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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17话:天降死光

——A.E.C.O.日本宇宙分部——

总督牧野修太郎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中央指挥室,工作人员们都已各就在位。牧野向大家打了招呼后,径直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牧野修太郎由于个人能力突出且重视实干,因此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和大力提拔,仅三十二岁的年纪便已坐上了A.E.C.O.日本宇宙分部总督的交椅,成为A.E.C.O.史上最年轻的总督。

宇宙分部的建筑造型呈五角形,每个角各是一个工作区,中央指挥室位于中心位置,六个区域相邻之间以通道连接。每隔半小时,各工作区就要将该时段内对周边太空的监测情况向中央指挥室汇报。牧野总督仔细阅读了刚传来的监测报告,无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便起身离开中央指挥室向其他各工作区进发,开始了每日的例行巡视工作。

各区之间的连接通道和各工作区的天花板都安装了特殊的全透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界的景象。太空中无数门自动防御武器(自动炮台)各就各位,随时准备着对意图侵入地球的不明物体展开攻击。多亏了这些兵器,A.E.C.O.成立至今十年来,未曾有过一头宇宙生物成功踏入地球境内,除了……加利亚斯。

三个半月前,加利亚斯突破A.E.C.O.日本宇宙分部的防卫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坏了所有的自动防御武器后冲入大气层,给宇宙分部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这使得A.E.C.O.构架的完美对外防御体系出现了漏洞,若不能及时补上,各种外星怪兽或是宇宙人便可通过这个漏洞直接进入地球圈。

这是牧野修太郎上任以来面对的最大挑战。他立刻与相邻国家的宇宙分部最高负责人联络,请求调用对方的部分自动防御武器。在他坚持不懈地恳求下,终于成功借来1000台机器,暂时弥补了漏洞。之后的两个半月中,新的武器陆续送达到位,日本宇宙分部的防御网终于又恢复如初。

每次想到这件事,牧野总督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加利亚斯让日本宇宙分部遭受奇耻大辱,在其他国家的A.E.C.O.面前抬不起头,还害的自己必须低声下气向他国求助。所以心中总是盘算着寻找适当的时机,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家伙。

然而,听说加利亚斯在到达地球的当日便打败了一头正在城市里大闹的怪兽,后来又与接连出现的怪兽进行战斗,似乎在干着保护地球的事情。因此,A.E.C.O.暂时打消了向他追究责任的想法,但牧野修太郎的心头那极度不爽的情绪却始终难以释怀。

几天前,从地上传来的消息,本国爆发了大规模的“反加利亚斯”游行,原因似乎是跟A.E.C.O.日本分部制造的一个机器人有关。

“扎格纳特……”牧野喃喃地叫着机器人的名字。

一个半月前,A.E.C.O.日本分部派了技术人员来宇宙分部,意在请求将宇宙分部的武器系统与机器人扎格纳特的电脑系统进行直连,方便战斗时直接调用宇宙分部的自动防御武器,从空中狙击目标。当时来的人员总共10人,包括:扎格纳特的主设计者谷口英明博士及其手下两名技术人员;特务课课长北川贤及其四名部下,作为保镖随行;还有两人,是强袭队队员加藤达也和……佐藤百合香!

提到这个女人,牧野的头就开始疼。佐藤百合香原是宇宙分部的成员,以话多和八卦著称,虽然个人能力出众,但是她的嘴却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不停,又爱与人抬杠,偌大的办公室只听到她一人的声音,搅得别人无法安心工作。后来好不容易把她踢去强袭队,谁知道这次秋元真雄总督又把她作为技术交流人员给派了过来。

上帝啊!那半个月的时间简直是恶梦。那女人的说话功力似乎又渐长,从早到晚耳朵受的罪没有一刻能够停歇。即使如今交流工作结束,佐藤已离开宇宙分部一个月,可她的声音仿佛时常又会在耳旁响起,余威未消。

真不知道秋元总督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如果要找一个对宇宙分部熟悉的人,把神谷志郎派来不是更好。神谷也是由宇宙分部调至强袭队的,各方面能力都很优秀,对待工作踏实肯干,最关键的一点——废话少!当初他要被调去强袭队时牧野总督还真是万分的不舍。

这次与佐藤百合香同来的叫作加藤达也的强袭队员,能力也是相当出色啊,在武器系统直连的项目研究论证会上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意见。看来A.E.C.O.日本分部里聚集了不少有能力的人,有机会一定要挖几个人才回来。牧野总督如此考虑着。但话说回来,加藤和佐藤对同行的特务课一伙人似乎抱有明显的敌意,半个月里双方几乎未曾有过对话,又是怎么回事呢?

最后,武器系统的直连工作在所有参与者的共同努力下顺利完成。作为回报,谷口博士也将日本分部的研究技术提供给了宇宙分部。如今,日本分部可以直接调用宇宙分部的部分自动防御武器,而无需作出任何形式的请求。

巡视工作花了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牧野总督再次回到中央指挥室。工作人员来了报告:“三分钟前,有一个不明飞行物闯进雷达的监控范围,正以超高速度向地球逼近。不明物体是直径约25米的球体,侦测无生命反应。”

“启动炮台的自动迎击系统,一旦目标物体进入攻击射程,立即击毁。”

在牧野总督的指令下,众人按部就班地忙碌起来。此类事件时有发生,基本都是遵照相同的方式处理了。牧野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回到座位上开始办理其他事务。突然,操作台上传来一声惨叫,一名男性工作人员随即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这一阵小骚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坐在男子附近的几个工作人员暂时撇开手中的活儿,急忙查看男人的状况。牧野总督从座位上站起,先叫了紧急救护,命令其余人继续工作,然后跑到男子身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牧野总督扶着男子紧张地问。

男子抓着自己的喉咙,表情扭曲的万分痛苦,嘴里含含糊糊地发出几声不连贯的声音。牧野总督把耳朵贴近嘴旁,听他在说些什么。

“空……空……气……?!”颤抖的声音汇成一个词。

空气有问题?!正当牧野疑惑不解时,男子的模样发生了变化。只见他的皮肤极速劣化,脸上的肉迅速干瘪了下去,双目充血,口水从嘴角流下,牙齿像常年吸烟的老烟枪一样变得又黄又黑。牧野总督吓得跳在一旁。男子扑腾了几下身体后就此不再动弹了。

死……死了……?!不会吧?!牧野的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

这时,中央指挥室的另一处又倒下了一个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陆续倒下,女性员工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指挥室顿时乱作了一团。

传染病吗?!难道是恐怖袭击?还是其他什么?数个猜想在牧野修太郎的脑中盘旋,此刻正是需要他作出正确指示的时候。

“快!大家马上离开指挥室!”

他向着周围惊慌失措的员工们大叫。众人争先恐后地往出口方向跑去。然而,通往其余五个工作区的大门却始终开启不能,就像是被电焊封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难道是门禁系统出了故障?!牧野总督本能地感觉到这一系列异常事件同时发生绝非偶然,可现在不是探究真相的时候。

“去我的办公桌,在左下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暗藏的密码输入器,可以开启备用系统,密码是……”牧野总督朝着距离自己办公桌最近的一个员工叫道。

宇宙分部除常用系统外还装有一个备用系统,以应对突发状况,这是总督以及其余五个工作区的最高负责人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每个区域的备用系统开启密码各不相同,除总督外其余五名负责人相互之间也各不知晓对方的密码。当备用系统启动后,对应各区的出口大门都能以手动方式开启。虽然是严禁外泄的秘密,可如今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牧野总督准备说出密码之时,后脑突然遭到了一记强烈重击,身体顿时丧失了平衡,向前方扑倒下去。下一秒,一阵阵的阴影蒙上了眼睛,像是被吸进了无尽的漩涡之中,眼前的事物开始不停地旋转,肌肉的力量一点点的流失,牧野用尽所剩的力气才勉强把身体翻转过来。晃悠的天花板下站着的,是之前那个倒地不动的男人,手中抱着从操作台上搬来的仪器,怔怔地看着牧野。打了自己后脑袋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站起来?又为什么要我?无数的疑问挤满了牧野修太郎的脑子。

男人摇晃着身子,口中发出不只是呻吟还是低吼的怪声,双手举起仪器,又欲发动第二次攻击。这一击若是再被砸中,自己将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必死无疑。就在仪器落下的瞬间,牧野急中生智伸腿绊去,男人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上。牧野急忙爬开,尽量远离对方。

晕眩的感觉稍有减缓,牧野这才注意到指挥室里正发生的可怕现状。那些之前倒下的人们全都再度站了起来,如同那名男子一般,开始疯狂攻击其他正常员工。有人被杀死,有人试图破门而出,有人则在殊死抵抗。指挥室彻底变成了混乱的战场,一时间,嘶吼声、惨叫声、尖叫声充斥了整个房间。期间,摔倒的男子又站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向牧野发动攻击,而是前去追杀他人。

得赶紧向其他工作区的人求救才行!

牧野使尽浑身力气向自己的办公桌爬去。这时,咽喉突然出现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顿时仿佛窒息般的难以喘气。牧野痛苦地在地上呻吟,身体扭曲抽搐着,眼前的景象变得忽明忽暗,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好像正被人不断地抽去。意识迷离之际,牧野修太郎隐约看到了空气中正有无数的小黑点在扭动飘舞着……

“这是……病毒……?!”没有任何根据的,牧野只一眼便确定了黑点的真身,“空气里……有病毒……怪不得大家会……不好!”宇宙分部的氧气是通过中央空气循环系统输送到各个工作区的,也就是说,现在其他五个区肯定也发生了与中央指挥室相同的状况。

“病毒……感染者……变异……攻击正常人……”数个关键词在牧野总督的脑中飞闪而过,“一种似曾相似的即视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好多年前……”牧野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脑筋却比平时更加清醒和灵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电闪雷鸣的头脑风暴令牧野瞬间明了了一切:“原来是这样……原来那场灾难……还没有结束……他……”牧野强忍着窒息和抽搐的痛苦,往距离自己最近的操作台爬去。

“一定要……赶快通知地面上的人提防……那家伙……活着……”好不容易,牧野爬上了操作台,按下紧急通讯钮。然而,无任何反应。

“为什么……?!”操作台上仪器闪烁着的电子光,证明系统确实在运作。只不过,失去了应有的控制而已。“呵呵……被摆了一道呢……来不及了……混蛋!!”牧野总督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目视的前方,透过玻璃看到的最后光景,是已经聚齐能量即将发射的自动炮台正以180度的旋转,将炮口对准了地球。以及几分钟前探测到的不明飞行物,避开了太空中布满的众多炮台,从指挥室天花板的玻璃前一闪而过,突入大气层,向着目标之地急速飞去……——新话周刊总部大楼——

增冈咲志卷握着杂志社新出版的周刊,气冲冲地敲开了主编负责人办公室的大门。负责人鹤野是个年近五十,戴着黑框眼镜,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只对烟酒女人感兴趣,肚子里没多少真才实学,却通过巴结奉承大领导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办公室里终日弥漫着驱之不散的香烟烟雾。

见增冈冲进自己的办公室,鹤野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厌恶之色:“是增冈啊,有什么事吗?”

增冈将杂志扔在鹤野的办公桌上,强忍着怒气说道:“鹤野主任,为什么撤掉了我的文章,却不跟我知会一声?”

“哪儿有啊。”鹤野故意摆出一副慢条斯理的态度,“你的文章不是还在杂志上嘛,不过是让平井稍微修改了一下而已。”

平井是增冈的同事,才华横溢,是杂志社中为数不多让增冈很是佩服的人。然而他为人野心太大,整日想着如何攀上高位,可以为了迎合领导的喜好而随意改变自己的原则。虽然他的文章充满了阅读后令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却扭曲了真相,丧失了新闻应有的真实。这也使得增冈始终无法喜欢上平井这个人。

增冈吼道:“这哪里是稍微的修改!整篇文章几乎面目全非了!”

两日前,增冈乘坐杂志社的直升机外出拍摄取材,途径罗克市旧城区上空,竟然极其幸运地碰上了加利亚斯奥特曼与怪兽大战的现场。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简直是莫大的奇缘,增冈兴奋地摆好摄像机,将奥特曼、A.E.C.O.与怪兽大战的整个过程毫无遗漏地记录了下来。回到杂志社,增冈向鹤野汇报了此事,然后着手拟写文稿。本以为这篇报道能够顺利刊登,谁知当新一期的杂志出版时,自己的文章竟完全变了模样。从写作的风格一眼便能看出是平井的手笔,想来是自己把稿子提交给鹤野之后,被他命令平井作了大幅度的修改。

“什么叫作『加利亚斯的邪恶面目暴露无遗』?”增冈翻开杂志登着文章的那一页,指着标题大声喝道,“通篇的内容都是在对加利亚斯奥特曼进行恶意的人身攻击,为什么要让平井写这种带有明显主观误导性的报道?”

“怎么?你是在为加利亚斯打抱不平吗?”鹤野讥笑着说,“A.E.C.O.的机器人打败了怪兽救了他,可加利亚斯却恩将仇报,攻击了机器人还想要将它破坏。那机器是我们人类制造出来保护自己的兵器吧,他这样的行为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难道不属于邪恶吗?”

“可他以前也打败过好几头怪兽,保护了人们的生命安全。这些又怎么说?难道只因为这一件事就要把他定义为邪恶吗?”

“可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哦!”鹤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难道忘记了加利亚斯初来地球时把A.E.C.O.宇宙分部的对外防御武器毁了个精光的事吗?那家伙处处针对我们人类的防御系统攻击,到底是什么用心?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奥特曼是在保护地球,是地球人的伙伴』,呵呵,别被这种既有观念误导了自己的判断力,加利亚斯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朋友,说不定哪一天他的枪头就会对着我们人类了。要是一直活在『奥特曼=人类的朋友』这种童话般的幻想里而无所防备的话,真到了那一天,一切就都晚了。如果这篇报道能给大家一个警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鹤野说的两件事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增冈也一直对加利亚斯奥特曼的这两次行为深有不解,以致于一时间无言以对,然而鹤野对加利亚斯的恶意揣测却让增冈难以认同。在罗克市旧城区与火焰怪兽的那一战,加利亚斯奥特曼曾一度受困,增冈认为他是顾及了被怪兽抓住的人质的安危才致于束手束脚,这说明加利亚斯奥特曼对地球人仍然是怀有爱意的。然而这种想法只是增冈的个人感觉,根本就不能作为反驳鹤野论调的事实依据。

“可是加利亚斯奥特曼救了人质啊!后来还一直守护在他们身旁……”增冈最后仍然进行了反驳。

“别搞错了。救了人质的是A.E.C.O.的强袭队,加利亚斯被怪兽打得狼狈不堪,好不容易逃脱了就躲在一旁喘气,不过是正巧和人质们呆在一起罢了。而且,『奥特曼拯救了人质!』,这种在历史教科书上反复出现的陈词滥调,你在读书的时候难道还没看够吗?把这种文章登出来,会有哪个读者有兴趣买我们的杂志来看?”

增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鹤野话中的含义:“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是为了让杂志好卖,所以让平井写了这样一篇文章。”

鹤野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轻蔑的感情,摆出一副教育后辈的姿态说道:“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今的社会,歌功颂德的东西没多少人喜欢看,反倒是那些罪恶的、阴谋的、光鲜外表下隐藏着污秽的玩意儿,才最能打动人们的好奇心和兴趣。投其所好,提供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样才能在与同行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你看看,这期杂志才发售不到3个小时,我们杂志社网站的当日点击量已经突破3万了。我相信今日的销量统计也一定非常可观。距上一次获得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

“所以只要杂志销量好,就可以歪曲事实?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就可以故意抹黑他人,用自己的主观臆断去误导读者的思维?我们新话周刊可是全国前五的著名杂志公司啊,你这样的做法,跟那些不入流的八卦杂志有什么区别!”

鹤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与增冈怒目对视,以指关节用力敲打办公桌,发出刺耳的响声,以显示自己的怒火与威严。

“你这是在教训我应该怎么做事是吗?!你觉得我的做法很肮脏是吗?你知道现在新闻界的竞争压力有多大吗?我坐在主编的位置上,当然要考虑杂志社的生存问题。如果不想方设法搞个大新闻,如果我们的杂志卖不出去,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去喝西北风!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加利亚斯是你的什么人,朋友?亲戚?都不是吧。他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星人而已,跟你毫无关系,需要你来为他的名誉去打抱不平?!增冈咲志,你已经是三十四岁的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收起你那无聊又幼稚的正义感,多为自己身边的人考虑考虑。比如你那年迈的母亲……”

提到母亲,增冈心头顿时升起了一阵内疚和伤感。他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增冈10岁那年患病去世,母亲没有再嫁,靠着打零工的微薄收入独自抚养增冈长大成人。完成高中学历后,增冈便踏入了社会。一年前,因跟上司发生争执,增冈被前公司炒了鱿鱼。三十三岁又只有高中文凭的他想要找份体面的工作再就业可谓难上加难,母亲为他四处奔走托找关系,才让增冈顺利进入了新话周刊杂志公司。对于母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增冈无以为报,只得要求自己努力进取,希望母亲可以安享晚年,不要再为自己的事操心了。

增冈胀红着脸任凭鹤野在面前滔滔不绝,充耳不闻。不多时,鹤野骂累了,见增冈一语不发,想必是无言以对了,便停止了嘲骂。他坐回椅子上,没好气地说道:“刚才跟你说的道理,听懂了没?要是没事了,就回自己的岗位上去。”

增冈没有作答,默默地朝门口走去。临出门之际,鹤野又叫住了他:“偶像歌手佐佐木玲香就快来本市开巡回演唱会了,你跟她比较熟,采访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做下准备,其他手头上的工作,我让别人来接手。”

距离佐佐木玲香的演唱会开始,还有近一个半月的时间。现在就把手里的工作移交给别人,摆明了让增冈闲着。而在这个杂志社里,闲人是会让其他员工鄙视的。增冈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开门离开了。

鹤野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烟,余怒未消。“不知好歹的混小子,浪费我那么多时间。”但很快,鹤野的愤怒情绪就被随之而来的喜悦冲散了。加利亚斯的新闻话题至少可以拉动周刊一个月的销量。想象着大领导夸奖自己时的景象,鹤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增冈回到自己的座位,生气全无地倒在椅子上。他操作电脑,打开杂志社的网站开始浏览。网站的会员数仅今日就增加了15%,并保持着上升趋势,想必都是冲着自己拍摄的现场影像来的吧。(新话周刊的官方网站上有电子杂志可供浏览,内容与纸质发行版略有不同,并包含有无法在纸质杂志上呈现的视频影像。这些内容都需要加入会员才可浏览,而会员每个月都需要交纳会费。)

增冈打开视频界面,不出其所料,影像被剪辑成了好几个片段。为了能够符合文章污蔑奥特曼的观点,视频影像仅保留了可以对应观点的内容,而把其余部分全部删除了。这一定又是鹤野的注意。增冈后悔当初将影像提交上去时自己没有事先保留一份完整的视频。他无力地靠着椅背,双目望向天花板。

“但愿,别因此捅出什么大篓子就好了……”心头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令增冈不自觉地如此祈祷起来。

然而,以这篇新闻报道为导火索,A.E.C.O.制造了强力机器人的事被大众所知。秋元真雄总督于次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正式公布了机器人的注册代号以及一些相关情况。

当日傍晚,被新闻报道的内容所诱导,某个网民在某论坛上发布一条斥责加利亚斯的帖子——《“奥特曼”之名?!你不配。加利亚斯,请滚出地球!》。该帖随后被疯狂转载,登陆各大论坛的首页,阅读量超过千万。

一时间,关于加利亚斯善恶与否的争论充斥了各大新闻媒体的主要版面,成为了社会问题。在一些好事之徒的兴风作浪下,讨论的平衡点被打破,恶评开始逐渐盖过了好评,人们对加利亚斯的厌恶之情也随之增长,反对声日益增大,日本各地陆续出现了小规模的“反加利亚斯游行”,并愈演愈烈,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到达了顶峰……——A.E.C.O.日本分部强袭队指挥室——

在罗克市旧城区与负能量怪兽炎煞的战斗中,首次实战的机器人扎格纳特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战果。秋元真雄总督很是高兴,于是加紧展开下一步计划。在总督的委任下,以谷口英明博士为主负责人,协同两名技术人员,特务课北川贤课长及其四名属下,以及强袭队的加藤达也和佐藤百合香,总计10人组成交流小组,前往宇宙分部与总督牧野修太郎接洽,商讨武器系统的直连事宜。

按照秋元总督的计划,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中,机器人扎格纳特将作为与怪兽战斗的主力,强袭队则随行在旁,以防“万一”的发生。然而扎格纳特的强大力量使得每场战斗都能在3分钟内顺利完结,导致强袭队彻底沦为了“看戏”的角色。

可每次战斗结束后,数据的存储工作却成为了横山和神谷的“噩梦”。以前这项工作一直由佐藤百合香负责,看她噼里啪啦一脸轻松敲打键盘的样子,横山一直觉得这是一件毫无难度的活儿,可当真正落到自己肩上时,才发现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数据的删选、整理、对比、归类,每一件都是复杂又繁琐的工作。原本佐藤一人半天就可以干完的活儿,横山和神谷两人联手也愣是花了两天都没能搞定。加之近段时间怪兽的出现率突然大幅度增长,压力更是雪上加霜。于是几乎每日都能听到两人在办公室里叫苦连天,祈求佐藤和加藤尽早归队。

所幸半月之后,两人顺利归来。积压了两周之久的工作被佐藤不到三日时间全部处理完毕,当然免不了被她得意无比地冷嘲热讽一番。然而技不如人,横山和神谷也只能默默忍受。全员归位,一切又如往常一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对于佐藤来说,八卦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而这段时间里,恰巧有一个大事件满足了她的八卦欲望。

“喂喂,网络上又有一个评论家发布了一条关于加利亚斯奥特曼的评论文章了。”这日,佐藤正在浏览网页,在看到这篇文章后,立刻招呼了其他三人过来围观。

近几日,布天盖地的恶评几乎占据了各大论坛中所有有关加利亚斯奥特曼的帖子。所谓“三人成虎”,那些原本抱持着中立态度或是对加利亚斯抱有些许好感的人们,也在网络黑子们的“洗脑攻势”下转变了初衷,加入到黑人的行列。网络上随处可见对加利亚斯的谩骂、嘲讽以及被PS得面目全非,带有明显侮辱性质的图片。有更甚者开始捏造事实,以“莫须有”的罪名对加利亚斯进行恶意诋毁。佐藤虽然喜好八卦,可对此类恶劣行为亦是深恶痛绝,气愤之时忍不住敲桌发怒,把一旁的横山吓了一跳。

“想不到原来你对加利亚斯这么有好感啊!”

“这跟有无好感没有关系。我是对事不对人。即使对方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也不能因此把没有的罪行强加在他身上吧。”

“原来你是这么正义的一个人啊,那为什么你总是有事没事地针对我……”横山的话刚说到一半,立即被佐藤在大腿上扭了一记,疼的哇哇大叫。

“现在说正经的,别打岔!”佐藤气呼呼地指着评论文章中的一段内容说道,“这一条,就是当初加利亚斯在罗克市新城区跟铃川变身的报丧女妖交战那次,作者暗指加利亚斯战斗时不顾及周围民众安危,导致大量市民被卷入战火而亡。根本是胡说八道!”

那次的战斗,横山本人就在现场。当时报丧女妖的大范围电光攻击致使2000多名市民瞬间死亡,待加利亚斯出现时,战场附近早没了一个活人。对于知晓内情的强袭队队员来说,这是一言便能看穿的谎言。然而不明真相的网民却信以为真,在留言区不断地大肆辱骂着加利亚斯的恶行。

加藤一目十行,迅速读完整篇评论文章,说道:“文章从加利亚斯破坏宇宙分部的防御机器,以及与最早的两头负能量怪兽的战斗情况为切入点进行论述。其中,毁坏宇宙分部防御机器,与五龙帝魔战斗时对城市造成大面积破坏(详见第7话),还有与幻蛾王战斗时不顾人质安危而意欲发动攻击这些事(详见第17话),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以几个无可辩驳的实例作为前提,先使读者对评论对象产生坏的印象,然后再把虚假的信息掺和进去。由于读者对评论对象有了先入为主的不良印象,自然也会惯性地认为那些虚假信息都是真实的。之后,只需要再找几个帮手冒充路人,进一步强化虚假信息的真实性,煽风点火,就可以彻底激起其他人对评论对象的厌恶之情。”

神谷听完后大惑道:“加利亚斯奥特曼曾经为了攻击怪兽而不顾人质安危……难道真有其事?”

横山点头道:“确实如此。神谷,那时候你还没加入强袭队,所以不知道详情。当时我们和加利亚斯联手在馨兰市与第二头负能量怪兽战斗,怪兽被逼的走投无路,抓了十几名人质作要挟。加利亚斯在面对人质的情况下依然有意发动攻击,是我们及时出手阻止了他,才使得人质没有与怪兽一起被加利亚斯杀死。可遗憾的是,人质们最后还是没能幸免于难……”横山的声音显得很沮丧。

加藤补充道:“在战斗结束后,裕也大声质问加利亚斯为何不顾及人质的生命安全。结果那家伙说……”

“加利亚斯奥特曼说了什么?”

横山接话道:“加利亚斯说——他才不是奥特曼,如果下次我们再妨碍他的话,就要对我们不客气了。(详见第17话)”

加藤道:“这一番对话不仅我们听到了,当时在场的其他避难群众也都听到了。有此先例,人们会对加利亚斯产生不好的印象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加利亚斯终究没有动手,不是吗?”神谷突然开口说,“人们只是看到了加利亚斯有意图发动攻击的样子,可终究没能实施。假使当时前辈们没有出手阻止,加利亚斯是否真的会将人质连同怪兽一起杀死吗?说不定,加利亚斯有不伤到人质而击败怪兽的方法……”三人都盯着神谷,他提出的观点,几个人从未思考过。

“你说的,也是有可能的……”加藤说道,“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证实了。除了加利亚斯本人,谁都不可能知晓他当时到底是如何考虑的。按通常思维去理解,认为加利亚斯有将人质和怪兽一起杀死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舆论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也不能全怪在别人身上。”

“这些我也明白,但是……”神谷犹豫了一下,担忧地说道,“如果社会舆论再这样持续发酵下去,我担心可能会因此发生一些可怕的事……”

佐藤不解地问道:“可怕的事情?你指什么?”

加藤接话道:“关于加利亚斯奥特曼的讨论,现在被各大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无论他身在何处,一定对现在的状况有所了解。神谷是害怕如果这样的现象持续发展下去,终有一天会把加利亚斯激怒。到时候恐怕……”

“不会吧……”佐藤双手捂着嘴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横山也是一脸凝重。“如果是加利亚斯的话,说不定真有可能……”他空挥一下拳头,愤愤地说道,“网络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就没有好好想过自己的行为可能产生怎样的后果吗?”

“怎么没有?”加藤冷冷一笑,“这些人肯定都看过新话周刊网站上的视频影像,看到了加利亚斯被扎格纳特轻松打败的画面,认定加利亚斯绝对胜不过A.E.C.O.,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乱来。反正就算出了什么事,A.E.C.O.一定会出面解决,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正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横山没好气地说:“这帮混蛋惹出了祸,要我们帮着擦屁股吗?”

加藤无奈地耸了耸肩:“有什么办法,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是我们的职责。只要有人危害到地球的和平,我们就必须将对方消灭,不管对方善恶与否。不过呢……他顿了顿:“这件事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个问题——人们对于『奥特曼』这类外星生物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友善。虽然曾经有过数位奥特曼造访地球,可每一位都只是呆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后便离开了,而地球却始终是外星侵略者或是怪兽的首要袭击目标。奥特曼们只是临时的帮忙,保护地球的重任始终都担在地球人的肩上。数十年来,人们一直在恐惧和不安中度日如年。或许在人们心中,一直对奥特曼这类生物抱有怨恨和不信任的感情。过去,由于人类自身的力量所限,无法与强大的敌人对抗,才不得不借助奥特曼的力量。可现在,以扎格纳特为代表,证明了人类已经完全拥有自保的实力,所以潜藏在心中对于奥特曼的抵触之情也终于爆发了出来。”

神谷打岔道:“先不管这种深层次的原因,要是万一真跟加利亚斯奥特曼打起来,我们的胜算能有多少?”

加藤以不确定的语气答道:“虽然前一次扎格纳特击败了加利亚斯,但那时候加利亚斯已先与怪兽战斗受了伤,并非处于最佳的状态,当然扎格纳特也没有使出全力。如果双方以完全的力量对抗的话,胜负如何还真不好说。”

佐藤强行打断了大家的谈话:“干吗都这么悲观嘛,事情未必会发展成那样啊,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嘛。”

加藤笑道:“佐藤说得不错,也许加利亚斯也不想跟人类开战。不过以防万一,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想秋元总督和高桥队长也一定会考虑到这一点,说不定现在就正加紧制定对策吧。”

加藤的预感没有错。一天后,高桥弘行队长召集所有人召开了一场作战部署会议,目标对象正是加利亚斯奥特曼。作战方案以机器人扎格纳特为主攻手,强袭队作为支援密切配合。会议持续了近7个小时的时间,针对各种不同的战场环境和可能出现的各类突发状况都作了详细的应对说明,足见总督和队长对加利亚斯都相当重视和谨慎。

而随着民间“反加利亚斯”的情绪日益高涨,强袭队员们的不安心情也与日俱增。也许真如神谷志郎所担忧的,A.E.C.O.与奥特曼开战的那一天可能很快就要到来了。

另外,由于怪兽出现频率的增长,扎格纳特出击的次数也随之增加。起先几次,加利亚斯仍会一如既往地出现在战场上,战斗结束后对着扎格纳特瞪上几眼,又率先转身离开(怪兽全由扎格纳特消灭,加利亚斯只是束手旁观)。每次出现这种情形,都把强袭队员们吓得冷汗直流,生怕哪天两人真的动起手来。

然而,事情常常会朝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突然的某一天,与怪兽厮杀的战场上不见了奥特曼的身影,并且自那以后,加利亚斯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随之而来的,网络上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加利亚斯怂了,因为惧怕人类,奥特曼已经被吓得逃离了地球。

加利亚斯终于被赶出了地球,人类获得了完美的胜利!

仿佛打赢了一场战役似的,社会上一片欢腾。网络上,网民们则纷纷臆想着加利亚斯狼狈逃窜的模样,借由漫画的形式将其丑态表现出来并到处传播,以一种胜利者的优越姿态,大肆嘲笑着加利亚斯的孬种相,玩得不亦乐乎。

对于内幕有一定了解的A.E.C.O.却对奥特曼的“消失”有另一番理解——自与炎煞的战斗结束后,负能量怪兽便没有再出现过,而加利亚斯又对负能量怪兽有种异常的执着。或许是负能量怪兽已经死尽,加利亚斯没有了继续留在地球的必要,才选择离开。

当然不管原因为何,能避免与奥特曼交战是最好的结果。至于民间的“反加利亚斯”热潮,相信随着奥特曼的“消失”也会逐步降温。事情正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A.E.C.O.的所有成员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10月19日?AM 7:23——

这一日,强袭队又接到了出击命令——在某市近郊地区出现怪兽。石田、加藤、横山和神谷四人分别驾驶三台强袭战机紧急出动。得幸于强袭队的及时赶到,成功地阻止了怪兽踏进市区的步伐。而在扎格纳特的大展神威之下,怪兽被快速打倒,也把近郊地区的受灾程度控制在了最小范围。

“作战结束。二号机(横山和加藤驾驶)随同运输机先将扎格纳特护送回基地,三号机(神谷驾驶)与我再在附近巡逻一下。”驾驶强袭一号机的石田胜一副队长向队员们下达命令。

横山裕也打着哈欠,回应道:“真无聊啊,怪兽全被扎格纳特收拾了,却每次都要我们一起过来旁观。副队长,下次跟高桥队长提提意见,也让我们活动活动吧。否则这么闲上一年,身体铁定要生锈了。”

“哈哈哈哈。”石田爽朗地笑着,此类抱怨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好啊,回去我就跟队长请示,但是否会同意可不敢打包票哦。”

“果然,这次加利亚斯奥特曼也没有出现呢。”神谷志郎张望了周围,通过通讯器与众人交谈,“他真的已经离开地球了吗?”

“也许吧。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和裕也先回基地。待会见!”加藤达也与神谷和石田告别,准备调转机头返回基地。

这时,通讯器里突然插入一条紧急通讯,是佐藤百合香大叫的声音:“扎格纳特体内产生高能量反应!”

众人下意识地向仍站在地面上的扎格纳特看去,只见其头部位置放出强光,随即射出一道柱状光线,击向眼前的空地。那空地上集中了前来围观扎格纳特战斗英姿的群众,谁都没能预料到这突变的状况,光线的强大能量瞬间将围观人群烧为灰烬。随后,柱状光线横扫开去,将近郊地区化为一片火海,最后又向着空中的强袭队袭来。

“快闪!!”石田大声提醒。

得益于强袭战机优秀的机动性,三台机器立刻侧身向四方散开,成功避过了袭击而来的光线。然而A.E.C.O.的运输机则没有那么幸运,被光线拦腰斩断,在空中解体爆炸。

“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横山大吼着试图向其他队友寻求答案,却没人理会。待三台战机回正机身,地面上却不见了扎格纳特的身影。

“在上面!!”首先注意到目标去向的加藤开口提醒。

原来,就在众人竭力躲避光线攻击的同时,扎格纳特启动了反重力系统,向高空飞去,如今已窜入云层之中。庞大的身体竟拥有不亚于强袭战机的飞行速度,刹那间便失去了踪迹。

“佐藤,能追踪到扎格纳特的去向吗?”石田急忙联络。

“可以!它正向着东北1点钟的方向快速前进!”

“追!!”虽然不清楚扎格纳特为何会突然发动攻击,但石田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马上追击,接下来可能将发生更严重的事态。

这时,神谷插进一条通讯:“11点方向的天空,快看!!”

众人循声望去,远方的广阔天空中无数道光线穿过云层落进城市里。随后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高楼大厦应声崩塌,从地中涌起的烈焰瞬间吞没了城市的所有街道,直升至半空,摄魂惊魄的火光将宁静清晨的天空映照的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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