得那么甜蜜?没关系还走得那么近?”
“你听我解释,我去找你的时候迷路了。”
攸林双手环胸,把头扭一边去,又好气又好笑地吐出:“路痴”二字。姚阁看出攸林已不再那么生气,便接着解释,“然后我遇上了她,我告诉她我的困境,于是,她就开车把我送回来了,我只是为了礼貌跟她说一句谢谢而已。”
“白痴。”攸林紧接着说。
墓姚阁突然被攸林逗笑:“你还是个小情痴呢。”
“情痴也比你这个白痴好!”攸林掉头就走,墓姚阁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追上去,“攸林,等等,你现在住哪里?”
“我回家。”攸林抛下三个字。
“你刚来就回去?”墓姚阁说时迟那时快地绕过攸林的身旁,把双手搭上攸林的肩膀,“别闹了!”
“要你管啊?”别人对攸林什么态度,她就会对别人什么态度,这一直是攸林做人的原则。她甩开姚阁的手,但是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你以为我是傻瓜啊?我走了又怎么样,我走了你就很开心是不是,你说不定还巴不得我走呢。”
“我……我没有这样想。”墓姚阁一时词穷,但又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攸林的伶牙俐齿一直没有人能胜过。
“我才不会让你的愿望实现,我早订好房子啦,我要监视你哼。”攸林得意地说,现在的攸林,又回复了姚阁往常认识的模样,虽然蛮不讲理,但是淘气得可爱。
“那你现在的住址是哪里?我有空就去找你。”
“给你住址?”攸林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你以为我会给你吗?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啊,我才不会给你咧。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偷情就会有戒备,知道要避开我的视线,这样,会提高你的警惕的,相反,不告诉你的话。”攸林省略了最后一句话。
“诶,喂,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说过了,我和舞真的只是,连只是的关系都找不出来,我们就没关系了!”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男人都不可以相信的。”
“谁教你的这话?是谁?我找他去。”姚阁开了一个严肃的玩笑,“对了,你说反了,书上都说,女人是最不可以相信的动物,怎么变成男人了?”
攸林顿时气短:“不相信就不相信,鬼要你相信了?”攸林又想起那个梦,她此刻在心里对那个梦进行宣战:我不会让你成真的。攸林这回是真的走了,连头也不会,而墓姚阁也没有再上去追她。
攸林的到来让墓姚阁产生一种微微厌烦的情绪。难道是他已经在心底排斥攸林了么?攸林,攸林,楚攸林,楚攸舞,舞!
墓姚阁刚回到寝室,就迫不及待地搬出为画画准备的器具,等到一切准调备就绪,墓姚阁便坐在画椅上,慢慢地静下心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闭眼,深吸气,吐气,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