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乌云来回翻滚,那模样,就像雨珠即将从云层中滴落一般。
汽车正缓缓向前开着,晓峰坐在车后座,而在车前开车的和副驾驶的分别是他的四伯和他爸。
他家中只有父子二人,而他爸也不会开车,回村子的路途遥远,只能搭着二伯的车开回至家中。
当然,亲戚朋友相聚并不容易,除了过年,其余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当然这次的相聚并不是过年,而是年迈爷爷的忌日。
而坐在前座的四伯和他爸却在谈着最近的新闻,当然大人间谈论的要么是村子里的事,要么就是国家大事,当然这些他都插不进嘴。
说到他爷爷,其实却是有点可惜,挺早之前身子骨还是很结实的,和奶奶两人经常下地干活,所以身体一直挺好的,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事情却恰恰有了点改变,在去年的时间里,他爷爷见其他人家中有辆小三轮,他也想有一辆,估计是为了赶集方便些,以往都是蹭别人的三轮去赶集的,都是父老乡亲的,七八个人坐着个小三轮还是挺常见的事。
但是也不知爷爷是受了什么刺激,非要一辆小三轮,这其实并没有啥,买一辆就行了,但是兄弟几个都不愿买,不是因为不想出钱的原因,而是因为几兄弟都担心爷爷奶奶这一把年纪了,再去开小三轮容易出事。
但是在爷爷强烈要求下还是买了辆三轮。
而那时候他自己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很特别的感觉,总感觉会出事,他也想像他爸再去劝劝爷爷。但是小三轮却是已经买了,总不可能说退回去吧,先不说爷爷肯不肯,就是店家也不会让你退。
果然,数月之后证明他的预感并没有错,爷爷在开三轮过桥时,对象来了辆车,或许是爷爷新开车没多久,所以有些慌乱,而也在慌乱中,将三轮开到了桥下溪里,而那处恰好是挺高的地。
爷爷奶奶那时也伤得挺严重,而那时他也曾去探望过,爷爷脚骨受了伤,难以自行。而奶奶却更是严重,清晰的记忆却是模糊不堪,他去看望时都有些不敢置信,因为明明几天前任还好好的,但是几天后确是连他是谁都记不清了。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也许是伤情过重,奶奶没挨过几个日月就在病床上去了。
但是爷爷还是挺过了伤情,开始好转,但是最后脚踝却也是不能像以往一样自由行走了,这对爷爷来说却是难以释怀。
需要照顾的爷爷在起先时间我爸他兄弟几个决定还是把爷爷放敬老院,因为家家也有本难念的经,要去谁家特别照顾都不容易,最后还是送到了敬老院。
几天后他爷爷却是不想再住在敬老院,用他自己的话说,“叶落归根,我就算死也得死在家里的床上。”
爷爷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决定的事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当天他就提着行李回到了家中。
兄弟几个见劝不住,也只好应了下来。但是爷爷腿脚不方便,所以每天买菜送菜这些还是得靠兄弟几个,也曾想过把爷爷带回家中,但是爷爷却是死活不同意,还是呆在了乡里。
就这样,爷爷还是回到了乡下。他也时常在空余的时间回家看望爷爷,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所以也数他和爷爷奶奶最亲,所以他也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过了数月,油尽灯枯的爷爷也终于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当天送餐的爸爸却是沉默了,他也一样,但是奶奶离世也提醒着他爷爷也是早晚的事,虽然这日子来得有点早,
今天也是给爷爷过丧的日子,回到家中时却是已经快到中午,乡里大堂处也已经准备好了吃食,村里几个相熟的在大堂吃了吃饭。
时间也很快,在一系列丧事做完后却是到了下午,在一路哭丧着将爷爷的骨灰送往了奶奶旁才算是完结。
最重要的还是晚上的守丧,他爸爸那一辈家中有五个兄弟,他爸爸是最小的,而他确实有着四个伯伯。农村守灵一般都是考扑克度过,兄弟几个在灵堂下带着,带着扑克。
而他们几个小辈也是开着车到镇上玩了会,这也是难得的亲戚聚在一起的时候,所以一起去外边玩了玩,当然没去多远,虽然他们并不需要在灵堂守灵,但是还是得回到乡里,所以很快就回到家中。
回到灵堂时伯伯和他爸还在打着扑克,他在原地看了会就感到有点乏了,也在他爸和几个伯伯的劝说下回到家中躺下。
迷迷糊糊间就陷入了梦乡,恍惚间却好像梦到了他爷爷,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他也没听清楚多少,爷爷却是不停地说着话。
睡醒后眼睛却是留下了些许泪滴,夜里做的梦也逐渐清晰,爷爷讲的都是些大道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醒了后他走回到灵堂,几个伯伯和他爸还在打着牌。只有三伯因为疲倦在灵堂旁的躺椅上睡了一晚上。
但是三伯确实猛然坐起,脸上都是大汗,说他梦见了爷爷,还说爷爷跟他说了很多,还说了爷爷把自己的积蓄放在了床板底下,让他们兄弟几个记得取,各自平分了。
而听到这虽然几兄弟也有些不姓,他却是信了,率先走出灵堂,几个伯伯也在身后跟着一起,虽然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在几个伯伯的翻找下,在床垫下找到了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确实是一堆零碎的钱,也是爷爷梦中说得留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