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不想画画了。”姚阁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说,“我想,我真的不太适合画画,我对画画已经厌倦了”
“你决定了?”爸爸没有怎么为难姚阁,只是语气冰冷,墓先生突然想起孔先生的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姚阁听爸爸的语气弱下去,于是重新鼓起勇气说:“我决定了,我想演艺钢琴,但我也谢谢爸爸把我送到这里来画画,让我学到了很多见识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人。要不是被你这么压迫着,我还真不知道我最喜欢的还是钢琴。”
儿子什么时候说话学会客气了?爸爸错愕,儿子究竟是懂事了几分呢,还会感恩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姚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谢谢爸爸,我……我爱你。”不等爸爸回答,姚阁已经结束了通话,脸上还荡漾着偷乐的情绪。爸爸保持站立着接电话的姿势。我爱你。短短的三个字,已经把他作为一个父亲基本上都有的严肃的面具都扯破了,也融化了父亲倔强的心,墓先生在此刻发誓,一定要好好地对待自己唯一的儿子。
倒数第六天……倒数第三天……倒计时一天天被攸舞数着。一天天,倒计时。倒数一天……攸舞猛然间睁开眼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新灵画校那边举行着一年一度的剪彩毕业典礼,这一天,所有的外人都可以随便进出画校。校长和老师们于此之前挑好学校一年来最具人气的二十张画开示展览,大家都融于一片欢笑中。
同一时间,中国的东部偏南地区下起了多年一场的罕见大雪。苏雯坐在办公桌前,毫无思绪批阅文件,她的瞳孔渐渐收缩,虽然室内正打着暖气,可苏雯依旧感到有一阵刺骨的寒意在疯狂地侵蚀她,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手中的信:我尊敬的苏雯董事长:多年不见,不知你是否有惦记着我。命运好像跟我们所有人都心有灵犀,明明不想遇上某个人,可是,命运却偏偏不得不让你遇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噩梦做多了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当你撒了一个谎,就注定要编织更多的谎言去弥补,欲望就像海水,只会让你越喝越渴,也许你以为你现在正处于一个极其安全的环境,可居安思危的防范意识固然也不可少。我期待看你的精彩演戏,或许在这场战争里,你能挥手如云撒手如雨地呼唤商界里的各个人士,但是,我永远只会在暗处。请你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
这封信的署名为:匿名。
这算是威胁信么?苏雯几番搜索回忆,让她费解的是这么多年她在商场上打拼从不曾得罪过谁,会是谁用这种口吻威胁她?苏雯拿出笔在信上的各个关键语下方依次划出横线。先是多年不见,这代表这个人和自己有很多年没见面了,这是一个线索;明明不想遇上某个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苏雯很不想遇上某个人,她不想碰见的人,会是谁?苏雯几经思考,在纸上写出多个名字,最后,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个名字让她手中的笔差点颤抖着掉下,因为,那个人是:楚、攸、舞。
一种前所未有的吸引力吸引着苏雯继续往下看,噩梦做多了的人,这句话是匿名者针对苏雯写的,苏雯想她做过什么噩梦?还是一番思考,苏雯想起了硫酸……这个人到底是谁?苏雯默默想。她全身冰冷,颤颤地看下去,当你撒了一个谎,就注定要编织更多的谎言去弥补,她撒过的谎非常多,但是有一个,她永远无法忘记,就是——自己花了大价雇来杀手除掉攸舞,然后又去找她的院长表弟写出一份证明,骗大家说楚攸舞是得了心脏病去世的。
“难道真的是她?”苏雯碎碎念着。
欲望就像海水,只会让你越喝越渴。苏雯低语着:“欲望就像海水,只会越喝越渴……”
接下来的两行字才是最让苏雯忧心的。也许在这场战争里,你能挥手如云撒手如雨地呼唤商界里的各个人士,但是,我永远只会在暗处;请你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
苏雯手指冰冷,额头析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她蓦然抬头,看到前方的玻璃门里正反射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对自己微微笑着。女孩把右手举到头顶缓缓地向苏雯招手,许久,不语。苏雯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女孩的脸干净无瑕,微显苍白,苏雯怎么会不认得她?她就是攸舞啊!攸舞放下右手,再轻轻地迈动步伐依近苏雯,苏雯看到玻璃里自己的脸色无比苍白,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攸舞从背后靠近自己。
苏雯迅速低下头惊慌地喊:“不要!你不要过来!我错了!”低头的她很不巧把目光落在信上的几句话。噩梦做多了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也许在这场战争里,你能挥手如云撒手如雨地呼唤商界里的各个人士,但是,我永远只会在暗处。
也许在这场战争里,你能挥手如云撒手如雨地呼唤商界里的各个人士,但是,我永远只会在暗处。
“也许在这场战争里,你能挥手如云撒手如雨地呼唤商界里的各个人士,但是,我永远只会在暗处!”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是攸舞的,难道是,背后的女孩说话了?苏雯颤颤地抬头,看到玻璃里的女孩还未曾离开,苏雯咒咒地念:“别想唬老娘了,我不怕鬼!”话音刚落,苏雯立马回头,发现她后面的一切都很正常。墙被落地窗代替着,办公室内的物品都无它恙,“我都说了,我不怕鬼。是不是在地狱呆得不耐烦了想上来找我玩玩儿?告诉你,我苏雯什么都见过了,我不怕!”
“董事长……你,怎么了?”卡芯从进办公室起,就听到苏雯碎碎念碎碎念的,“什么地狱什么……”她极其小心地说。
“没你的事,谁叫你偷听了?”苏雯狼狈地回到现实,看到卡芯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她就觉得安全多了。
“我,我没有偷听啊,我进来的时候叫了你,可是,你一直不理我,管自己在……”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这些了,找我什么事啊?”苏雯打断卡芯的话,竭力调整自己的形象。
“恩,是这样的。”卡芯拿着文件一边说一边走近办公桌,“公司的客户约您在今天下午去酒店一趟,哦,他是为了答谢和董事长合作期间得到的照顾,明天我们就要解约了,所以他今天下午请客即是为了感恩也是为了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