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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克鲁斯在这个时候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因为他把大家害惨了!

果然,女教官话锋一转,“请大家说说看,这一路上,你们浪费了多少粮食,又有多少菜,端上桌你们连吃都没有吃一口,就让人整盘撤掉了?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们,你们已经破记录了!在我校建校以来的几十年历史中,你们是当之无愧,浪费最多的记录缔造者,是我们教官必须群策群力着重培养,进行再教育的对象。所以,我们衡量再三,终于为你们量身定做出这样一份超级大奖。”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等着眼前这一位就差身上插两只黑翅膀,手上再拿个黑色小叉叉的女教官,宣判最后死刑。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坏结局的准备,但是女教官宣布出来的“大奖”,仍然让所有人惊呆了:“看到我们面前的这片丛林了吧,这可是天狼星最具有代表性的原始丛林。我们在这片原始丛林里设了四个目标点,你们只要按照地图的指示,寻找到我们在三个目标点留下的信物,就算是任务完成,大家功过相抵,对你们浪费粮食的行为即往不咎。”

听完这个绝对变态的“大奖”,巴雷特终于忍不住叫道:“没搞错吧,我们可还是一群没有正式接受训练的白丁呢,教官你就想让我们六级跳,直接进入野兽横行的原始丛林里面?就算是想玩我们,也应该先教会我们野战生存技巧,尤其是丛林生存技巧才对吧?!”

“谁说我们没教过?”

女教官好像很喜欢看到巴雷特发急的样子,她眼睛里盛满了盈盈笑意,而在她轻轻挑起的嘴角上扬起的顽皮,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突然多了几丝女性的妩媚,但是现在已经是被人赶鸭子上架,巴雷特哪里还有心情欣赏美色?

而女教官说的话,更让在场所有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你们以为,为什么飞船会开得那么慢,明明两天时间就能赶到,却硬拖了六天时间?我们不是已经在飞船座椅后面,插入了大量介绍野战生存的专业书籍吗,千万不要告诉我,六天时间,你们傻傻的坐在汽车里,都没有去看。要知道,一个优秀的军人,最重要的一项特质,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利用一切机会与时间,去补充自己的知识,这就是所谓的‘时时垫高你自己,处处学点新东西’。”

“你们也别担心通不过这次考核,就算你们浪费食物严重,我们这些教官也不好让你们这个星域的学员全军覆没吧?”

女教官摆摆手,以大方的口气,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马马虎虎,在这场测试中,淘汰掉一半人就行了。我曾经读过一个小故事,也许会对你们有所启发。嗯,故事是这样的,两个亲如兄弟的朋友结伴去探险,结果遇到了一只饥饿的内蒙斯坦想要吃他们,其中一个撒开脚丫子就飞,另外一个说,飞也没有用,在这片地区上荒无人烟又没传送门,他们根本不可能飞得过贝蒙斯坦。结果换上飞起来的人就说了,我不需要飞过贝蒙斯坦,我只需要跑过你就行了。”

讲完这个故事,女教官闭上了嘴,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些若有所悟的学员,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句话,两个字:“我呸!”

女教官瞪大了双眼,因为这个敢当众用如此大不敬语气对她说话的,赫然是那个身无一技之长,更胆小如鼠的麦克斯。

“遇到贝蒙斯坦,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两个亲如兄弟的朋友,非要先要比比谁飞得快,为什么非要死上一个?干嘛不回头和它拼了?!”

在女教官讶异的注视下,麦克斯胀红了脸,他扬着自己的拳头,放声叫道:“书上不是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金都能断了,还断了不它一只贝蒙斯坦?!就算是真的打输了,两个人都被贝蒙斯坦打死了,至少也对得起亲如兄弟的朋友这几个字!”

“对头!”巴雷特接口道:“要我在那种情况下,丢掉兄弟一个人腿底抹油,甚至是要踩着兄弟的尸体往外逃,不可能!”

看着站在那里,胀红了脸,挥舞着拳头的麦克斯,女教官突然露出一个若有所悟的表情,真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似乎隐隐在麦克斯的身上,看到了些什么。但是,很可惜在场的人实在太多,把心里想的话冲口说出后,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麦克斯不由脖子一缩,躲到了巴雷特的身后。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巴雷特的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他侧着脑袋又思索了片刻,最后大踏步走到垂头丧气的克鲁斯面前,伸出他的手指,毫不客气的在克鲁斯的脑门上狠狠弹了那么一下子。

巴雷特弹的可真是够重,疼得克鲁斯的眼泪都差一点流出来了。迎着克鲁斯愤怒而委屈的目光,巴雷特道:“小子,别摆着这张哭丧脸。你想想看,你还没有请客吃饭喝酒之前,那些介绍野战生存的书籍就插在汽车座椅后面,飞船速度更已经慢得像是乌龟爬了。有没有你请客吃饭,有没有浪费粮食,我们都会中这个大奖。要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学员可都是**,一个个眼高于顶,更是不服管教的典型,如果不先给我们来上一顿杀威棒,上一堂震撼教育课,让我们吃足苦头,他们以后在训练时,又怎么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说到这里,巴雷特轻瞄了女教官一眼,道:“我敢用自己脑袋打赌,这种震撼教育,绝对是阿瑞斯特种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拿手好戏。保证人人有份,就算是坐在那里扮足了三好宝宝,也逃不过这一关!”克鲁斯的眼睛在瞬间瞪得比鸽子囗蛋还大,他脱口叫道:“有理!”

“砰!”

一句话刚刚脱口而出,克鲁斯的额头上,又被巴雷特狠狠弹了一下。巴雷特也瞪起了眼睛,“什么叫有理,是非常有理,简直就是真理!”

痛得差一点一蹦三尺高,克鲁斯却在拼命点头。

“我们真的差一点上了教官的恶当,大家想想,除了艰苦朴素这种生活作风外,军队最提倡的是什么?!”

巴雷特挺直了腰,放声叫道:“虽然我不像你们一样,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但是我也知道,军队最重要的就是团结!绝对不会有教官鼓励部队士兵,为了生存下去不被淘汰,就努力踩着自己身边的兄弟向上爬。如果我们听了教官讲的那个见鬼的狮子故事,就上演窝里反的好戏,一个个防身边的兄弟如同防狼,那我们可真的是掉进教官预设的陷阱,最终只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聆听他们的教诲了!”

“雷大哥说得对!”

博伊卡也在点头,“我们进入原始丛林完成任务是很困难,但并非绝不可能。如果我们真的窝里斗,不被淘汰,也百分之百会成为不团结的坏典型,甚至会成为反面案例,拿去让其他人参考,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一起努力,赌,我们这批在浪费粮食方面,已经名列前茅开创一代记录的学员,能不能从好的方面,在整个学院里也一举成名!”

“砰!”

博伊卡的话刚说完,一根手指就突然狠狠崩到他的脑门上。

“你干什么?!”

迎着博伊卡愤怒到极点的目光,巴雷特一脸的理所当然,“看你小子往那里一站,一脸正气,口号喊得震天响,哥哥我心里就不爽。还有,听说你是军体散打二段,我想看看你的身手是如何了得,结果事实证明,哥哥我的弹指神功,还是技高一筹……”

巴雷特的话还没有说完,博伊卡的右腿就闪电般弹起,带着迅雷不及掩耳的惊人高速,狠狠踢向比他至少高出两头的巴雷特右肋。就在他的右腿已经踢到巴雷特右肋并发出“噗”得一声闷响时,博伊卡的脸色却变了,因为他踢中的赫然是巴雷特的右手。

最可怕的是,巴雷特扣住他右脚关节部门的五根手指,传来的力量就像是五根铁钩,紧接着巴雷特右手一挥,一股以博伊卡的年龄和现在单脚站立姿态,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送出,带着博伊卡不由自主的向一侧摔倒。

就是在这种看似再无可挡抵,只能被巴雷特甩到地上的情况下,博伊卡只凭单腿就生生跳起将近三尺,他的腰脚肢一扭,左腿带着重斧劈砍般的凌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到极限的弧线,狠狠斩向巴雷特的脖根。

这一腿如果踢实在了,巴雷特就算是没有被当场踢死,也很可被一脚踢晕!面对如此精湛的高段位踢击技巧,巴雷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松手迅速后退一步。而博伊卡落到地上后,由于重心已经被巴雷特破坏,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一步。

巴雷特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他虽然当机立断松手后退,左脸颊仍然被博伊卡的足跟擦了一下,他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摆出一个格斗起手势,全身上下已经再无任何破绽的博伊卡,沉声道:“好彪悍的腿法。”

博伊卡以足尖为圆点,轻轻扭动自己的右脚,不用低头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脚裸部位,已经被巴雷特生生捏出五个指印,听到巴雷特的赞扬,这个只有一千一百岁岁的孩子,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神色,“你的军体散打也相当不错,不,你扣住我的指法中,还有鹰爪功的成份。”

那名队员思索着道:“当时他们还教过我这个办法呢,可惜我从来没有自己试验过。他们是把抽过的烟灰,混合有白鳞的洗衣粉,一起放在一张一指多宽的纸条里,捻成纺锤状,然后用厚底子的布,在水泥地板上不停的搓。搓上几分钟搓热后,再拿起那个纺锤状的东西用力一拽,在撕成两半的同时,火就烧起来了。”

巴雷特侧起脑袋,思索了片刻,道:“的确是好办法,比钻木取火有效多了。”

克鲁斯挽惜的道:“只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带着白鳞的洗衣粉。”

“没洗衣粉,也一样比傻傻的拿根木头,在那里钻啊钻的强。我怎么就没想到用布,来代替手掌呢,看来群众的智慧真是无穷的啊!”

在啧啧轻叹中,巴雷特霍然站起,他用刚才那个学员说的方法,把很容易被引燃的火绒裹进两张宽的纸条里,然后从手镯里拿出一条不知道是从哪捡来的围巾,把它折成几层,然后用它当工具,开始不断揉搓那个纺锤状的纸团。

十几分钟后,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被巴雷特用围巾不断搓揉的纺锤状纸团里面,缓缓飘出了一缕青烟,看到这一幕,巴雷特搓得更带劲了。又过了几分钟,淡蓝色的火苗,终于撕破了纸团。雷洪飞抓起最容易点燃的树皮,小心翼翼的把火一点点引大。而在这个时候,站在周围替他挡住微风的队员们,已经是齐声欢呼。

现在清点他们忙碌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战利品……半尺长的鱼十三条,早已经断气的刺猥两只,谁看了都觉得头皮发炸的蜥蜴一条,不算肥大,但是谁看了都忍不住咽上一口口水的野兔一只,被蚂蚁啃过所以肯定没有毒的蘑菇一堆,野生蚕豆三大把,发现有野生动物啃过,所以肯定可以食用的野菜,外加青不拉叽,一看就不怎么甜,而且表面光滑,连虫洞都没有的野生水果四十多颗。

噢,对了,还有一条博伊卡抓住歌利亚后,又四处乱逛,顺手逮住的蛇。这条蛇有没有毒,不晓得,但是它有十来米长,看起来骨头不少,肉也不少。用博伊卡的话来说就是……“少说也顶十几、二十根鸡脖子了吧?”

忙到现在,已经将近下午五点钟,一群早饭都没有怎么吃的学员,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听了邱岳的话,别说,在场不知道多少人,看着那条足以吓得女孩子放声尖叫的蛇,眼睛里已经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

取水在原始丛林中,绝对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还好,他们这批学员中麦克斯,他记住了野战生存植物篇中,那些彩色图片,在他的指引下,巴雷特一行人,轻而易举的把目标,锁定到一种名字叫扁担藤的植物上。

因为这种藤长得形状象扁担,而获得了这个学名。它是一种四季常生的植物,一般依托树木的枝干盘绕生长,整根藤的长度大约是五十米至六十米,叶面宽度大约有0.3米。只要用刀砍断这种树藤,肉眼可以清楚的看到树藤内的树筋收缩,很快就会有可以直接饮用的清水从里面流出来。生活在西方的土著,在进山打猎时,通常都不携带水壶,口喝的时候,他们只需要找到这种随处可见的树藤,就自然可以取得足够的饮水。

对了,在这片热带丛林中,还有一种植物,可以直接被称为“水壶”。这种植物,是直径十米左右的青竹,它们一般生长在山沟或者峡谷的两侧,在下雨时这种竹子会吸收大量水分,存储进自己的竹节内。大家只要把它想象成椰子,就不难理解它的水分含量。精通热带雨林生存的人,在口渴需要饮水时,看到这种青竹,只要用力摇晃,里面发出有水的“沙沙”声响,而竹节四周又没有虫眼,就可以直接用刀子,在竹节上面钻孔,用细竹管探进去直接吸取。甘宁的判断一点也没有错,巴雷特他们这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终于被大自然上了最残酷的一堂教育课。

首先受伤的是博伊卡,这个获得军体散打黑带二段的格斗高手,爬上一棵大树,试图从鸟窝里掏出几枚鸟蛋时,他伸手抓到的是一条通体冰凉,足足有5米长,在把鸟窝里的鸟蛋吞食一空后,正舒服的趴在里面睡觉的蛇!

面对这绝对外意的一幕,博伊卡迅速缩手,没有被咬中手指,但是他却不由主的向后一退,当他发现事情不妙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从距离地面几百米米的大树狠狠坠落,虽然连续两次抱住树枝,最终没有摔伤,但是仍然付出了右手扭伤的代价。

紧接着,他们中间有人因为水土不服,开始拉痢疾,两天下来,就已经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了人样,必须要依靠同伴搀扶,才能勉强跟在队伍后面前进。

到了第五天,又有两个队员倒在了行军的路上。直到这个时候,说到底也还不到一千六百岁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去照顾其他孩子的队长巴雷特,才注意到,这两名全身都热得烫手,双眼紧闭的学员的皮肤上,竟然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斑块。就在检查这两名队员身体的时候,巴雷特更在他们的腿上看到了十几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疯狂吸食这两名队员能量的蚂蟥。

巴雷特不知道,这两名队员表现出来的症状,是很可能会致命的斑疹热,但是他也能感受到,这两个队员绝不可能坚持太久。

至于其他还能用自己的力量继续前进的队员,也都处于亚健康状态。他们绝大多数人,长了痱子和疥疮,还有的人皮肤上被不知名的真菌感染,虽然知道伸手去抓,只会越抓越痒,但是这些孩子仍然忍不住伸手不停的抓,他们抓得自己的皮肤已经渗出能量,而这样的抓搔,再加上能量渗出,让被真菌感染的皮肤面积越来越大。

到了第六天,他们晚上在宿营点生火做饭,打算继续用石头打热法,熬煮菜粥时,一名队员把从水潭旁边的稀泥中拾到的几块石头丢进了火堆里。包括麦克斯在内,所有人都忘了,在野战生存手册里曾经额外提及,这种一直浸泡在水里的石头,如果丢进火堆里,由于剧烈热胀冷缩,就有可能产生爆炸!

站在火堆旁,正在用木棍拨动石块,希望它们可以更快被加热的队员,猝不及防之下,被烧得滚烫的碎石片混合着火星,直接从正面来了一次毫无花巧的冲撞。坦率的说,石块的爆炸威力并不强,撞到这名队员身上形成的伤也并不重,但是别忘了,这里可是气候多变,潮湿不说,一天到头几乎都无法见到阳光的原始丛林!只要身体上有了伤,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可能感染病毒,甚至演变成无可控制的组织大面积坏死!

随着一个个队员倒下,他们这支由孩子组成的队伍,行军速度越来越慢,每个人的体力与精神双重消耗越来越大。

到了第七天,麦克斯也倒下了,而且他的伤,比任何人都重。

任何一个喜欢丛林探险的爱好者都清楚的知道,在捷克战役中,这片原始丛林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又一场侵略与反侵略战斗,敌我双方不知道埋设了多少枚地雷,至今也没有完全清除。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没有人知道这期中有多少次山洪爆发,更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枚仍然可能爆炸的地雷,被山洪冲出原来的雷区,星星点灯般的散落到各个根本没有任何战术价值,却因此更加危险的位置上。

阿瑞斯部队教官当然不可能把一群没有正式接受军事训练的学员,丢到有地雷的原始丛林里,附近方圆几十公里区域,他们早已经做过反复排查,但是他们毕竟是人,绝对不可能将整片丛林都进行一次无孔不入的筛选,麦克斯踩中的,是一枚早已经锈迹斑斑的的倒刺钩。

苍海桑田时过境迁,往日捷克想称霸宇宙的梦想早已经烟消云散,曾经的光之国,更在不断茁壮成长不断强大富饶。就好像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般,经历了几万年风吹雨打,这枚半掩在泥土里的防步兵倒刺钩,早已经锈迹斑斑,麦克斯一脚踏上去,就将它踩成了两截。

但是它的身体,却依然有足够的锋利,在整体断裂成两截之前,刺穿了麦克斯的右脚心。

倒刺钩,这种曾经在战争中最残酷的捷克战役中使用的冷武器,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士兵失去作战能力,抑制步兵军团进攻节奏。它们看起来是没有地雷那么有震撼力,似乎就连危险性都小上很多,但是一旦命中目标,从对人体的持续破坏力上来讲,绝不会比地雷差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强行把脚底从倒刺钩上摘下来,不要说麦克斯只是一个一千岁岁大的孩子,就算是一个职业军人,也会生生疼死。

博伊卡蹲下身体,仔细观查了半晌,道:“必须做手术才能把钩子从脚掌里弄出来,麦克斯你还是发信号求救吧。”

巴雷特道:“兄弟,你怎么看?”

上半身靠在一棵大树上,痛得脸色一片惨白的麦克斯,低声道:“如果我发了求救信号……是不是就被淘汰,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虽然女教官一开始说的,学校要用这种方法淘汰一半学员,听起来很可能有夸张的成份,但是真的没有人敢保证,那只是女教官为了增加他们参加这次考核任务的危机感,而发出的虚言恐吓,更没有人敢赌,学校有没有这种绝对变态,却足以左右他们未来人生道路的规定。

看着麦克斯重新咬紧了嘴唇,巴雷特知道这个结拜兄弟心里想着什么,他盯着博伊卡的脸,道:“我背着他一起走,你看行不行?”

虽然在这里巴雷特的年龄最大,社会经验最丰富,但是说到军事知识和军事素养,全队二十三个人当中,还是要首推博伊卡这位副队长。

“我曾经听我爸的警卫员讲过这种倒刺钩,”迎着巴雷特和麦克斯充满肯求意味的目光,博伊卡却在摇头,“他说被这种倒刺钩刺中脚掌,必须做外科手术摘除,生拉硬拽会扯下一块肉不说,甚至可能会把人活活疼死。还有……”

博伊卡拾起倒刺钩断裂开的下半部分,把它举到巴雷特面前,道:“我小子时候,手臂被生锈的铁丝划伤,都要去医院打预防针,更何况是被这种锈得几乎烂掉的东西刺入脚掌?如果不立刻做手术摘出钩子,再打破伤风抗毒素,那麦克斯可真的是危险了。”

的确,破伤风可不是开玩笑的小病。它是一种急性毒血症,能引发破伤风的病毒,一般生长在泥土或者是铁锈当中,所以一旦身体受伤程度较重,又沾染上泥土或者铁锈,就应该立即去医院注射破伤风抗毒素。某则的话,一旦病毒在体内存活,潜伏期最短的只有二十四小时,遇到强光刺激,甚至是听到流水或者下雨的声音,就可能诱发病变,得不到及时抢救的唯一结果,就是死亡!

“开国名将里,高官皮克被敌人射瞎了眼睛,他当场把箭从眼眶里拔出来,没有疼死,他也没有破伤风可打,可是还是活下来了。对了,在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名将肯,他在一场战斗中,就连中十三刀,那些刀啊枪啊的,上面应该也有铁锈吧,可是他当天晚上还去喝了庆功酒呢。”

听着麦克斯的低语,就连博伊卡的脸色都变了,“你不会是想要我们帮你像皮克拔箭一样,直接把倒刺钩从脚掌里拔出来吧?”

麦克斯的目光落到了巴雷特的脸上,“大哥,拔得快点,再疼也就是一下子罢了,没事。不过,以后我可就要一直赖在你背上不下来了。”

“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博伊卡仍然在摇头,“就算我们能把倒刺钩从你的脚掌里拔出来,后面的事情更麻烦。我们必须帮你处理伤口,把伤口里的铁锈全部清洗掉,否则的话,不出两天你的脚掌就会化脓,搞不好就会整只烂掉。我们手里能消毒的东西,只有咸盐,我想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把伤口泡进盐水里,是什么感觉吧?”

“开国名将里,还有一位猛将,十六军军长克雷斯,就是巴雷特的爸爸。当年他手臂被砍了下来,军医给他消毒手术,他还能一边做手术,一边研究战略战术呢。”

“我拷!”这一次就连博伊卡都忍不住冲口骂了一句脏话,“你小子还真不客气,把自己当成一个名角了。又是皮克,又是肯,又是军神克雷斯的,你别告诉我,你打算一次性把这三位名将的光荣事迹,都上演一遍……”

博伊卡有点气败坏的怒吼突然嘎然而止。

说实话,他真的看不起麦克斯这个无论什么时候,总喜欢躲在巴雷特背后的同学,他更不喜欢麦克斯一旦周围人多,就会变得羞赧起来,怎么看都显得过于软弱的性格。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清楚的在麦克斯的眼中,看到了带着几分悲伤,几分不甘,几分渴望,更透着十二分近乎疯狂的炽热!

就是这样一个百味陈杂的眼神,让麦克斯这个只有一千岁的男孩看起来,真的像极了一匹狼!

一匹落入猎人预设的陷阱里,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更无法全身而退,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下去,为了能够继续在夜晚站立在高高的山崖上,面对头顶那轮晕黄的圆月昂首长啸,而回头用自己的牙齿,一口口,一下下,终于用近乎残忍的冷静,把自己被捕兽夹钳住的后腿生生咬断,用这种人类绝不敢想象,更不敢尝试的代价,换回了自由与生存权力的狼!

对他或者它来说,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

过了好半晌,博伊卡才低声道:“喂,不就是一间学校,不就是特殊训练,不就是任务失败,可能被淘汰,可能直接被遣送回家,值得这么拼命吗?”

“回家?”

麦克斯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词,他是想回家,他是想回到那个熟悉的星球,而不是去面对必将经历无数种可能的未来,他甚至对还没有正式踏进校门的阿瑞斯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有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排斥,但是,他双手空空,你要他如何回家,又如何去面对那个在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希望的父亲和杜克参谋长?!

麦克斯慢慢的抿紧了自己的嘴唇,看到这一幕,博伊卡把一卷布条递到麦克斯嘴边,沉声道:“咬住它,无论有多疼,千万不要松口。”

“唔……”

随着巴雷特双手一拽,麦克斯的瞳孔猛然狠狠一缩,紧接着再向外扩张,而几乎在同时,他的身体先是不由自主的一曲,再猛然向外弹出,他的力量大得几乎把提前压住他四肢的四名同学一起掀倒。

直到这个时候,麦克斯才知道,原来人痛到极点的时候,身体里感受到的,竟然是麻木的。也许只是一个孩子的错觉,就在巴雷特抓住连着倒刺钩的脚底,突然用尽全力狠狠向后一拉,在无可抗拒的痛苦,以每秒钟一百米的速度,沿着神经线狠狠刺进麦克斯大脑的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乱舞,接着一阵黑暗,当他能够再次用自己的双眼观看一切的时候,麦克斯意外的发现,他竟然能用第三者的旁观立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巴雷特抓着终于拔下来的钩子发呆,看着克鲁斯伸手轻轻在他的脸上打了两下,似乎想叫醒他。

也许是一个,也许是几个,也许是几十个甚至是上百个声音,在麦克斯的身边不断回旋,他们在小声的诱惑着,哄劝着:“来啊,来啊,跟我们一起走啊,这里可好玩啦,陪我们一起玩玩,好吗?”

就是在这奇异得无法言喻,似乎自己整个人都可以随风而舞的经历中,麦克斯下意识的想点头,但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对,而且他更能清楚的感受到,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声音在诱哄他,却似乎又有些害怕他。他们似乎想要一起围上来伸手抓住他,却始终也没有一个敢靠近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麦克斯清楚的看到,克鲁斯伸出手在他鼻子下面的人中穴上狠狠一掐,随着这一掐,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风影楼本来隔着一层玻璃,在观查着外界的一举一动,可是玻璃却突然被克鲁斯打碎了般,一切突然变得更加清晰起来,而视角也在瞬间从第三人称视觉,重新回归到更直观的第一视觉。

麦克斯努力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这短短的,不到一分钟,也许是错觉的奇异经历,让他真的有点无所适从。可是博伊卡的一声低语,却把他的意识瞬间拉回了现实:“糟了!”

糟了?!

麦克斯的目光落到了巴雷特手中的倒钩上,只看了几眼,他的脸上也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神色。

倒刺钩是拔出来了一半,还有一半竟然还留在他的右脚里。

“喂,”博伊卡附在麦克斯的耳边,低声问道:“这克雷斯拔箭的滋味怎么样?”

麦克斯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你想知道,好说!下次等你脚底也刺上一根倒刺钩时,我来帮你拔就是了。”

“NO!NO!NO!”博伊卡把脑袋摇得就像是一个拨浪鼓,“如果我脚上插了一根倒刺钩,我早就发求救信号了。至少我不是看了几集开国名将录,就脑袋一热,敢去学习皮克拔箭,克雷斯边分析战略边疗伤,肯司令挨了几十刀,不好好在家里养伤,还敢当晚喝了十几碗烈酒的傻蛋!

麦克斯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喃喃自语的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只是脚上插了一根箭,拔出来都差一点活活疼死,皮克是被人用暗箭直接射进了眼睛里,他是怎么忍住疼把箭拔出来,又顺手一光线把成千上万敌人给活活烧死了?!”

“MYGOD!”

博伊卡着白眼,道:“拜托,你才一千岁啊!人家皮克眼睛中箭的时候,怎么算也应该有个几十万岁,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你们两个有可比性吗?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等自己到他那个年龄的时候,再来试试嘛!”

麦克斯侧着脑袋,思索了好半晌,最终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疯了,疯了,疯了!”

望着一脸认真的麦克斯,博伊卡连连摇头,“我发现了,你就是一个中开国名将录毒太深的小疯子,可是我直到这个时候才惊讶的发现,我也是一个疯子,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有点喜欢你小子了!”

麦克斯有点惊讶的望着博伊卡,他第一次在博伊卡的眼睛里,看到了只可能属于朋友的尊重与关怀,明明痛得全身都在发颤,明明痛得脸色比纸还要白,麦克斯却对着这个新的朋友,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浓浓的红色光柱,从巴雷特的手中射出,不断翻滚着,穿过他们头顶那一片密不透风,让他们每天几乎不见天日的树梢,在这片原始丛林的上空,扬起了宣布放弃任务,请求紧急支援的信号。

他们这支在原始丛林里,挣扎了七天的学员队伍,最终还是由队长亲手发射了求救信号弹!

巴雷特的目光慢慢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大家都沉默不语的盯着他手中那一枚仍然喷射着浓密红色光柱的信号弹,他们所有人,包括麦克斯在内,已经有一半失去行动力,剩下的人也累得有气无力混身伤痕累累,无论是体力还是意志,早已经过度透支,根本不可能再向前走,也不可能再去完成那个从理论上来讲,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我们失败了,奇迹,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出现,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痛快!”

巴雷特在这个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由衷的笑容,“我们明明知道这是一场谁走在前面,就能留下的淘汰赛,我们明明知道,谁能跳过这一关,就是鲤鱼跃龙门,从此将会踏进一个全新的世界,接触到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接触,甚至不可能知道的神奇领域,但是我们这一路上,没有抛弃一个队友,更没有谁觉得自己够强,可以离开拖他后腿的队伍独自前进。我们一路相互扶持,彼此依赖,直至今天全军覆没。我想,就算是真的被淘汰,我们也可以笑着离开了,因为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选择。就算我们今天失败了,就算我们可能被淘汰了,也要比那些靠抛弃战友,抛弃朋友,而获得成功的人,强上一百倍,一千倍!”

“啪!啪!啪……”

掌声,突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

巴雷特霍然回头,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在一片距离他们仅仅有三四百米远的灌木丛里,走出来一个职业军人。他用的是隐身术,麦克斯却发出一声惊喜交集的叫喊:“甘宁叔叔!”

那个男人自然而然的点头,他甚至还回应了一声:“嗯,是我!”

队伍中一名队员猛然发出了一声绝不敢置信的低呼,就是在十几分钟前,他还跑到那片灌木丛前,痛快淋漓的向里面洒了一泡尿!他当时眼睛瞪得那么大,竟然没有发现,他这一泡尿,竟然都撒到了一位教官的身上。

但是甘宁却是一脸无所畏,他接过的训练,其中有一项,就是潜伏在粪坑里,甚至要在里面吃压缩食品来补充体力,一泡童子尿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把手中的步枪随意扛到肩上,甘宁微笑道:“这些小子们已经举手投降了,捉迷藏的游戏已经结束,大家都出来吧。”

随着甘宁教官一声令下,巴雷特他们周围的密林中,杂草中,小溪与水潭中,甚至是距离地面几百米米的参天大树浓密的树冠中,突然都出了一个个职业军人。

如果不是他们主动走出来,打死巴雷特他们这批后生小子,也绝不敢相信,在他们周围,竟然前前后后,潜伏了二十多个能够在任何情况下,独立执行高纵深军事打击任务的特种作战分队。

一个精悍中透着绝对敏捷的身影,从足足几百米米高的参天大树上,就像是一只猿猴般轻巧的攀跃而下,无论她的动作如何剧烈,换句话来说,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发现目标,她都可以在瞬间发起致命攻击!

看到这一幕,所有学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和军营有着不解之缘,他们又怎么看不出来,这位职业军人随意展现出来的技术,所蕴藏的可怕之处?

和这样一个身手敏捷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敌人,在丛林里打运动突击战,绝对是一场任何人都不愿意遇到的噩梦!

她走到巴雷特面前,还没有说话,就先狠狠甩给巴雷特一个白眼球,“怎么,不认识了?!”

认识,当然认识!

身材已经接近黄金比例标准,容貌也相当不错,就是气势稍嫌硬朗,但是就因为这样,反而别有一分韵的美女,巴雷特又怎么会忘记?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把你们这样一批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后生小子,硬赶进到处都是危险的原始丛林里,就会任由你们在里面自生自灭的胡乱折腾吧?”

女教官走到麦克斯面前,看着那根仍然深深插在麦克斯脚底的反步兵倒刺钩,她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们这帮小子也太大胆了,你们没有强心针,甚至不懂战场急救,在每一个人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处于崩溃边缘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用野猪式的生拉硬拽去给同伴疗伤,你们知道不知道,刚才如果麦克斯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心脏就可能会停止跳动?!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没有紧跟在身后,就算你们发射了求救信号,二十五分钟后飞机赶到,见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团光粒子罢了!”

从一名助理教官手中接过急救箱,女教官先在麦克斯的右脚伤口部位注射了一支局部麻剂,然后从急救箱里取出手术刀和镊子,仅仅用了两分钟,就把深深嵌在麦克斯脚底的反步兵倒刺钩取了出来。

“你的伤口里有太多铁锈,必须要进行反复清洁,甚至要把局部受感染严重的部位切除,所以我现在不能帮你缝合伤口,等直升飞机把你送到军区医院后,再接受第二次手术。”

女教官一边手脚麻利的在麦克斯右脚缠上一层层止血绷带,一边扳着脸,道:“以后你可不能这样胡闹了,要是受一次伤,就这么瞎折腾一次,你迟早会把自己弄成一个残废!开国名将录是小说,里面的故事作得准吗?要里面的东西都可以信,都可以学习的话,你怎么不学学红族霸王赛斯,来上个气拔山河力盖世,那样的话,你可真是我们阿瑞斯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大力士了!”

帮麦克斯处理好伤口,用清水把双手洗干净,看到麦克斯仍然呆呆的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自己,女教官伸出手指,用几乎和巴雷特一模一样的动作,在麦克斯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微笑道:“小傻瓜,记住了没有?”

当一个柔和的弧度从女教官的嘴角扬起,却犹如冰河解冻万物复苏,那种瞬间的灿烂和说不出来的风情,竟然让麦克斯这个才一千岁岁的小子,冲口来了一句:“阿姨,你好漂亮!”

“崩!”

麦克斯的额头上又挨了一记听起来声音挺大,但是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疼的轻弹。女教官轻咬着嘴唇,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瞪着麦克斯,道:“不愧是巴雷特的结拜兄弟,真是一对小色狼!记住,我可没那么老,按年龄来说,我最多只能当你姐姐!”

麦克斯傻傻的点头,但他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女教官,看起来真的好美!

而在这个时候,甘宁已经把巴雷特叫到了面前。“你刚才亲手发射了求救信号,怎么样,知道原始丛林的厉害了吧?”

巴雷特轻轻点了点头。他们运气算好的,天狼星的季雨时节刚过,七天时间,竟然都没有下雨,如果这期间下过一场雨,估计他们这支队伍倒得会更快。

“你们一共取得了几个信物?”

巴雷特咬住了嘴唇,甘宁和那个女教官一前一后,把他们这支学员队伍保护得滴水不漏,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取到几个信物?但是巴雷特仍然老老实实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他们费尽千辛苦万苦,才终于取到的两个一晃里面就发出沙沙声响,百分之百别有玄机的小金属球送到甘宁面前。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在故意为难你们?对了,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要先给你们来上一百记杀威棒!”

甘宁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巴雷特脸上的表情,微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催妮蒂教官一开始说的,要在这场考核中,淘汰一半学员,绝不是虚言恐吓。事实上,就拿你们同界的其他组学员来说,有些被淘汰掉的还不止一半,由于这种考核太于苛刻,甚至近乎苛刻,但是所有人又必须通过,所以被我们称为炼丹炉!”

催妮蒂?!

巴雷特下意识的转过脸,看了一眼站在麦克斯面前的那位女教官,可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炼丹炉”这三个字给吸引了。

巴雷特必须说,还没有踏进学校的大门,第一场考核,就要干掉一半学员,这个灵魂之门,也真***够扯淡,够变态,也够玩死人不偿命的!

轻轻掂着手里那两枚小钢球,甘宁还是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身为这批学员的队长,你自己说说看吧,你们的任务是取得四个信物,你却只拿回来两个钢球,你们这支队伍,我们应该淘汰多少个?又应该淘汰掉谁?”

本来就在竖着耳朵,聆听着巴雷特和甘宁教官对话的所有队员,在这个时候似乎就连呼吸的本能都忘掉了。

巴雷特是不能决定他们谁被淘汰谁可以留下,但是既然甘宁教官问了,身为队长的建议,很可能就会成为教官们的辅助选择!

说真的,包括巴雷特在内,在进入阿瑞斯部队精英训练学校之前,他们真的无所谓,在他们心里有的,只不过是朦胧的好奇罢了。

可是这七天的历练,却让他们的想法变了。他们是吃了苦,他们是受了罪,但是在同时,他们在其他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样优秀,同样出身名门的同类,聚集在一起,自然而然形成的强大竞争压力!

那种感觉,就好象是把一堆煤炭放到了一起,只有彼此照耀,彼此刺激,把每一个人身上的光与热集中在一起,才会形成雄雄篝火,才会耀出他们灵魂深处,未曾绽放出来的百点热千分光!

再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超跃,再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战胜,如果不拼尽全力,甚至随时有掉队的危险。面对这种现状,灵魂中的好强,灵魂中的不屈,灵魂中属于雄性的方刚,已经在他们的血液中,一点点被恶劣的环境,一点点被身边的同伴联手逼得激发出来。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们坐在下休息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站立起来的力量。可是当他们发现身边的同伴,竟然一个个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自己的牙,从自己身体深处,一点点,一丝丝,一滴滴,把生物的潜力,慢慢的压榨出来。

他们跟在队伍里,继续向前挺进,当他们蓦然回首的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要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我竟然还能走这么多路啊?!”

当大家几天在原始丛林里,手挽手心连心,并肩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在他们自己眼里看来,都是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困难,一步步向前挺进的时候,他们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如此优秀,如此强悍,逼得每一个人都要把自己的所有潜能彻底释放出来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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