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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无神的誓言

希格特很好奇安利亚五世会带他去见什么,他饶有兴趣地跳下桌子,拿起珊瑚雕像,跟随在杰伦的后面,一同向灯火昏暗的通道里面走了过去。

城堡像迷宫一样,上楼下楼,有的时候是直梯,有的时候则是旋转的楼梯。一些走廊有着开阔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华美的月色,而另一些则无比昏暗,只能够依靠墙壁上的灯火照亮一小片道路。

希格特注意到安利亚五世的身体很好,即使走了这么远,他的气息也丝毫没有紊乱。就算他不是一位能够掌控元素的拥有力战形态之人,也一定是位行动敏捷的战士。最后,在安利亚五世推开一扇青铜制成的一人多高的大门后,他们来到了一间非常整洁的空阔的屋子里。

除了拥有房门的这一边,其他三面墙壁前面的中间位置,都放置一张长方形的橡木制成的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间隔一定距离摆放了一个黄铜烛台,烛台里面有残存的硬蜡。

“先民,看起来你的视力不错。”安利亚五世回头说道。杰伦则向桌子走去,将一排蜡烛一一点了起来。

希格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回到道:“我拥有黑暗视觉的能力。不过看起来,你们两个似乎也不需要太过明亮的光,也可以视物。”

“我们是精灵的后裔嘛,力战形态都会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成了精的树人。”安利亚五世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似乎根据学士们的研究,植物在夜晚的视力也的确还行。”

烛火摇曳后,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悬挂的武器反射出微弱的光,比在黑暗中看起来更加威武了一些。重剑、长斧,还有圆盾和标枪,希格特一一看过去,每一件都锻造精良,看起来应该是最近都有被好好保养过。两侧墙壁上并没有用猎物的头颅作为装饰,而是放置了不少手笔极佳的绘画,精灵和猫头鹰在树林中的相逢,水中的仙女在轻吻站在河畔鲜花丛中的少年,绘画中记载的几乎都是田园,森林中的景象,似乎在回忆曾经美好的时光。

希格特环顾了一圈,向安利亚五世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安利亚五世用那样的语气让他充满期盼。

“要看什么呢?”希格特开口问道。

“你得先立下一个誓言。”安利亚五世郑重地说道:“保证不把在这里看到的事情泄露出去,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同时对一群人说也不行。”

“可是我没有信仰的神啊。”希格特笑道。誓言没有了守护的对象,那还有什么意思?

安利亚五世完全忽视了这一点,他之前没有碰到这样的问题,他有点茫然地看向杰伦。而杰伦则把头转了过去。

“你什么信仰都没有?”安利亚五世不甘心地问道,同时快速地向杰伦低声骂到:“除了战斗,平时你几乎什么用都没有,把我发给你的钱还给我。”

要说信仰嘛……

希格特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他也不是很想作死。

安利亚五世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双手一拍,凝视着希格特的双眼,用充满了信任的语气坚定地说:“那你随便做个承诺吧,我认为你是一个会坚守诺言的可信之人。是把,杰伦?”

“陛下英明睿智,眼光应该是不会错的。”侍卫长干巴巴地回答道。

看着安利亚五世如今充满期待的目光,希格特只好举起右手,当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样,反正就是很自然地做出了这个东西,完全想不起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立誓的行为。

“我向安利亚五世国王陛下陈诺,绝不会将今日他让我看到的东西向外人透露。”希格特也是面容整肃,一字一字地说道,释放出内心的真诚。他是确实准备遵守承诺,不会把安利亚五世让他保守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心中也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他必须提前说清楚自己毫无信仰,不然万一这世界的誓言会有什么迹象显示,而自己发誓之后毫无动静,那不是徒增对方的疑心么。

安利亚五世看起来也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显然他无可奈何,也只能相信。

“一般来说,进行这项仪式的时候,众人应该坐在橡木长桌的后面。但是今晚就我们三个,也就不用纠结这些繁文缛节了,现在的位置就挺好。”安利亚五世说道。接着着他转过身去,微微低头,双目紧闭,两只手在脖颈前交叉,口中快速低沉地念诵起并非通用语的奇怪音节的咒语。

国王的双耳之中飞快地长出了带有绿色叶片的嫩枝,在他的头顶不断盘旋,环绕,结成了一顶绿色的王冠。

希格特喉头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继续若无其事地看国王施展法术。

很快,安利亚五世渐渐向空中飞了起来,希格特这才注意原来在他的脚下也长出了带有绒毛的嫩茎,将安利亚五世缓缓顶起。他的身体也开始不断地膨胀起来,很快就有紫红色的枝条刺破他的便装生长出来,在空中扭曲,环绕,形成了一个缕空的纹理精美的木笼,将安利亚五世笼罩其中。

“别看他了,看那边。”杰伦忽然开口向希格特说道。

杰伦的手指正指向房间中央的地面上,厚实的石制地板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圆圆的东西。希格特一时之间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他对植物学没什么研究,感觉好像是一个蘑菇。

但很快,在这“粉红色蘑菇”的四周,也出现了其他类似的蘑菇,不过倒并非是统一的粉红色。

安利亚五世依然在念诵着他的咒语,“蘑菇”也在不断地生长,很快它们的高度就超过了杰伦,比希格特还要高。当它们生长到即将要触碰到屋顶的时候,终于停止了下来。

这个时候它们几乎已经有了一个圆形的样子,一圈环形的“小蘑菇”簇拥着中间的一个,在圆环的内部,还有四个特立独行,紫红色的外形中点染着几点金黄,长成了长长的椭圆形。

希格特听到安利亚五世的声音从耳边消失,最先长出来的那个位于中间的“粉红色蘑菇”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啪”的声音,从中间裂开,一阵清香立刻弥漫在屋子里面,让人熏熏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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